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註定是一個極不平靜的夜晚,衆人也毫無睡意。
當他們被唐景輝帶到齊老爺的房間時,衆人有些不耐煩。
齊婉月因爲下午的事情,極爲不友好,“你什麼意思,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齊思雨也附和道:“我們家的事情哪裡容的你多管閒事,明天我們的船就靠岸,到時候請你們下船。”
唐銘說道:“放心,明天你們都要下船,因爲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聽到唐銘說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幾人又開始說了起來,齊婉月不屑的說道:“兇手?兇手我們早就知道是誰,不就是趙致遠嗎?”
“他肯定還在這個船上,只要靠了岸我們便報官,到時候肯定會抓到他。”齊思雨說罷瞪了一眼齊思夢。
此時的齊思夢也無力解釋,只能低頭不語。
“兇手不是趙致遠,另有其人。”唐銘見所有人都說趙致遠是兇手,但他知道真正的兇手不是趙致遠。
齊婉月根本不相信唐銘的話,一口咬定趙致遠就是兇手,“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我告訴你,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我沒有在這裡胡言亂語,我有證據。“說罷唐銘走到齊老爺屍體邊,將蓋在他身上的白色麻布掀開。
當他們看到齊老爺的屍體時,都轉過頭不看,畢竟這裡大多數人都恨他,即便是他死了,他們也不願意多看一眼。
齊思雨打小就害怕自己的爺爺,雖然現在爺爺已經去世,但是面對他的屍體時,她還是害怕,她希望唐銘趕快把他要說的話說完,她好離開這個地方,“好,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說。“
唐銘指了指房間,“首先,我們來看一看齊老爺致死的原因,這房中很整潔,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就是說,殺死齊老爺的人,很有可能是齊老爺認識的人。“
齊婉月還以爲唐銘能說出什麼來,聽到他這般說,嘲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趙致遠是思夢的夫君,父親自然認識他,這還用你在這裡說?“
唐銘並沒有理會齊婉月的話,繼續說道:“然後我們再看看齊老爺致死的原因,你們看齊老爺的脖子,他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可見是被人勒死,而且是從後面勒死。“
說到這裡唐銘掀起齊老爺的衣服,指了指他的後背,”從他身後這塊痕跡可以看出,當時兇手是將齊老爺摁倒之後,右腿跪在他的後腰處,將他抵住之後,然後用兇器勒住他的脖子,使他窒息而死。“
幾人看了看齊老爺後背的痕跡,果然看到一塊淤青,覺得唐銘說的有些道理。
“你說父親是被人勒死,那麼兇器呢?”齊婉月之前一直都沒有靠近齊老爺的屍體,對於他怎麼死的,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是她到底能分到多少家產。
“現在我就說說這兇器是什麼。”唐銘看了一眼唐景輝,唐景輝走上前將一樣東西交到唐銘手中。
唐銘在衆人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說道:“這就是兇器。”
“這是什麼?”齊思雨看着唐銘手中的東西,好像是一塊布,她不明白一塊布怎麼會成爲殺人兇器。
唐銘回答道:“絹布,這是畫畫的絹布。”
當齊思夢聽到絹布時,猛地將頭擡起來,看向站在齊婉月身後的齊修文。
齊婉月當然知道,如果兇器是你絹布的話到底意味着什麼,極爲生氣的說道:“胡說八道,你怎麼可以確定兇器就是那塊絹布,誰知道你從哪裡弄來,非要說那是兇器。”
唐銘走到齊婉月面前,“夫人,我知道你爲什麼從剛開始就咬定兇手是趙致遠的原因,一個是因爲家產的原因,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我想你肯定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聽到唐銘的話,齊婉月有些心虛,“簡直一派胡言,我怎麼可能知道兇手是誰?”
見齊婉月心虛,唐銘繼續問道:“既然你不知道兇手是誰,那麼你爲什麼一口咬定是趙致遠殺死了齊老爺?”
“他……那是因爲他有殺死父親的理由,他要爲他死去的父親報仇,不是他還有誰?”此時的齊婉月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氣勢凜人,只見她雙手緊張的絞着自己的手帕,好像要撕碎一般。
“不對,我想這個家裡想讓齊老爺死的人大有人在。”唐銘看着房中幾人,在唐銘眼光掃射下,有幾人低下了頭。
“好,言歸正傳,大家看我手裡的絹布,再看看齊老爺脖子上的傷口。”唐銘再次回到齊老爺屍體邊,指了指齊老爺脖子上的抓痕,“這幾道血印就是齊老爺爲了反抗將自己抓破,再看看這絹布,我們將它上面的血跡和齊老爺脖子上的血印對比,完全可以重疊,這充分說明,這塊絹布就是殺死齊老爺的兇器。”
管家覺得唐銘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問道:“兇器找到了,那兇手呢?”
“兇手現在就站在這間房中。”唐銘說道。
管家看了看站在房中的幾個人,他不解的問道:“在這房中,那兇手就是我們幾人中的一個?”
“沒錯!”唐銘慢慢靠近齊婉月,站在齊婉月面前。
看到唐銘盯着自己,齊婉月心虛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姑媽?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是姑媽?”齊思雨不敢相信的看着齊婉月。
齊婉月看了看唐銘,苦笑一聲說道:“沒錯,是我殺了父親,當我知道父親把這個家交給思夢時,我便殺了他。”
齊思雨問道:“那鬆德呢,姑媽,難道你也殺了鬆德?”
齊婉月承認道:“沒錯,他也是我殺的,因爲他知道我是兇手,想要勒索我,於是我便將他殺了。”
管家不相信齊婉月會殺人,齊婉月平時雖然跋扈,但是她絕對不會殺人,“爲什麼,大小姐,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齊婉月不想再解釋,“理由我已經說了,等船靠岸,你們就去報官吧。”
唐銘看着齊婉月說道:“不對,你不是兇手!”
