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銘回到青山縣,才知道張靖出事。
唐銘回到青山縣,發現青山縣到處貼着通緝張靖的縣衙通緝令。
縣衙唐銘暫時不能去,現在張靖是在逃犯,如果唐銘此時出現在縣衙,一定會被抓,眼下最爲重要的便是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銘知道,張靖在縣衙時,和他關係最好的便是李望,於是趁着夜色,唐銘來到李望的家。
此時的李望已經睡着,唐銘走到李望牀前,推了推他,“李望——李望——”
正在睡覺的李望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推他,睡眼鬆惺的睜開,發現站在他牀前的是唐銘,急忙起身,“唐大哥,你終於回來了,頭出事了——”
看到唐銘,李望就像是找到依靠,拉着唐銘的胳膊不鬆手,擔心他一鬆手唐銘就會消失,到時候便沒有人救張靖。
唐銘見李望是真的擔心張靖,有些欣慰的拍了拍李望的手,讓他放心自己絕對不會離開,“李望,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望確定唐銘不會離開後,便鬆開了唐銘的手,哭道:“唐大哥,頭被冤枉殺人放火。”
張靖一直是一個知法守法的捕快,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唐銘不相信的問道:“怎麼會這樣,慢慢說與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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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銘離開青山縣後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一天夜裡,青山縣的邀月樓本是歌舞昇平卻被一聲淒厲的喊聲打破,“救命啊——殺人了——來人啊——殺人了——”
邀月樓中的人聽說有人殺人,全都往外跑去,有些人因爲被擠倒,受到逃跑之人的踩踏,到底不起。
就在人們都往外逃跑的時候,他們發現邀月樓的二樓突然着起大火,因爲當天晚上風比較大,邀月樓又修建的極爲通風,很快大火便像火蛇一般蔓延開來。
衆人見狀急忙挑水救火,可是火勢終究是太大,到天亮時候,火勢雖然被撲滅,但是邀月樓也化成了一堆灰燼。
府衙的人趕到現場時,看到的都是一些狼狽不堪逃竄出來的人,這時便聽到有人喊道:“邀月姑娘呢,邀月姑娘怎麼沒有出來?”
衆人聽到邀月沒有出來,有些可惜那麼漂亮一人就這麼燒死。
衆客人中,一個看上去幹瘦乾瘦的男人驚訝地說道:“什麼——邀月姑娘還在裡面——”
“這可如何是好,邀月姑娘怕是——”站在乾瘦男人身邊,一個肥胖的男人吧唧着嘴說道。
見那胖男人說話,乾瘦的男人說道:“錢公子,你平日不是說邀月姑娘就是你的命嗎,剛纔見你跑的比誰都快,怎麼沒有救邀月姑娘——”
錢公子聽到那人的話,笑着晃了晃肥胖手指上的幾枚戒指說道:“李公子,瞧你這話說的,雖然錢某是那麼說,可是你也別忘記錢某姓什麼,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妓女丟了自己的性命,平日胡說罷了,何必當真——”
李公子看着錢公子一身金銀珠寶,知道他比誰都愛惜自己性命,只是因爲之前在邀月樓的時候,錢公子搶過他一個姑娘,看他有些不順眼,所以纔會那麼說,“真是可惜,本公子還沒有嚐到邀月的滋味,可惜啊——”
對於邀月的死,錢公子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惜,有些惡毒地說道:“我看她是活該,要是早答應我,說不定這會在我府中是我一個小妾,也不至於葬身火海——”
在這一點上,李公子和錢公子倒是看法一致,“一個妓女,命本來就不值錢,不過是看上她那副皮相罷了,既然被燒死了,我看也就算了吧,走,我們找地方繼續喝去。”
說到女人,兩個公子哥倒是一拍即合,“好啊,我聽說前面不遠的地方可是有個不錯的姑娘,好像是叫海棠還是茉莉什麼,聽說牀上功夫很是了得,保證讓你下不來牀哦——”
“那麼騷,哈哈——我喜歡,我喜歡——走,前面帶路——”說着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對於邀月樓中死傷的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當李望趕到現場時,發現張靖一直都不在,於是便問身邊的王通,“頭怎麼還不來?”
