無名點點頭,沒有發出任何回答的聲音。但是呢?無名把紗巾拿過來,在手裡翻到背面,認真的觀看中。
“您的確嗎?”張青還是不相信的問道。
無名仍然不開口,紗巾一直舉在半空。
不一會兒,張青原本被驚訝到了的表情,已經叮在臉上,好像不會換了。張青目不轉睛的看着紗巾,此時此刻,紗巾蓋住月亮的光芒,上面紅色的五朵的花瓣和圓圓的月亮合在一起,呈現出一張梅花燒餅。看到這一幕,張青雞皮疙瘩掉一地,剎那間,年幼的記憶喚醒中。才明白自己爲什麼喜歡吃梅花燒餅,因爲傳承了母親的口味,這是父親告訴自己的話。
“張青!”無名一邊呼喚,一邊看過去,“你需要冷靜下來,纔不會想到傷心的事情!”
張青頭疼的厲害,完全聽不到無名說什麼,雙手抱頭,整個人快要失去意識。
“你一定要堅持住!”
張青一直在閉着眼睛,不停地尖叫起來,聲音很大:“我怎麼可能忘掉那段記憶?那是我母親唯一出現的地方,您叫我忘記就忘記嗎?”
無名嘆了一口氣。
張青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擡起腦袋,眼前的無名把紗巾放在自己雙手,然而掌心冒汗中。
無名向頭上看去,只見繁星點點的天空,從身體裡面散發出傷感的氣息,那雙眼睛再也沒有那麼犀利。
張青目睹到了,心裡清楚無名正在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應該是慘不忍睹。
房頂上面,大風颳來,讓多少英雄兒女落淚。
張青坐在房頂上面,慢慢的調整呼吸,低下腦袋,雙手依然握着紗巾,頭疼劇烈的感覺沒有消失完畢。
又圓又大的月亮掛在天上,照了銀白色,張青雙紗巾變得晶瑩剔透。
“爲什麼我會想起那段記憶?”張青追問下去,“您到底是誰?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
“是嗎?”張青以爲自己被操控,站起來,毫不回頭的走向房頂邊緣,往地面跳下去的時候,還不忘記開口,“您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啊!我那麼好騙嗎?”
正當張青自由落體,無名喊道:“小青。”
張青第一次聽到無名這樣稱呼,莫名其妙的感覺來了,已經爲時已晚,自己面對着房頂,只見無名追下來。
“有些事情我不能明說,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爲什麼?”
“因爲我在保護你。”無名說完,更加努力的俯身衝下去,“還有,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不會出事!”
清晨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着,喚醒京師的老百姓,包括太司懿,從遠處慢慢地走來,左邊手臂有無名,身後跟着四名玖局的男子。
一個勁的闖進宅子,黃駒衛正在叭在桌子上面,聽到“咚”的聲音,擡起腦袋,兩個門扇被無名踢開,嚇得黃駒衛害怕的站起來。
“原來你在家啊!”太司懿故作震驚地說道。
黃駒衛望着滿院玖局的人,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形,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嘴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心裡頭忐忑不安。
這個時候,太司懿回過頭,給身後的四名玖局的男子使眼色,心領神會的收到命令以後,動作迅速,對着這所宅子進行搜查。
太司懿和無名站在木桌的旁邊,一黑一白的衣裳,看上去很般配。
四名玖局的男子搜查宅子時,黃駒衛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也不敢走出來阻攔。
太司懿展開一幅畫像,大聲的問道:“公子,你認識這個少女嗎?”
畫像裡面,是苗條的背影,黃駒衛一眼便知,那就是之前見到的少女,如今住在無名練劍的宅子裡面。張青穿着襖裙,正是昨日來找紗巾,特別的天真可愛。
“是……”黃駒衛還沒有說完,感受到了一個讓人自覺退後的眼神。
太司懿說道:“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是我女弟。”
“她叫什麼名字?”
“黃駒雲。”
“哦,黃駒雲。”太司懿捲起手中的畫像,“你們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嗎?”
“不……不是。”黃駒衛吞吞吐吐的回答,然後疑問起來,“神探,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我們只是過來確定一下。”太司懿回答。
“這個黃駒雲,她什麼時辰趕到?”無名發出冷冷的語氣,“快點回答。”
“大概昨日酉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她僱了一輛馬車過來。”
“有什麼急事嗎?”
