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嬪如此,靜姝覺得自己想法太過於荒唐,如果雲妃真有身孕,便是皇嗣,這後宮怎會不知,即便雲妃從不出未央宮,可皇嗣卻不能****關在宮中。“妹妹也只是猜想,雲妃在皇上還是王爺時便在府中伺候,甚至比皇后還要早,難不成她不曾有孕?”
玉嬪知靜姝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番話,定是看到什麼,讓她對雲妃如此關心,便放下手中繡樣,靠近靜姝耳邊,低聲說道:“姐姐的長春宮緊挨着未央宮,未央宮中有何動靜,姐姐也能聽到一二,有一件事,姐姐憋在心裡許久,不知是不是幻聽,去年一個深夜,姐姐因身體不適,一直未睡着,半夜時聽到孩提哭聲,只是一兩聲,聽得不甚清楚,姐姐也不確定。”
玉嬪的話無疑像是一塊石頭砸到了靜姝心裡,那日在未央宮看到的撥浪鼓,再想到玉嬪此番話,她心中謎團更大,這未央宮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爲何會生出這許多奇異之事。
“這話姐姐可曾對外人說過?”
“不確定的事,本宮定不會對他人說,除了妹妹,再無第二個人知道。”玉嬪知這事重要性,斷不可能對外去說。
本想從玉嬪那得到答案,沒有想到的是,玉嬪一番話讓她更加迷惑,這中間到底有何聯繫,讓她一時摸不着。
靜姝獨自坐在美人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書,卻久久不曾翻看,只是盯着那頁書怔怔出神。皇上對雲妃極爲看重,而此刻失寵的懿妃卻到了未央宮,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亦或者說是何陰謀,這讓靜姝坐立難安。
雲妃不曾出未央宮,靜姝對於她的事情知之甚少,要想徹底弄清楚其中原委,必須讓雲妃出宮,只有她自己願意出宮,靜姝纔會有機會接近她,從而確定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皇上也曾讓她出宮,可是她卻抗旨不遵,靜姝只是一個貴人,又有何能耐讓其出宮。想到此處,靜姝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心中極爲煩躁。
皇上、河間王與靜姝三人在養心殿用了晚膳,晚膳期間,皇上一直誇讚河間王箭法越來越精準,河澗王則恭維皇上纔是箭法如神,無人能敵,兄弟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甚是開心,席間靜姝偷偷觀察河間王,想起昨晚兩人一起喝酒,一起談天說地,無所不說,那時的他和現在又完全不同。
河間王感覺到靜姝時不時投來的眼神,只是假裝不知道,一直陪着皇上飲酒。
靜姝心中暗笑,在這後宮之中,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戲子,都在演着屬於自己的戲碼,而自己不也是一個戲子麼,她在後宮之中的目的難道就很單純?當然不是,她在等,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實施她計劃的時機。
“靜兒可是身體不適,朕怎麼覺得你今兒好像有心事。”皇上與河間王說的正開心時,正好看到靜姝怔怔出神。
聽到皇上問話,靜姝起身行禮,“回皇上,臣妾總覺得胸口有些悶,許是昨兒着涼,臣妾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可曾找太醫瞧過?”皇上本來挺高興,聽靜姝如此說,放下手中筷子,拿起桌上帕子,擦了擦嘴,算是結束了晚膳。
魏晉見狀,招了招手,一行小太監上前,皇上淨手、漱口,一應俱全。
靜姝見擾了皇上興致,知今兒自己所做欠妥,走向前跪倒皇上面前,低聲說道:“臣妾該死,擾了皇上興致。”
皇上見狀,本有些不高興看到靜姝跪在地上,嘆息的說道:“罷了,你也是身體不適,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去,宣太醫看一看,朕今晚要和老七對弈,你就先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靜姝小心翼翼的後退,直到門口才轉身離開,雪鳶跟在靜姝身後,不明白小姐今兒是怎麼了,竟惹得皇上不高興。
待兩人走的遠些,雪鳶見四下無人,緊走兩步,低聲說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奴婢瞧見皇上好像有些不高興。”
雪鳶都看出皇上臉上不悅,可見皇上是真的有些動怒,這幾日宮中事多,皇上本就有些心力憔悴,今兒同河間王出去狩獵,有些好心情,將打回的獵物命御膳房將之烹飪,並讓靜姝一同前去,可見是多大的恩賜,可靜姝在晚膳期間,一直沉默不語,且胃口不佳,大大掃了皇上的興致。
“今兒是我考慮欠佳,算了,回去吧,宣柳太醫。”
“小姐可是哪裡不舒服?”雪鳶聽靜姝宣太醫,心想小姐難道是真的身體不適?
