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榕茵沒有回答軒轅綠的問題,而是仔細的審視了幾眼秦政,秦政暫時還沒有從修煉中恢復過來,褚榕茵暗自心喜,擡手拋出陰火鼎。鼎爐翻着跟頭飛到了秦政頭頂,最後鼎口對準了秦政,褚榕茵打出一道靈決,“大”,陰火鼎應聲而長,瞬間就長大了上千倍,變成了一丈多高的大鼎,褚榕茵改換靈決,鼎蓋“嘭”的飛了出去,停在一邊滴溜溜的轉圈,緊接着一道青幽幽的陰火噴涌而出,將秦政吸進了陰火鼎。
軒轅綠嘖嘖稱奇,用鼎爐煉化修真者,這種事只在傳說中聽說過,今天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如此盛事,稱奇之餘,軒轅綠對陰火鼎的覬覦之心更加的濃厚了,軒轅一脈一向不禁止弟子門人強取豪奪他人的法寶,有時候弟子用盡心機得到品質上乘的寶貝時,軒轅烈還會大肆的稱讚弟子辦事得力,時間一長,軒轅烈的七個弟子都養成了習慣,每當見識到其他修煉之人擁有好的物件,修爲又比他們差時,總會想方設法把對方的寶貝奪過來,軒轅家族和秦政之間的是非恩怨都是由此引發出來的,可惜到了現在軒轅綠還不知道醒悟,剛看到頭號敵人秦政有希望被褚榕茵消滅,就馬上盯上了褚榕茵的寶貝。
鼎蓋重新落在鼎爐上,褚榕茵用心念催動腳下飛劍,然後縱身躍到陰火鼎之上,腳下微微用勁。陰火鼎流星般墜下,瞬間落到了地面上,“嗡”的一聲,陰火鼎小半個鼎身陷進了堅實地地面。褚榕茵腳尖一點,繞着陰火鼎飛動,雙手不斷的打出千奇百怪的印決,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陰火鼎內燃起了熊熊陰火,青幽幽的火焰染綠了半邊天。鼎爐周圍也凝出了半指多厚的冰霜,空氣變得極爲乾燥而寒冷。
到了現在,褚榕茵懸了半天的心放了一半下來,可是她不敢有一絲懈怠。陰火鼎並不是褚榕茵自己煉製的。也不是傳承自親朋好友師門長輩,而是機緣巧合下意外得到的,褚榕茵修煉陰火鼎地方法主要還是根據歷史典籍的記載進行的,方法是不是正確。有沒有後遺症,褚榕茵沒有一點信心。
褚榕茵聚精會神地凝視着鼎爐的軒窗,雙手掐出一個奇怪地靈決,一動不動。等到鼎火火心轉爲白色後,她急忙把靈決打出。陰火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火花四濺。旋即生出幾道旋轉糾纏在一起的綠線。褚榕茵嬌呵一聲。“疾!”頓時綠線合成一股,朝鼎爐深處疾馳而去。瞬間就撲到秦政的肉身之上。順着秦政地指尖,沿着經脈燒了起來。
陰火的特性有一點和三昧真火等陽火類似,都對修煉者的元嬰有着莫大的破壞力,如果元嬰沒有專門地內甲防護,一旦遇到陰火、陽火的攻擊,幾乎是一瞬而亡,元嬰的脆弱決定了它沒有多少逃亡地機會。
被吸到陰火鼎內,秦政沒有感覺到,他主要地精力還放在如何解決他所面臨地走火入魔的問題,等到陰火開始灼燒他地肉身時,他的心神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強烈的痛灼感,秦政“啊”的一聲,心神和神嬰分開了,秦政將心神退出紫府,睜開眼一看,脫口罵道,“你爺爺的,哪個沒天理的想燒死我呀?”秦政已是第二次被人抓進法寶裡了,上次是青,這次是褚榕茵,兩個人都想要秦政的命。
匆忙檢視了一遍肉身,沒有發現有任何損傷的地方,秦政又匆忙把心神沉入紫府,陰火還在他的體內蔓延,說什麼也要把陰火驅逐出來才行。此時,陰火已然燒到了秦政的紫府,陰火和神嬰之間展開了一場緊張的追逐戰,秦政的紫府甚是遼闊,十三個神蓮座只佔據了極小一部分空間,還有大片的空地沒有得到利用,神嬰從屬於他的那份神蓮座上跳了下來,小腿緊搗慢搗的拼命的跑着,陰火像一條綠色長龍一樣在後面緊追,秦政氣的笑了出來,他從來沒有想到半尺多高的神嬰跑起來比他***兔子還快。
秦政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來軒轅城之前準備的太不充分了,遺漏了太多的地方,就衝動的殺到了軒轅城,要不是他修煉的是神十三功法,神嬰又不是元嬰,此時的他只怕已命赴黃泉、一命嗚呼了。
