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鯉突然背對着李一烽,“我很好,公公特別疼愛我這個新婦,不用每日做家務活。自從懷孕以後,我睡不好吃不好,我每日都把飯菜吐出來。那段時間,我真的難受死了,你又不在身邊,哼!”
李一烽聽着這些抱怨的話語,心裡頭有點難受,從後背抱住趙鯉:“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可是,總覺得你不會在家裡待太久。”
“厲害,過完年我又得回去,這次帶着太司懿。”
“應天府發生命案了嗎?”
李一烽搖搖頭:“不,只是叫他去幫忙。”
“我呢!”趙鯉仰頭一看,眼睛非常的伶俐,“這次留下來的是兩個人哦,你忍心嗎?”
“我要去的地方是內庫。”
趙鯉一臉紅:“那種東西不是穿在身上嗎?”
“你真的什麼都不懂!內庫就是皇宮的府庫,只有皇上信得過的人,才能進到那種地方。”
“哦,快點去見公公吧!”趙鯉一邊微笑面對,一邊坐到牀邊。
李一烽和李窿聊天將近兩個時辰,然後李府搞了個團圓飯,因爲高興,所以喝得沸沸揚揚。
酒過三巡以後,李一烽已經醉了,搖搖晃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趙鯉正在梳頭髮,就看見李一烽餓狼似虎的跑過來,把自己抱進牀。
等到太陽升起,李一烽睜開眼睛,瞬間頭疼劇烈,揉了揉模糊不清的眼睛,看到了趙鯉正在側身睡覺。這個時候,李一烽伸出雙手,剛想撫摸在趙鯉,一道疤痕吸引住視線,就在趙鯉的背部。李一烽認認真真的觀察着,不敢眨眼。
趙鯉一直在睡覺。
“娘子!”李一烽輕輕的搖着趙鯉,“你是怎麼傷到的呢?”
趙鯉驚醒過來,朦朦朧朧的摸了摸肚子,穿的紅色肚兜還在,然後費勁的轉過身:“我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你的背後,爲什麼有一道傷疤?”
趙鯉微微一笑,想把事情掩蓋掉:“因爲不小心摔倒了。”
“撒謊,這道傷疤明明有了幾個月?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不斤斤計較,好嗎?”
李一烽努力回想到家之後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下人的言行舉止,突然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
趙鯉躺在牀上,隱隱約約的感到不安,眼睛纔會紅潤。
“是不是我的叔父?”李一烽問道。
“嗯。”趙鯉點了一下頭,小聲的說完,“就在你出家門的第五日,他想輕薄我,奮力反抗的時候,撞到了院子裡面的石磨。”
“什麼?”李一烽大吃一驚,“他竟敢做出這種事情!”
“你走了,他就對我動手。我的背部撞到了,纔會留下這道傷痕。”
“他瘋了吧?”
“不是他的錯,我完全可以拒絕,我纔沒事。”趙鯉慢慢的坐起來,向着牀邊爬去。
“等下。”李一烽立刻站起來,把趙鯉抱到梳妝檯,“我真是不應該留下你。”
“真的嗎?我還是待在家裡吧,免得妨礙你做事。”
“小鯉!”李一烽一邊拿來衣袍,一邊蓋在趙鯉的身上,“如今我事業有成,就忘了家庭,我對不起你。”
趙鯉坐在木凳上面,轉動身體,仰望着李一烽道歉的表情,微笑着說道:“我沒事。”
正月來臨,寒冷的天氣還沒有散去,李一烽帶着太司懿和無名,乘坐馬車向着應天府一路狂奔。
無名坐在趕馬車的前室,鞭子的聲音響起來,融入內室裡面的談話。
“今日還算不冷,可以下去散散步,怎麼樣呢?”
聽到太司懿說的話,李一烽心不在焉的擺動腦袋,主要是馬車太顛狂。
“我真的很感謝你!既然有勇氣在那批官員面前提起我的名字,謝謝你。我也很開心,好久沒有去應天府了。”太司懿的眼睛和身體都向着李一烽,“對了,你爲什麼要推薦我呢?”
“報答上次的恩情,謝謝您!願意陪我走一趟趙家莊。”
“只有這個理由嗎?”
“當然不是!老百姓都說您斷案如神,沒有放走一個罪犯。”李一烽讚不絕口的回答道。
“啊!”太司懿笑了笑,“公子,能得到你的賞識,我應該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奉承,但是,李一烽沒有多想,只是坦然一笑。
“我能問一些事情嗎?”
聽到太司懿的聲音變沉了,李一烽擡起腦袋,嚥下吐沫子,然後點點頭。
“我記得趙鯉嫁給李沓子是半年之前,也就是洞房花燭夜。聽說你闖入當晚的婚房,錯把趙鯉認爲張青,才慢慢的喜歡對方。對嗎?”
李一烽低下腦袋,心裡頭非常的清楚,如果早點遇到趙鯉就好了,不用傷心那麼久。
“公子,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件事情,好嗎?”
“好。”
“但是……”太司懿停頓了一下,“你千萬不要說謊,我會看出來!”