靜姝這幾日確實有些不適,昨兒喝了酒之後,便感覺身體更加不舒服,有些煩悶,想來夏日已過,現已是秋天,不該再如此,“既然在皇上面前說身體不適,而皇上又讓我找太醫瞧瞧,那瞧瞧便是。”
回到敬怡軒不多久,柳鴻軒便趕到,行禮之後,小心翼翼的爲靜姝把握,少許功夫,柳鴻軒回道:“恭喜貴人,賀喜貴人,貴人這是有喜了。”
柳鴻軒的話驚的靜姝有些愣神,她不明白柳鴻軒的話是什麼意思,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柳太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貴人,您有身孕,懷了皇嗣,已經一個多月。”柳鴻軒再次說道。
此刻靜姝才晃過神,傻傻的笑着,雪鳶聽到柳鴻軒的話,竟是高興的哭了起來,“小姐……小姐……”
寧樂在外面聽到雪鳶哭聲,以爲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走進來,便看到靜姝在那癡癡的笑,雪鳶在那傻傻的哭,讓她摸不着頭腦,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姑姑,姑姑……小姐……小姐有喜了……”雪鳶又哭又笑的拉着寧樂的手說道。
“奴婢恭賀小主。”寧樂聽罷,心中也爲靜姝高興,跪在地上高興的說道。
“快起來吧,雪鳶,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快別哭了。”靜姝心中也極爲高興,笑着看向兩人。
雪鳶急忙用手擦了擦眼淚,可是卻止不住的想哭,“奴婢這是高興,奴婢是爲小姐高興。”
靜姝由期初的高興到擔憂,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中想着,這便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在這宮中還沒有立穩腳步,她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孩子,將來會不會受到磨難,想起河間王,她便心中一陣冷顫。
皇上本同河間王一起對弈,聽到來人所報,極爲高興,即刻擺駕敬怡軒。
到了敬怡軒,便看到靜姝正依靠在美人榻上,用手撫摸着小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皇上悄悄走到靜姝身邊,將她抱在懷中,手握着靜姝的手,撫摸着她的小腹。
“靜兒……這是你和朕的孩子,朕心中高興,真的很高興。”靜姝感覺到皇上話語中的興奮,皇上登基數年,只有一子一女,皇嗣極爲單薄,現下靜姝有孕,他當然極爲高興。
“臣妾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感覺,只是想到腹中有了一個孩子,就不自覺的想笑,臣妾真的很幸福,謝謝皇上,賜給臣妾一個孩子。”靜姝反握住皇上的手,在自己小腹上輕輕撫摸,剛纔兩人之間的不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是朕該謝謝靜兒,靜兒以後要多注意身體,有什麼需要儘管對魏晉說,魏晉會辦妥一切。”皇上將靜姝摟在懷中,享受着這份幸福。
靜姝因懷有皇嗣,皇上下旨,將其晉封爲嬪,賜號瑾,可見皇上對靜姝身懷皇嗣之喜愛。
敬怡軒上下宮人齊齊跪在靜姝面前,恭敬地賀喜道:“奴婢(奴才)給瑾嬪娘娘請安,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都起來吧,一會全都出去領賞。”靜姝自從知道自己懷有皇嗣,心情便格外的好。
一早玉嬪便得知靜姝有孕一事,便準備了豐厚大禮,來到敬怡軒,“妹妹大喜啊!”