“她叫我幫忙,是來一幅畫像。”
聽着對答如流的話語,使得太司懿產生懷疑,直勾勾的盯着黃駒衛,這才坐下來。
“然後……你幫她畫了嗎?”無名問道。
“我根本沒有空。”黃駒衛回答。
對話中,太司懿用犀利的眼神觀察着黃駒衛,視線卻在桌面。
“你拒絕以後,她去哪了?”無名追問下去。
“她在院子裡面練了一會兒劍,就那樣回去了。”
“哦。對了,她好像第一次來找你吧?”
“是的,不過,我最近有回老家。”
“真孝順,你可以詳細說清楚一點嗎?”
“一個月之前,巡邏的衙役們都看見我回去,還說他們的娘子都想要一幅畫像。”
“你回家之後,你女弟在嗎?”
“不在,我母親說她跟一位師傅學武藝去了,沒有那麼快。”
聽到黃駒衛無懈可擊的回話,太司懿笑了笑,露出有趣的表情。
無名站在一旁竊喜。
太司懿突然問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輩子”
“好吧。她來找你了,你就沒有產生疑惑嗎?問她爲什麼需要畫像?”
“因爲少女的心思太多,所以我沒有提出來。再者說了,我又沒有空,萬一哪句話不對,她絕對會把我的這些字畫燒掉。”
“她乘坐什麼回去?”
“大概又是馬車吧!”
“你爲什麼用疑問的語氣?”無名緊緊的盯着黃駒衛。
“當時我在畫畫,只聽到馬兒的叫聲,才能肯定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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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司懿說道:“根據你的回答,我來判斷一下,你和她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你知道理由在哪裡嗎?”
“我只是覺得她很煩人,並且從家裡搬出來,每個月的月初回去一次。”
“哦。”太司懿點了一下頭,看向黃駒衛提問,“你剛纔說她練劍,她拿着什麼武器?”
“一把銅色的劍。”
“那不是我們的佩劍嗎?”
“是的。她的確喜歡這種類型!她還說,揮動的時候,可以鍛鍊她的手腕。”
“這是爲什麼?”
“在我的印象中,當她放下有重量的劍,變得非常靈活,也有了對抗壞人的力氣。”
無名附和黃駒衛說的話,這才點點頭,然後看着太司懿:“神探,練武的人都是這樣子,先拿重的武器,練了一段時間以後,再換一件輕的武器。”
太司懿不在糾結這個問題,卻一臉疑惑不解的開口:“公子,你們沒有出去嗎?”
“我當時忙得要死,就把她丟在一邊。她練完劍以後,自己打開門關門,就那樣走了。”黃駒衛回答道。
“不可能,她可是你女弟!如果不拿出好吃的東西招待,以她的性格,她絕對會鬧脾氣。難道不是嗎?”太司懿說話的時候,參照了以往遇到的少女,生氣時非常可怕。
“反正我在作畫,她有沒有偷吃糕點,我也不知道!”
太司懿一邊傾聽着解釋,一邊看向客堂。
“你女弟離開……”太司懿停頓了一下,“你去了哪裡?”
“嗯?”黃駒衛故意舉起回想的手姿,慢慢放在胸前,“等她走了,我去青樓喝花酒。”
“你沒有尾隨嗎?”
“什麼意思?”
“哦,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關心自己的女弟,畢竟她一個人走夜路。”
“沒有。”
“爲什麼她臉上戴着一條手帕?”
“有嗎?”
“啊!你不會作畫作傻了吧。有些問題是根據馬車的老朽提出來,他記得非常清楚,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沒有看見容貌。所以我們玖局畫不下來。”
“難怪感覺到了有色的眼神!”
“那是趕車老朽的,不用擔心。另外,你在青樓裡面,有人可以作證嗎?”
“當然。”
“誰?”
黃駒衛說道:“青樓的頭號花魁,名字叫趙鯉。”
太司懿一驚,她不是已經被燒死的趙氏女弟嗎?然後開口道:“你留下來過夜了嗎?”
“是的。”
“然後你們做了什麼?”
“睡覺。”
“還有人能作證?”
“青樓的老鴇,她總是嫌我給的錢太少,時不時來敲門騷擾。”
“天亮以後,你什麼時辰回家?”
“等下。神探,您提出的問題已經是第二日,方向對嗎?”
“放肆!那我換一個問題,你覺得你女弟的背影像誰?”