王通也有些納悶,以前要是發生什麼案件,即便張靖不當值,也會第一個趕到現場,“不知道啊,我派人去告訴頭了,他不可能還不來啊。”
“奇怪。”對於張靖沒有出現在這裡,李望越想越覺得納悶,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天大亮時,知縣終於到了火災現場,通過衙役勘查,發現邀月樓中昨天晚上總共燒死的人有十幾具之多,其中八具是女人,四人是男人。
楊知縣大怒,“這件案子一定要徹查,不管如何都要儘快抓到兇手。”
這時從人羣中衝出來一個打扮妖豔,滿臉灰燼十分狼狽的中年女人,跑到楊知縣面前哭喊道:“大老爺,民婦知道兇手是誰,還望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楊知縣有些嫌棄的將那婦人的手打開,在外面他可要裝出一副青天模樣,怎麼可能和一老鴇拉拉扯扯,要是被人看到,不知該怎麼說他,“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有什麼話,回到衙門再說!”
楊知縣回到縣衙即刻升堂,堂下跪着邀月樓的老鴇、龜公和一些受到驚嚇的邀月樓姑娘。
楊知縣還沒有開口問話,便見老鴇哭天喊地,“青天大老爺,您一定要給民婦做主啊,天殺的不但殺了邀月姑娘,還燒了我的邀月樓,那可是民婦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心血啊——”
見老鴇大哭不已,楊知縣有些惱怒的驚堂木一拍,老鴇瞬間停止了哭泣,楊知縣見她不再苦惱,怒聲說道:“公堂之上如此聒噪,成何體統,有事慢慢說來,本官一定給你一個公道。”
聽楊知縣如此說,老鴇急忙說道:“老爺,昨兒晚上邀月姑娘本來是在雅座陪着秦公子,可是誰曾想,張捕頭突然衝了出來,二話不說便殺了秦公子和邀月,我們一看不對,想上前勸阻,可是誰曾知張捕頭好像是殺紅了眼,見人便砍,我們只好獨自逃命,淘到外面之後,便看到邀月樓起火。”
聽到老鴇如此說,楊知縣才發現今天沒有見到張靖的身影,急忙問道:“你說的張捕頭可是本縣捕頭張靖?”
老鴇急忙點頭,“正是,正是,因爲張捕頭經常去我們邀月樓,所以即便是化成灰民婦也認得他。”
聽到此,楊知縣大怒,“張靖呢,張靖此刻在哪?”
李望和王通幾人站在下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張靖去哪了。
見衆捕快不說話,楊知縣驚堂木一拍,“大膽,本官問你們話,爲何不答!”
王通見楊知縣動怒,只好上前說道:“回大人,我等也未見過張捕頭,昨兒晚上邀月樓出事後,屬下派人前去請張捕頭,張捕頭並未在家中。”
老鴇聽王通所說,急忙喊道:“他當然不在家中,昨天晚上他在邀月樓,他就是殺人兇手。”
“張靖爲何常去邀月樓,這是怎麼回事?”對於這件事情,楊知縣還真是不知道。
李望急忙說道:“回大人,邀月姑娘和頭關係一直很好,所以頭經常去邀月樓見邀月姑娘,所以屬下認爲,頭絕對幹不出傷害邀月姑娘的事情。”
老鴇可不同意李望的話,“胡說,我們邀月姑娘那是什麼身份,多少王孫貴族慕名而來,多少達官貴人花重金想要見她一面,邀月可是一點都沒有東西,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小小的縣衙捕頭動心,簡直是胡說八道。”
李望聽到老鴇這般說辭,厲聲說道:“哼,邀月姑娘可不像你,眼中只有錢,邀月姑娘對我們頭,確實有情有意。”
老鴇白了李望一眼,冷嘲熱諷道:“什麼有情有義,還不是因爲他仗着自己捕頭的身份,經常糾纏邀月,邀月是希望他不要找我們麻煩,才假裝和他關係不錯,我們可憐的邀月,定是不從他,他纔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大人,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楊知縣聽的腦袋頭大,既然有目擊者,那麼這件案子就好辦,“好了,是是非非本官自有公道,你們也不要吵鬧,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抓到張靖,李望、王通,雖然你們平時與張靖交好,但是這次確實多起人命案,絕對不能徇私,一定要將張靖捉拿歸案,聽到沒有!”