“我是兇手,兇手就是我,我已經認罪,你還想要怎麼樣?”聽到唐銘的話,齊婉月像是瘋了一般吼道。
如果別人殺了人的話,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兇手,然而齊婉月好像很希望別人講她當做兇手。
“兇手不是你。”唐銘將齊婉月推開,指了指站在齊婉月身後的齊修文說道:“兇手就是你,這兩起命案的真兇就是你!”
“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唐銘口中的兇手是齊修文,那個在家裡根本沒有人會注意的一個人。
“不是,我說不是,我是兇手,我纔是兇手!”齊婉月急忙擋在齊修文面前喊道。
看到此時的齊婉月沒有了往日的模樣,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想袒護自己的兒子的母親,唐銘有些許的無奈,“夫人我知道你是護子心切,可是你不是兇手,不管你怎麼說,我有證據,兇手不是你。”
“證據,對,你有什麼證據,你把證據拿出來啊,兇器,對,殺死鬆德的兇器呢,你拿出來啊?”齊婉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問道。
唐銘說道:“殺死齊老爺的兇器他以爲我們不會找到,於是便留了下里,而殺死李鬆德兇器就是廚房中的剔骨尖刀,已經被他丟進河中,要想找到怕是不可能了。”
“找不到了,那就是沒有兇器,沒有兇器你怎麼就認定修文是兇手。”聽到兇器找不到齊婉月高興的說道。
“雖然兇器暫時找不到,但是我還有一件東西能證明兇手就是齊修文。”唐銘說道。
齊思雨問道:“什麼東西?”
這時唐景輝將一個人帶了進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一天一夜的趙致遠。
齊婉月不明白唐銘把趙致遠找來是什麼意思,“趙致遠?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公子,麻煩你把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吧。”唐銘說道。
“好!”趙致遠講述了他看到的事情。
當他被關到房中時,他一心想着怎麼給齊思夢解釋他的事情,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出去。
當他再次撞向房門時,此時的房門卻奇蹟般的開了,這時的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想房門怎麼會開了,他必須要找到齊思夢,他不能失去她。
當他出來時,正好看到衆人圍在李鬆德屍體旁,所有人都說兇手就是他,嚇得他不敢出來,一直在船上藏着。
後來他看到齊修文從房中出來,手裡拿着一包東西,正打算往船尾走時,遇到了齊婉月。
齊婉月看着齊修文問道:“修文,你不在房中待着,出來做什麼?”
對於齊婉月的問話,齊修文根本不搭理,打算從齊婉月身邊走過去。
許是齊婉月受夠了自己的兒子對自己不理不睬,攔住齊修文的路,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此時的齊修文根本沒有心思和她談,“讓開!”
可是齊婉月拉着齊修文的手,她想和齊修文好好的談一談,“修文,你是怎麼了,我是你的母親,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當齊婉月說自己是他的母親是,齊修文冷笑一聲,“哼,我說了,讓開!”
齊老爺已經死了,現在家裡還有很多人想要爭奪這份家產,齊婉月再強悍也是一個女流之輩,她夫君就是一個軟蛋,什麼作用都沒有,現在她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和自己的兒子談談,“修文,我們談一談好嗎?”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你走吧!”齊修文平時便很少和齊婉月說話,現在依然不願意和她說話。
齊婉月見齊修文如此冷淡,便打起了感情牌,“修文,現在你爺爺死了,很多人都盯着這份家產,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所有的人,我需要你幫幫娘。”
“家產,又是家產,你的眼裡除了家產,還有什麼?”齊修文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關於這件事情,在他很小的時候,齊婉月就天天在他耳邊說,這個家的家產,她一定要拿到手。
齊婉月認爲齊修文根本不理解她,於是說道:“修文,你從小衣食無憂自然不知道錢的重要性,如果我們沒有了這份家產,我們會被而死,所以這就是我這麼多年怎麼都不願意離開這個家的原因,現在你爺爺總算是死了,下一步我們就該把這個家奪過來。”
這麼多年齊婉月的所作所爲齊修文都看在眼中,即便齊婉月是自己的目前,他也不齒她的行爲,“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說起這件事情,我不會幫你,你走吧!”
齊婉月見齊修文不爲所動,繼續勸說,“修文,不要這麼任性,如果你把這件事情做好,你想要什麼東西,想做什麼娘都不反對,好不好?”
“我想要的已經沒有了。”齊修文根本不想理會齊婉月,見她不讓開,準備轉身離開。
看到齊修文這般冷淡,齊婉月自然不會讓她離開,伸手便拉住了他的手。
齊修文沒有想到齊婉月這麼不依不饒,本想掙脫她的手,不曾想兩人掙扯間,齊修文手中的東西掉了下來。
當齊婉月看清楚地上掉的東西時,臉一下嚇白了,“這……這是什麼?”
“沒什麼!”齊修文倒是氣定神閒,撿起東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齊婉月不傻,想起李鬆德她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急忙將齊修文手中的東西奪了過來,“這東西給我,我給你扔了,你在房中千萬不要出來,別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要說,知不知道?”
看到齊婉月的表情,齊修文的臉上有些許的變化,“你想做什麼?”
齊婉月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之後,低聲囑咐道:“別管那麼多,這些東西你沒有見過,知不知道,如果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你一直在房中沒有出去過,知不知道?”
“好!”齊修文第一次見到齊婉月這般關心他,於是答應道。
“你快回屋,不要再出來。”齊婉月將齊修文推回他的房間,看着齊修文把門關上。
然後抱着東西,見四下無人,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