李一烽儘量掩飾緊張,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太司懿把一條紗巾遞給李一烽,上面繡着紅色的五朵花瓣。
李一烽直勾勾的盯着掌心,一臉懵圈,可是有點眼熟。
“這是在你的西廂房撿到。”太司懿微微一笑,“也就是張青掉落下來的紗巾,不過,你認識這個圖案嗎?”
李一烽瞪着眼睛,不覺得痠疼,仍然仔仔細細的觀察中。
“你知道產地在哪裡嗎?”
李一烽並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然後搓了搓紗巾,非常柔軟又光滑。
挺着大肚子的趙鯉很是不舒服,如今沒有往臉上塗抹胭脂俗粉,依然是一名漂亮的美子。
“這麼說來,你沒有打算離開李家?”黃駒衛依然喬裝打扮,坐在飯館裡面。
“是的。”
“理由就是有了孩子,如果打掉呢?”
“不要開玩笑。”
“你有沒有想過他如果娶小妾呢?”
趙鯉淡定自如的說道:“每一名男子漢大丈夫都會有三妻四妾,我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守住婦道。”
“哦。”
趙鯉拿了李丫頭手中的錢袋子,放在桌面。
“你這是做什麼?”黃駒衛問道。
“看你穿的破破爛爛,我只想資助一下。”
“我明白了,你這是在可憐我,對嗎?”
“不是。我和你通過這幾個月的促膝長談,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心裡總是落下一塊石頭。”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有大的轉變?”
“我想是即將成爲母親吧。”
“那真是太離譜了。好吧,你覺得自己很幸福嗎?”
“我每日都在思考,有時候感到非常的孤獨,有時候感非常的無聊。不過,當肚子裡面的孩子踢我時,就產生了堅持下去的希望!”
“原來如此。”黃駒衛的語氣非常冷漠。
“我並不想承認自己擁有幸福,他的確沒有在我身邊待多長時間。回想當時,他對我特別的好,什麼事情都和我商量,什麼問題都要問我,不僅一個人在外漂泊,而且,他還給家裡寫信。”趙鯉嘆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表情,自覺的低下腦袋。
堆積如山的大雪就在陽光下面,漸漸融化掉,沈萬三坐在客堂裡面,數着茶臺上面的金錠。
“主子,探子來報!太司懿一干人等已經到了城外。”一名家丁說道。
坐在木椅上面的沈萬三點了一下頭,喝了一口茶水,感覺冰涼以後,立馬吐到地板,茶水濺到了火盆,從裡面揚起一陣陣灰尖。
“小瘦子,聽說你認識一羣江湖人士,能叫到應天府來嗎?”
“可以,不過……”
沈萬三瞪了一眼:“什麼?”
“經過那件事情以後,紫薇三娘已經金盆洗手,很多人也跟着去了,只剩下徐帚申。怕他一個人不行啊!”
“我不想聽這些。還有,傳聞中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就是因爲太司懿的自大,得罪了不少人。目前唯一擔心的是,他身邊那個無名,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他散發出來的殺氣,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一瞬間喪失戰鬥力。”
“主子,您見過他嗎?”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大概有三年了吧,他當時正在行俠仗義,我不小心多圈一塊老百姓的地,就被警告。”
“原來還有這一段故事!”
“好了,你趕快去準備,天黑之前他們就到達。”
酉時一刻,沈萬三正在換衣袍,總感覺身邊的一名丫鬟瞄過來。好奇地回頭一看,站在沈萬三前面是一名微胖的少女,襖裙快要撐破,整個人圓潤,一張清秀的臉蛋。
沈萬三看了一眼少女:“我怎麼不認識你?”
“主子,我是第六房小妾的丫鬟,剛剛隨嫁不久。”
由於少女相貌出衆,沈萬三多問了一句:“你芳齡幾何啊?”
少女一直低着腦袋,不敢正面對視,雙手放在身前,顯得胸脯更大:“十六歲。”
沈萬三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開始打量少女,眯着眼說道:“你有經驗嗎?”
少女緩緩地擡頭,露出不明白的眼神。
“哦,我的意思是服侍他人。”
“我從小跟隨小姐,已經變得非常熟練,之所以派我來這裡。”
“服侍男子。”
少女一驚:“只要主子不嫌棄,我願意。”說着,少女正在解下襖裙。
“等等,我說的是即將來到的李一烽,你有把握嗎?”
“哦,原來是上次跟主子說話的公子啊!”少女紅着臉,“當然啦,奴婢只是一個丫鬟,肯定配不上他。”
沈萬三靠近少女身邊,抓住肩膀,用力的轉動了一下:“的確有幾分姿色!好了,你以後就是我義女,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嫁給他了。”
少女立馬磕頭:“主子,您這是要趕我走嗎?”
沈萬三扶起少女,微笑着說道:“你如今是我沈萬三的義女,我怎麼可能捨得呢!只要你擺平李一烽,風風光光的嫁入李氏家族,走進那扇大門,以後就可以過好日子。這樣的榮華富貴,你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