神嬰在紫府廣場拐了一個大弧度的彎角,掉頭朝着心神跑了過來,按理說毀天滅地的神嬰劫都傷害不到神嬰,遠不如神嬰劫的陰火應該也傷害不了它呀,不知道爲什麼神嬰會如此害怕陰火,視它如鬼魅一般。秦政來不及多想,心神迎着神嬰衝了過去,兩者迅速的融合在一起,然後撒腿就跑,他現在還沒有想到如何對付陰火,一他沒有神嬰可以操縱的法寶、二他不敢使用任何法術,這裡可是他的紫府,哪怕一丁點損害也會傷及秦政本身,未免太得不償失了。
片刻後,秦政悲哀的發現,在他的控制下,神嬰的奔跑速度降了下來,不及剛纔的一半,他
比及神嬰的本能還差了不小的一段距離。陰火“呼”來,秦政躲閃不及,陰火一下子將神嬰裹進了火海,火焰灼燒時產生的疼痛感和寒氣侵襲帶來的冰冷奇怪的摻雜在了一起,兩者無孔不入的摧毀着秦政的神識。
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久久的徘徊在秦政腦海之中,自從上次在孫府成功融合了陽月魄以來,秦政已經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受到如此強烈的傷害了,痛不欲生,幾欲死去。秦政咬緊牙關,保持心神不失,彤彤姐還等着他回去,他不可以讓彤彤姐失望。
不知過了有多久,就在秦政快崩潰的前一刻。陰火還沒有一點要熄滅地動向,這時,神嬰眉心處的白色小星星忽然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像清風一般輕柔的吹拂着神嬰的每一寸肌膚,白光過處,陰火步步後退,起而代之的是清涼酥軟的舒適感覺,不長的時間,陰火已被阻隔在神嬰外圍。陰火不甘心的試圖重新衝進去,幾次都沒有得逞。
秦政剛想鬆一口氣,神嬰眉心處地小白星突然開始旋轉起來,眨眼的功夫。眉心處就形成了一個幽深的漩渦,漩渦產生的吸力十分強勁,秦政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心神就被捲了進去。緊接着神嬰地頭顱、四肢、身軀也依次被吸進了漩渦,只剩下旋轉不息的渦流,就連陰魂不散的陰火也沒能倖免,同樣也被捲了進去。
過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漩渦緩了下來,又將神嬰吐了出來,漩渦也消失不見了。秦政疑惑不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時間緊迫。他也沒有時間仔細思量,外面還有一大堆敵人等着他應付哪。他渾然沒有發覺。神嬰外表雖然沒有絲毫變化,精氣神兒卻有了天壤之別,神嬰黃豆粒大小地雙眼時時迸發出震懾人心的精光,神嬰身軀也盪漾着不動如山的氣勢,更重要的時,鼎外地刺啦聲對神嬰已經產生不了任何作用了,不知不覺間秦政修煉中的隱患消失的無影無蹤,秦政再也不用擔心外界地噪音會影響他地修煉了,而且就在剛剛過去地時間裡,神嬰吸納神嬰劫帶來的無可估量地強大能量也被成功的融合,從此以後就會供秦政役使了。
秦政跳起身來,仔細地觀察周圍所處的環境。陰火鼎內青幽幽的火焰無處不在,秦政勉強可以看清楚,陰火鼎內部不是很大,大概有一間房屋大小,整個內部很像空心的橄欖,對這種形狀,秦政再清楚不過了,他馬上醒悟過來,自己一定是被人收到鼎爐裡了,對方試圖用鼎爐煉化他。秦政恨不得踹對方兩腳,再啐她倆口,我和你有何仇怨,居然如此對我,不但要會我肉身,連我的神嬰都不放過,一點生路也不肯留給我。
生氣歸生氣,秦政還是得想辦法逃出去。無論是制器爐還是煉丹鼎,秦政都不陌生,兩者的構造他早已爛熟在心,他一眼就把逃生的目光射向了鼎爐的頂蓋,通常爲了防止鼎火散逸到外面,頂蓋處一般都會有禁制封閉,秦政躍到鼎頂,觀察了一下,發現封閉的禁制很普通,並不高深,秦政頓時放下心來,他剛要動手解除禁制,陰火騰地在眼前冒了一下,秦政猛一拍腦袋,哎呀,差點犯了大錯,陰火的稀缺程度,秦政也是知道的,他剛纔居然忘了收集,真是該死。秦政並沒有多少抱歉之心,對方都要燒死他了,他還客氣個什麼勁兒啊!
