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彤道:“如果休頓前輩對夫君的居心有所懷疑的話,儘可以不參加這次圍剿雨樺山之敵的行動中來。這樣一來,休頓前輩就不用擔心夫君陷害你們了,不過我們收復故地之後是不肯能再把雨樺山讓給你們了,大好的靈脈誰不想要啊!夫君,不如我們在雨樺山設置一個語嫣閣別院,至少咱們也要用陣勢把雨樺山遮掩起來,等將來語嫣閣發展壯大之後,咱們再往雨樺山分流。雨樺山是咱們語嫣閣的舊產,你看在丹妮爾的面子上讓給了別人,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對方不領情,咱們也沒必要冷臉貼上冷屁股,你乾脆收回成命吧。”
休頓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紫的都能滴出醬油來,一股無名火騰地冒了起來。他揮手一拍桌子,堅硬紅木製成的方桌轟一聲,碎成粉末,“丹妮,月如咱們走,老夫受不得這個氣。”
秦政皺着眉頭不說話,孫若彤淡淡地道:“走好,不送。”她看不慣休頓一直給秦政使臉色,好像秦政欠他一百貫錢似的,於是打定主意要殺殺休頓的威風,至少也要讓他給自己夫君最起碼的尊重。
吉利唯父命是從,起身跟在休頓後面就要拂袖而去,王月如則完全相反,臉上洋溢着笑容,“爹爹呀,孫姑娘不就是不疼不癢的說了幾句話嗎?你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快坐下,坐下。”王月如拉着休頓地胳膊。休頓其實也不想走,走了上哪裡尋找家族的棲息地,他哼了一聲,半推半就地重新坐下。
王月如移蓮步,走到秦政面前,“阿政啊,爺爺他心直口快,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如果你要是覺得爺爺無意間得罪了你。那好,我代爺爺給你賠罪。”斂手弓膝,福了下去。
秦政急忙凌空虛扶,“王姨。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請起。”這還是他第一次喊王月如爲姨。
王月如格外的高興,起身道:“孫姑娘,你氣消了沒有?要不然我也代爺爺向你賠個不是?”
孫若彤展顏笑道:“王姨見外了。小女子初涉修真。可能不太懂得修真界的規矩,說話可能唐突了些,王姨你見諒。”
王月如拉着孫若彤的手,“沒事。沒事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孫若彤不置可否,王月如覺得有點尷尬。“丹妮。你傻坐着幹什麼。還不快勸勸阿政,讓他別往心裡去?你爺爺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刀子嘴豆腐心,相處得時間久了,就明白了。”
丹妮爾剛纔嚇了一跳,休頓和秦政如果鬧翻了,她都不知道夾在兩人的中間,以後該怎麼做?“爺爺啊,阿政對我一向很好的,他害誰也不可能害我的。你幹嘛不聽聽阿政地意見再發表自己的看法呢?你這樣做太武斷了,幸好阿政肚量大不和你計較,要不看你如何收場?”
