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你陪我走過這麼多日子,我心中早就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以後的日子,不管有多苦,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能撐住,所以,雪鳶,你絕對不能倒下,知不知道?”
靜姝沒有想到在府中時,便是雪鳶陪着她,現在在宮中,還是隻有雪鳶,除了雪鳶,她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人,也許上輩子她們兩個便是姐妹,這一生雖說一主一僕,但是她卻從未把她當做是下人。
“小姐,以後只要是小姐一句話,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雪鳶一定萬死不辭。”
聽到雪鳶如此說,靜姝一笑,雪鳶雖事事爲她着想,可是她太過於單純,在這後宮之中,必定會受人算計,受到傷害,如果雪鳶受到任何傷害,她必定不能原諒自己,遂心中那個曾經的想法,再次浮現出腦海,“你這丫頭,在哪裡學來的這些話,別總是說死不死的,你小姐我可是希望你活的好好的,等有機會,我一定會送你出宮。”
雪鳶不知靜姝心中所想,她自小便被賣到董府,是小姐一直和她在一起,從來沒有打罵過她,有好吃的好玩的總是想到她,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她便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報答小姐。
此時小姐被皇上趕回宮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小姐,即便以後小姐重新得到皇上寵愛,她也絕對不會離開小姐身邊,她知道自己沒有小姐聰明,那她就事事聽小姐的,只要她讓她做什麼,她必定二話不說就去做,即便是要了她的小命,她必定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小姐!奴婢說了,是不會出宮的,奴婢要永遠伺候您,伺候您一輩子。”
靜姝見雪鳶不聽勸,便不再說話,靠在馬車內閉眼不語,但是心中打定了注意,定要送雪鳶出宮,爲她尋得一戶好人家,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雪鳶自然不知靜姝心中所想,以爲靜姝已經打消先前想法,正高興着,心想現下不是高興的時候,便閉了嘴,不再說話。
靜姝不喜歡馬車顛簸,讓她極爲噁心,本想出馬車休息一會,但又想在路上多做停留必定會增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便忍住不適,在馬車中不下去,在顛簸中,恍恍惚惚竟然睡着了。
兩個侍衛在馬車外快速的趕着馬車,時刻注意着周邊動靜,此行雖然隱秘,但是還是應該注意,畢竟馬車中坐的是皇上的女人,要是有何差錯,必定會連累家人。
靜姝雖是貴人,但是一路走來,她並未像其他妃嬪一樣極爲嬌貴,走走停停,而是一直趕路,夜晚遇到客棧便住客棧,要是遇不到客棧,便同他們一起,住在破廟中。
他們二人習慣了這種生活,自然不覺得苦,但是看到靜姝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忍受得了如此艱苦,心中肅然起敬。
還有兩日,只要按現在這個走法,必定能趕回宮中,靜姝一行人今兒因爲錯過客棧,便尋了一處破廟,稍作收拾,靜姝便住了進去。
“黃忠,張一,你們也進來吧,隨是夏日,夜晚還是有些涼意。”行了幾日,靜姝對二人雖說不上熟悉,但是已知兩人姓名。
“多謝貴人,我等還是守在外面,這兒地處偏僻,想來賊人定然不少,我等在外面守着,貴人放心休息便是。”聽靜姝如此說,黃忠一抱拳,便再不說話。
靜姝知他二人絕對不會進來,便不再說話,這幾日趕路讓她實在有些吃不消,前幾天還可以忍受過去,可是這幾日,她明顯感覺自己已經到達極顯,再也承受不住,晚上也沒有吃多少東西,便躺下和衣而睡。
雪鳶看到靜姝蒼白的臉,有些擔心,便命張一去撿一些柴火,在廟中央點起篝火,有了篝火,晚上便不會很冷。
待一切準備好,爲靜姝又加了一牀被子,雪鳶便靠在靜姝身邊,慢慢睡去。
靜姝睡得比較熟,但是隱約之間好像聽到有刀劍相交聲音,以爲是錯覺的,但是聲音確實越發的真實,心中一驚,難道是遇上搶劫之人,遂馬上清醒,坐起身來。
靜姝醒來,正好看到雪鳶也已經醒來,極爲恐懼的看着靜姝,將她擋在身後,說道:“小姐,千萬不要出來。”
雪鳶擋在靜姝身前,靜姝向前看去,果然看到幾個穿黑衣蒙面之人將黃忠、張一兩人圍在中間,黃忠與張一背靠着背,手中握着出鞘長劍,一臉肅然。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黃忠大喝一聲。
“就憑你,想知道,問閻王爺吧!”其中一人說罷,執劍上前,快而利地對着黃忠胸前刺去,黃忠見來人一劍刺來,並未慌張,執劍上前,兩劍相碰,擦出火花,黃忠手腕輕轉,劍身一挑,將來勢化解。
攻擊之人見黃忠如此輕鬆便化解自己攻勢,冷笑一聲:“竟是高手,可見不是一般侍衛吧。”
聽此人話中意思,靜姝心中納悶,黃忠並未穿大內侍衛衣服,在外人看來,他不過就是一開家護院之人,此人怎知黃忠侍衛身份。
想來黃忠也發現此人話中蹊蹺,問道:“你怎知我們是侍衛,你是何人,是什麼人派你前來?”