“她……”
“神探認爲是張青。”無名插話進去。
“張青!”黃駒衛雙手捂着肚子,忍不住笑出聲音,“那可是京師第一大美少女,多少富家子弟都想娶。我女弟只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怎麼可能呢?”
太司懿陷入沉思。
“黃駒衛,你見過張青嗎?”無名問道。
“這怎麼可能,我是聽美容酒樓老闆娘說的。”
太司懿想了很久,突然多出一個結論,在心裡說:黃駒衛是京師有名的畫師,愛好喝酒,肯定去各個地方找靈感,由此判定,的確黃駒衛和陳美容見過面,並且進行了談話。
黃駒衛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氣息,戰戰兢兢的問道:“神探,您爲什麼認爲我女弟是張青?”
“因爲馬車師傅載過一次她,所以他覺得你女弟和張青很像。後來,他來到玖局報案,只是想要賞錢。”無名冷言冷語的搶着回答。
“原來如此!”黃駒衛露出聽明白的表情。
“我們知道怎麼做了。回去以後,就把撒謊的老朽關進大牢,讓他反省一段時間。”
“您英明!”聽了無名說的話,黃駒衛卻對着太司懿點頭哈腰,露出崇拜的表情,“神探,這種人肯定好色,如果我女弟沒有帶劍,如今已經遭殃了。”
太司懿一聲不吭。
旁邊的無名說道:“我相信你。對了,你能不能多關心你的女弟,其實她挺乖的!”
“哦,知道了。”
“走。”太司懿喊了一聲,四名玖局的男子從各個角落跑出來。
臨行之前,無名瞥了一眼黃駒衛,只見我回答的好嗎的表情。
夜幕降臨,進入申時,京師已經掛滿燈籠,很多老百姓都回家了,正在吃着香噴噴的飯菜。
寥寥無幾的大街上面,黃駒衛醉醺醺的走向前方,顯得非常大膽。
突然出現一個人,就在自己的前面,嚇得黃駒衛倒地不起,擡起腦袋的時候,穿着始終不變的白色衣袍,正是無名,這才放心的露出笑容。
“你是不是提前做了回答的準備?”無名問道。
黃駒衛一邊爬起來,一邊回答:“是。”
無名看着黃駒衛回答的時候,搖搖擺擺的又要倒下去,無奈的搖搖頭,抓住黃駒衛的衣袍領子。無名一跺腳,飛了起來,降落在涼亭上面,就把黃駒衛丟進下面的河裡。
黃駒衛感覺河水要把自己淹死,突然清醒,身體很誠實的一直在撲通,非常拼命。
“如今清醒了嗎?”無名跳下涼亭,穩穩當當的站在河岸。
“萬一水深呢!”
“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掉。”無名看了看驚悚未定的黃駒衛。
這個時候,黃駒衛再次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河岸,身體不停地顫抖。
無名向後倒走,立起右邊的腳尖,飛進涼亭裡面,坐在石凳上面,手中的三尺劍沒有放下來。
“我來了!”黃駒衛一邊跑起來,一邊喊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找你?”無名問道。
“關鍵線索就在車伕的身上,就是那個老朽。”
“他有什麼問題嗎?”
黃駒衛擰着溼漉漉的衣袖,還不忘記回答:“當時我去開門,車伕站遠處觀察,那就是不懷好意的表現。”
“所以……”無名停頓下來的時候,眼睛裡面有笑意,再把話說完,“你準備了一段謊言。”
“我原本想幫助她找到丟失的紗巾,結果被拒絕,纔沒有跟過去。”
“嗯,我知道了。對了,我從她那裡得知,你私藏了一張畫像,對嗎?”
黃駒衛一驚,趕緊點點頭,害怕的跪下來。
無名說道:“把她的畫像交給我吧!”
黃駒衛突然趴在地上,用着顫抖的聲音回答:“我……我怕出事,等她離開,就丟進火爐裡面燒了。”
“你真的這樣做了嗎?”無名不敢相信的問道。
“真的。”
“你爲什麼要畫張青?”無名的語氣帶有疑惑。
“我她覺得可愛。”
“你真的這樣認爲嗎?”
“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黃駒衛看了一眼無名。
“沒有就好。另外,你的心上人……趙鯉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不知道。”黃駒衛使勁地搖搖頭。
“萬一你在醉酒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呢?”
“不會,我敢用自己的性命保證。”
“好吧!”無名雖然說的話是相信的意思,但是目光沒有移開,緊緊的盯着黃駒衛,感受到了三尺劍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