“雨樺山是風水寶地,這一點任誰也不能否認,說實話,我也想把雨樺山留在語嫣閣內,留待以後使用。可是我恰好碰上戈哈姆家族遇到難處了,這件事還和火舞霽有着脫不了的干係,我是她的掛名師父,只能擔起這份責任,賠償戈哈姆家族地損失。”秦政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說道,“這次戈哈姆家族的損失不可不不大,尤其是不少成員罹難,人死不能復生,如何賠償就成了一個問題。於是我想到了用雨樺山作爲賠償這個辦法,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信任丹妮爾也信任她所在的家族,把雨樺山交給你們,我放心。如果你們還是懷疑我這片用心地話,我就收回成命,改用別的方式進行賠償,諸如晶石、丹藥、法寶等,隨休頓前輩挑選。”
牛衝着屈粟一眨眼,兩人在過去的日子裡早成了好朋友,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就知道是意思。“掌院,咱們供奉堂都建成幾百年了,一直缺少一塊合適地修煉地,我今天代表供奉堂幾百號兄弟正式向你請求把雨樺山劃撥給供奉堂。有了靈脈,提升弟兄們的修爲指日可待。”屈粟說道。
其他幾個供奉堂的高手一起出聲符合。
王月如慌了神,眼看着煮熟地鴨子就要飛走了,催促道:“爹爹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還不趕快拿一個準主意。你要是爲了自己一個可要可不要地面子,把雨樺山這樣一個風水寶地推出去,以後看你如何向族人交待。”她性情潑辣,什麼話都敢說。
休頓臉部地肌肉抽搐了幾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他不服軟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雨樺山了。剛纔秦掌院不是說了嘛,這是給我們家族的賠償,誰也不能和我們爭。”
屈粟和牛相視一笑,兩人合夥涮了一把修爲比他們高出許多地休頓,這種感覺真你爺爺的舒服。
“雨樺山的歸屬已經確定,我不希望再節外生枝。”秦政眼中精光一閃,“我和彤彤姐誠心待人,也希望別人也可以用誠心回敬我們,我不想以後和朋友之間出現一拍兩散的情況。”
牛嗡聲道:“掌院大哥,俺老牛是你一輩子的兄弟,你讓俺往哪裡,俺就往哪裡走。”
秦政拱手道:“多謝牛兄信任小弟。”對這個外表粗豪,其實內心極爲精明的男人,秦政不敢稍有懈怠。
孫若彤道:“既然大家意見都統一了,咱們開始商量如何圍剿盤踞在雨樺山的黑修真餘孽吧。我事先分析了一下,咱們對雨樺山的地勢人員佈置等情況知之甚少,而且現在的局勢是我們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黑修真餘孽以反應的時間,因此我們唯一地解決辦法就是強攻加偷襲。在座的大多的修爲都在元嬰期。夫君、休頓前輩和牛兄的修爲則好一點,我個人認爲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不過我有以下幾點擔心,第一,這次圍剿能不能完全的徹底的消滅盤踞在山上的黑修真。黑修真地危害相信不用我贅述,各位也都比我清楚;第二,如果遇到了突發情況,比方說雨樺山恰好有
深的黑修真坐鎮,又該怎麼辦?黑修真的法寶陰毒狠針對修真者設計。我不知道各位是否有足夠的手段進行防範;還有一點,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引爆靈脈,即使他們不引爆。改而破壞之,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孫若彤地擔憂每一條都切中了要害,現場氣氛一時有些凝重。雨樺山作爲黑修真長期經營的山頭,防禦的陣法機關肯定不少。即使突襲也未必能夠完全規避,一旦觸動,勢必驚擾到黑修真,如此一來。突襲帶來的優勢就會被極大地抵消。
牛修爲雖然不是最高,但是單論爭鬥而言,他的經驗是在場的人當中最豐富。“公主殿下所言甚是。俺老牛覺得最好先有人上山偵察一下。敵人的部署如何。防禦如何。這些都是關鍵地數據,一定要調查出來。有靈脈在。很容易依託靈脈設置幾個大型的防禦陣勢,對咱們相當不利啊。”
秦政見識過靈脈星盤陣的利害,知道牛所言非虛,“我對陣勢有些研究,要不我一個人上山,把黑修真望山外趕,諸位守在山下,相機行事?”