“廢話少說,等取了你們性命,你們便知。”說罷,不再說話,所有人齊攻而上。
黃忠、張一功夫果然不錯,雖然來人有七人,仍然不佔上風。
來人見久久不能取下二人首級,便留下五人對付黃張二人,其中兩人便向靜姝所在方向進攻。
雪鳶見二人來的方向是她們,急忙將靜姝護在身後,拿起身邊火把,擋在二人身前。
來人並未將雪鳶放在眼中,對着雪鳶便刺了過來,雪鳶揚起火把對着二人掃去,火光所到之處,令二人退了兩步,二人想不到,一個侍女竟然會如此不要命。
二人對看一眼,不再說話,眼中露出明顯殺意,靜姝心中暗叫不好,便見二人同時出劍,手法之快速,很快便將雪鳶手中火把削掉,雪鳶見手中只剩下木棍,不見火光,毫不猶豫扔下,撿起其他火把,不管不顧往二人身上扔去,二人見有火,也只能後退。
靜姝見雪鳶此法有效,也跑上前去,不斷往二人身上投擲火把,將二人逼退,火把所落之處,引起新的火苗,很快破廟中便燃起大火。
黃張二人終於擺脫五人糾纏,張一衝到靜姝面前,簡短地說道:“得罪了!”便抱起靜姝,往廟外衝去,雪鳶見張一抱起靜姝,急急扔了幾根火把,也跟着跑了出去。
後面二人慾追上去,只見破廟一個柱子因常年失修再加失火,攔腰斷開,阻擋了二人去路。
張一將靜姝帶出廟外,守在身前,一動不動,靜姝見火光中黃忠一人抵擋着五人,見他處於下風,靜姝着急的喊道:“快去幫黃忠,再不出來,他會被燒死。”
對於靜姝的話,張一併未動,而是冷冷說道:“微臣的職責是保護貴人。”
靜姝聽張一話中意思並不前去相救,便嚷道:“你現在聽命於我,我讓你去救,你必須去救。”
張一看了看靜姝,眼中有異樣,隨即低了頭,不再說話,他也想去幫黃忠,但是他不能離開靜姝身邊,他要保護的人是靜姝。
靜姝見張一一動不動,知他不聽她命令,看到黃忠在衆人圍攻下,已經有些受傷,極爲着急,便喊道:“好,你不救,你不是說要保護我麼,那你可要保護好!”說罷便衝向黃忠方向。
張一沒有想到靜姝爲了救黃忠,竟然不管自己性命,便衝雪鳶喊道:“你在這別動,我去救人!”