“妹妹多謝姐姐厚愛,姐姐怎麼來得如此之早,可用過早膳。”靜姝命人將玉嬪帶來之物收下,想來玉嬪也是想要一個孩子,而現下自己倒是先有孕,擔心玉嬪見了心中會不快,便不敢提起皇嗣之事。
玉嬪急忙將靜姝扶到榻上坐好,小心翼翼的說道:“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也不知多加小心些,讓你宮中的宮人們多注意一下,尤其是飲食,一定要仔細一下。”
靜姝知玉嬪因爲飲食之事小產,對於靜姝是百般交代,生怕她出什麼問題,靜姝心中感激,拉着玉嬪的手說道:“妹妹知姐姐關心妹妹,姐姐也不用着急,想來不久之後,姐姐便可如了心願。”
對於靜姝的話,玉嬪有些驚訝,遂問道:“妹妹這話何意?”
靜姝本不願意將此話說出,因爲把皇上推向別的女人身邊,她心中總是不願,可是現在是特殊時期,與其讓皇上寵幸她人,不如將皇上退給玉嬪,至少玉嬪不會因爲在此得寵,而算計她,“以前因爲妹妹不曾有身孕,所以皇上便常來敬怡軒,現下妹妹有了身孕,已不適合再伺候皇上,在這後宮之中,皇上對於其他妃嬪也算雨露均沾,倒是沒有哪一個能讓皇上留心,妹妹心想,在妹妹有孕這段時間,希望姐姐能放下心結,替妹妹好生伺候皇上。”
聽靜姝把話說的如此明白,雲嬪低頭不語,她心中也十分矛盾,在聽說靜姝懷有皇嗣後,既高興又難過,高興是爲了靜姝高興,她一旦平安產下皇嗣,便有了保障,難過的是,自己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只是每當她看到皇上時,心中總是想起那未來到人世的孩兒,便無法靠近皇上。
見玉嬪沉默不語,靜姝知她心中矛盾,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姐姐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皇上對姐姐有感情,只要姐姐退一步,皇上一定會好好待姐姐,現下妹妹有了身孕,再也沒有多餘的經歷攙和到後宮爭鬥之中,如果此時有人趁虛而入,那麼別說姐姐以後再想奪得皇上寵愛難上加難,就是妹妹腹中孩兒,恐怕不保。”
玉嬪知靜姝所言並非是嚇唬她,終是下不了決心,黯黯地說道:“妹妹容姐姐再想一想。”
看着玉嬪離開時落寞的背影,靜姝心中實在不忍,只是爲了她自己,她不得不這麼做,只有將玉嬪化膿的傷口重新割開,讓膿水流盡,才能讓傷口結疤復原,不然的話,化膿的傷口便會越來越厲害,直至要了她的命。
期初同靜姝瑾嬪一同進宮的秀女,大多不受寵,甚至還有病亡的,能和靜姝聯手的,也只有玉嬪一人,現在她有了身孕,不能將皇上留在身邊,便需找一個人將皇上留住,而這個人除了玉嬪,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選。
“淑妃娘娘,蕭妃娘娘駕到!”玉嬪剛走沒一會,蕭淑兩人便拿着賀禮來到敬怡軒,還沒有看到二人身影,瑾嬪便聽到蕭妃的笑聲,“妹妹大喜啊,姐姐前來道喜啦。”
瑾嬪急忙迎上前,正要跪地請安,便被蕭妃扶起來,笑道:“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妹妹現在是有身孕之人,一定要多多注意身體,快坐好。”
“是啊,蕭妃說的對,這女人有了身子一定要多注意,當年本宮懷格格時,害喜的厲害,一直臥在牀上,不曾下來,還好,格格出生後也乖巧懂事,也不枉本宮當年懷她時那麼辛苦。”淑妃此次前來手中抱着已經開始牙牙學語的小格格,一邊說着一邊鬥着懷中的孩子。
瑾嬪見淑妃帶着小格格前來,急忙命人取了點心給她,小格格看到點心,拿起便吃,也不認生,靜姝看着小格格,心中想着,不知道自己懷的是個阿哥還是一個格格,其實她私心的想要一個格格,因爲生在帝王家的阿哥,太過於可憐。
“小格格兩歲多了吧,長得真是乖巧可愛,眉眼之間,像極了娘娘。”靜姝看着淑妃寵愛的看着小格格,新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