“是!”李望雖然很不願意,但是還是聽從楊知縣的命令,雖然他表面上到處搜尋張靖的下落,其實是想先一步找到張靖,然後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搜遍了青山縣,都沒有找到張靖的下落,而且通過仵作驗屍,在死去的屍體中,並未發現張靖的是屍體,畢竟張靖是習武之人,從屍骨上很容易就能辨別。
現在唐銘回來,李望不是一個人,心裡有了依靠。
既然邀月樓的老鴇說親眼見到張靖殺人,那麼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老鴇,唐銘要前去會一會。
李望見唐銘要去找那老鴇,也要前去,卻別唐銘制止,“你先不要去,這件事情你暫時先不要介入,我擔心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我一個人去比較方便。”
李望想了想覺得唐銘說的對,畢竟唐銘的身手,要想有人抓到他根本是不可能,自己跟着去的話,會成爲他的累贅,“那好吧,唐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放心吧!”說罷唐銘便離開李望住處,往老鴇一夥人暫時居住的大雜院飛去。
然而當唐銘來到大雜院時,大雜院裡極爲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唐銘感覺到一股血腥之味迎風飄來,唐銘皺了皺鼻子,往血腥味最重的一間房子走去。
房子沒有上鎖,在晚風的推動下,一關一合,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唐銘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透過半開着的門,唐銘往裡看去,只見在房間內躺着幾具屍體,從穿着上可以看出,這些人應該就是邀月樓的人。
此刻邀月樓的人全部葬身自此,那麼之前住在大雜院的人又去了哪裡,唐銘又來到其他幾間房子,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其中一間房子的桌子上還有晚飯,看來離開的比較匆忙,碗筷都沒有收拾,還有其他幾間房子,看上去也是有人居住,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這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唐銘見其他房中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於是再次回到邀月樓一行人住的地方,翻看着這些人的屍體。
看這些人的屍體全都是胸前一劍斃命,可見殺人者武功之高強,房間內的人,沒有一個可以逃脫出去,就連門口處都沒有看到任何打鬥或者是血跡。
唐銘推算出,那人一進房間,二話不說便開始殺人,在房間內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一一殺死。
劍法如此高強之人,唐銘想了想,在江湖之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不出十個人,只是這十個人大多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一一找到他們,怕是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想到這些,不知道張靖現在怎麼樣,躲在哪裡,還是說被什麼人抓住,關在某一個地方。
正在這時,唐銘發現在大廳的桌子下面有一塊牌子,上面刻着一個“青”字,這塊牌子唐銘倒是沒有見過,難道是兇手留下?
“誰在那裡?”正在唐銘研究那塊牌子的時候,便聽到院內有人高喊。
唐銘聽到聲音,走出房間,發現院中站着男女老少七八個人,唐銘心想,也許這些人就是大雜院裡的人。
唐銘剛想說話,便聽到之前問話那人高聲喊道:“殺人,殺人啦——殺人啦——”
聽到那人喊殺人,餘下的人也往唐銘身後看去,只見開着的房門內躺着幾具屍體,他們哪裡見過這種場景,發出一聲聲恐懼的尖叫聲。
唐銘見狀知道自己無法解釋清楚,而且此刻他不能見到府衙的人,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逃。
於是唐銘輕身一躍飛到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很快府衙的人便趕到了現場,原來大雜院的人當天晚上都出去看戲,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唐銘,身後躺着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