說罷,瞬間衝到靜姝身前,將她擋在火光外,低聲說道:“貴人,微臣去便是,勞煩貴人找個地方躲起來。”
靜姝見方法有效,點了點頭,拉着雪鳶,躲在破廟外的暗草叢中。
靜姝與雪鳶躲在草叢中,觀看者破廟中發生的一切。
張一加入之後,原本處於劣勢的黃忠,扭轉局面,兩人一邊攻擊,一邊後退出破廟,待兩人跳出破廟瞬間,破廟在火光中轟然倒塌。
黃忠雖然受了傷,但是卻擊斃兩人,剩下五人將兩人圍在中間,張一看了看黃忠身上的傷,雖然有幾處劍傷,但是還好沒有刺中要害。
“你們絕對不是一般的攔路打劫之人,到底是什麼人?”黃忠發現幾人武功不低,使用的招式,招招斃命,想來絕不是這周圍打家劫舍之人。
張一也發現這一點,顯得更爲謹慎。
“你們只要放下武器,我便留你一條全屍,你覺得呢?”其中一黑衣人並未回答黃忠的話。
“看來今天小爺我要下殺手了,既然你們不願意報出名字,那你們便成爲小爺劍下的無名魂吧,張一,你覺得呢?”黃忠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用餘光看了看身後的張一。
“奉陪到底!”說罷,兩人也不再有所顧忌,執劍上前,劍法之快,相對於之前要快上許多,衆人本以爲黃忠已經受傷,必定不能久戰,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互相配合,劍法竟然天衣無縫,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黃忠與張一本就出自同門,兩人練的劍法也是相輔相成,如果將兩人分開,那麼兩人只能算是高手,但是兩人一旦在一起,劍法絕對無人能敵,更何況這幾個小嘍囉。
靜姝看二人劍法,雖不懂武學,但是也知道兩人武功不凡,心中納悶,這兩人如此好的武功,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是他們隱藏了自身武功,甘願當一個侍衛,還是他們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侍衛,如果不是侍衛,他們會是什麼,皇上將二人安排在身邊,又是爲何?
靜姝心中想着,忽覺後背一陣涼意,一個快速閃躲,便感覺肩上一痛,驚呼出聲,雪鳶聽到靜姝聲音,回頭一看,便看到靜姝右肩處被鮮紅慢慢渲染,渲染範圍越來越大。
靜姝也有些不敢相信,低頭一看,看到右肩處的鮮血,便知自己受了傷,一痛便暈了過去。
靜姝驚呼出聲時,黃忠與張一便聽到聲音,迅速解決完衆人,飛向靜姝躲藏的地方,便看到靜姝身邊躺了一具屍體,而靜姝已經昏迷,躺在一穿青衣之人懷中。
張一與黃忠看清來人是誰後,立刻跪地,恭敬地說道:“微臣參見王爺。”
皇上命河間王跟着靜姝四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現身,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張一和黃忠盡力擊殺衆人時,竟然還有另一個人埋伏在外,趁靜姝不注意一劍刺向靜姝,還好靜姝反應很快,一個轉身躲開了要害,在加上自己出手快,一擊將兇徒斃命,不然兇徒這一劍必定會讓靜姝當場喪命。
想起剛纔命懸一線危機,河間王心中還是有些後怕。
“起來吧!”說罷,看向靜姝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從懷中拿出一瓷瓶,將裡面藥粉灑在靜姝傷口處,一直流血的傷口,漸漸停止流血,便將靜姝放置在馬車中,命張黃二人趕車,自己則騎馬隨行,現下必須找個城鎮,爲靜姝處理傷口。
雪鳶坐在馬車中,看着昏迷的靜姝,纔回過神,不知所措的哭着問道:“王爺,我家小姐怎麼樣,會不會出事……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能死……王爺……”
河間王見雪鳶哭得傷心,便說道:“雪鳶姑娘放心便是,貴人無生命之憂,只是傷口有些深,怕是要有些時日才能癒合。”
聽河間王所說,雪鳶心中稍稍放下一些,可是還是有些擔心,忘記自己的身份再次問道:“王爺,您說的可是實話,沒有騙奴婢?”
“本王說的話,雪鳶姑娘難道不相信,你家小姐不會死。”河間王透過馬車簾子,看着臉色蒼白的靜姝,低聲說道:“本王不會讓她死。”後面一句聲音極小,雪鳶並未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