屈粟道:“我不贊成。我倒不是懷疑掌院地能力,而是雨樺山地勢遼闊,就靠我們這幾個人根本圍不住,像公主剛纔所說地要完全徹底地消滅黑修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地任務。黑修真如果有意逃遁的話,很輕鬆就可以尋找到可資利用地漏洞。我們最好的辦法是集中力量,攥成一個拳頭,能消滅多少是多少了。”
休頓道:“雨樺山的靈脈一定要保住,這是雨樺山最大的資本,不能讓黑修真破壞掉。我認爲在拔除雨樺山上面的釘子的同時,應該多派人手拱衛靈脈。”他就是衝着靈脈去的,靈脈被毀,雨樺山作爲駐地的價值至少要折扣一半。
衆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拿出來合適的方案,情報太少了,他們說的再好,也不過是畫餅充飢罷了。
孫若彤最初發表完意見後,一直沒有開口,她聽了半天,無奈地發現了一個現實,這些修真者最擅長的就是單打獨鬥,了不起羣毆而已,像攻城拔寨這樣的技術活,沒有一個擅長的,進退之間一點章法也沒有。“各位,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必須儘快地整出來一個合適的圍剿方案。”
丹妮爾道:“姐姐,你素來富有智名,我看姐姐不急不躁,想必是成繡在胸了,不如把方案說出來,我願意聽從姐姐的吩咐。”
“丹妮爾,你叫我姐姐,我可不敢當。”丹妮爾打得什麼主意,孫若彤一清二楚。“其實我也沒有好的辦法,見招拆招而已。”
“公主殿下,”屈粟恭敬地道,“總該有個大體的章程吧。”
“八個字,”孫若彤霍地站了起來,“重點突破,中心開花。”
雨樺山位於劥龍國中原腹地,地理位置屬安泰城管轄。山上植被茂密,終年白霧籠罩,從空中很難看到山中具體情形。雨樺山共有五座山峰,最高的一座也就是主峰——天柱峰,高逾千米,山勢峻拔高挺,直入雲霄。天柱峰位於雨樺山的中央,與其他四座山峰之間多爲懸崖峭壁,僅與西南側的天玉峰有條不足十米寬的山石相連。山路兩側乃是直上直下的陡壁。
秦政等人繞着雨樺山飛了半天,也沒有看破嫋嫋的白霧,“夫君,你看出來什麼沒有?”
“說起來雨樺山也是語嫣閣的舊產了,可是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典籍中記載的有不少不一樣的地方。”秦政指着天柱峰與天玉峰之間相連的那條山道,“這條路原來應該很寬,在百米之上,可是現在你看,不足十米。沈傲冰是個有心人呢。”
“掌院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屈粟問道。
“屈大哥,你仔細觀看,有沒有發現蹊蹺的地方?”秦政揮手在身前一劃,“把雨樺山作爲一個整體來看。”
屈粟等人凝神細觀,“真奇怪,籠罩在雨樺山上的白霧是靜態的,按理說它們被山風一吹,很容易來回漂浮啊。”丹妮爾率先發現了異常。
“雨樺山覆蓋了這麼山林,卻聽不到一聲鳥叫聲。”屈粟也發現了異常。
“這座山被人施加了幻陣,”秦政嘆道,“設置此陣的人手筆可夠大的,籠罩住了整個雨樺山。”
“不會吧,這麼大的幻陣,每天晶石的消耗量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別說咱們供奉堂支撐不起,就算是以前的玄衝派也不一定能支撐住。”屈粟難以置信地道,“而且這麼大的幻陣,他們又是如何設置陣節點的。”
休頓道:“陣節點的問題好解決。陣勢修煉到高深境界,可以以天地爲陣,日月星辰作眼。雨樺山的這個幻陣是以五座山峰爲陣眼,再輔助以幾個必要的陣節點就可以了。我不明白的是他們是靠什麼支撐幻陣運轉的?”
“靈脈。”孫若彤吐出了兩個字。
休頓虎軀一振,兩隻眼睛當時就紅了,從秦政許下雨樺山之後,他就把雨樺山視爲家族私產了,黑修真好似敗家子一樣肆無忌憚的消耗着靈脈的靈氣,休頓都快心疼死了,“秦掌院,咱們不用考察了,開始進攻吧。我願意打先鋒。”
“這可不行。”牛嗡聲道,“掌院大哥昨天就答應俺了,讓俺當先鋒的。休頓道友,你可不能和俺搶。”
“不要吵了。”秦政道,“牛兄,你和休頓前輩一起打前鋒,屈大哥,你們幾個結成一組,負責尋找隱匿的黑修真,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纏着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彤彤姐、丹妮,你們倆去監視着靈脈的動靜。好了,大家分頭行動。”衆人一鬨而散,分頭扎進了濃濃的煙霧中。
秦政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他有股預感,只怕這次收復失地的過程不會像想象中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