秦政心神一動,泰陰玄氣瓶出現在掌心,兩者同屬陰性,用泰陰玄氣瓶吸收陰火在合適不過了。秦政剛要把泰陰玄氣瓶拋出去,猛地想起一件事,泰陰玄氣瓶是可以吸收外界的寒性,可是它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無論它吸收的是什麼樣的陰性物質,最後轉化的都是至陰至寒的泰陰水。泰陰水,秦政並不缺,光泰陰玄氣瓶內的泰陰水,用萬年也不一定能用完,他需要的是陰火,而不是泰陰水。
秦政把紫藍手鐲內的寶貝過了一遍,也沒發現一個合適的法寶,可以用來盛放陰火。無奈,秦政只好抓緊時間,現場煉製一個合適的容器。一直以來,秦政就像煉製幾個類似於泰陰玄氣瓶、彤陽炫熒瓶這樣可以盛放無窮無盡物品的寶貝,可惜的是秦政一沒有合適的材料,二沒有內裡鋪陳的陣法,這事只能被秦政無限期擱置了。
秦政在紫藍手鐲內搜尋了半天,幾乎翻了個底兒朝天,只找到四塊須彌魄石,塊頭還不大,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秦政嘆了一口氣,他空有無數水、火性晶石,其他的材料還是少的可憐。秦政想了想,把塊頭最大的一枚須彌魄石又收了起來,然後用神弈力將三枚須彌魄石溶化在一起,又連續投進去三枚氳藍海晶,又接着排兵佈陣,秦政不敢使用仙陣,須彌魄石承載能力有限,秦政可不想浪費有限的幾枚須彌魄石。
很快。一件精緻地玉頸瓶出現在秦政掌心,他沒有再花費時間修飾玉頸瓶的細節,直接
口,對準陰火,喊了一聲,“吸!”玉頸瓶瓶口處席捲風,將陰火一掃而空,秦政又發現鼎心處有顆閃閃發亮的珠子,也沒細看。徑直祭出柔水劍將珠子撬了下來,看也沒看就和陰火瓶一起收進了紫藍手鐲。然後秦政右手一指陰火鼎的鼎蓋,“開!”柔水劍閃電般擊在鼎蓋的禁制上,轟隆一聲響。鼎蓋飛了出去。
時刻關注着鼎內變化的褚榕茵心生不妙,秦政收取陰火的時候,褚榕茵就已察覺出不好,連忙掐動靈決。意圖役使陰火鼎,沒想到卻沒有一點動靜,急的她直跳腳,枉她聰明絕倫。此時也沒了主意。
這時,秦政破鼎而出。褚榕茵、軒轅綠雙雙驚呼,齊聲喊道。“怎麼可能?”
幸好鼎內燃燒的是陰火。要是三昧真火之類地陽火。秦政身着的錦袍就會被燒得一乾二淨,他只怕要赤身裸體面對世人了。秦政憋了一肚子火。一出鼎就把所有的火撒到了陰火鼎上,“你爺爺的,燒我燒得挺開心吧?”秦政擡手射出幻箭,上百隻幻箭丁丁當當地撞在陰火鼎上,聲音密集如雨下。陰火鼎只是功能有些奇特,製作材質以及手法並沒有多少稀奇之處,在頂住了百隻左右的幻箭後,終於支撐不住,轟一聲,炸成了碎片。秦政心中歡喜,射幻箭時,他察覺體內神弈力的豐沛程度又上了一大臺階,他隱約覺得走火入魔的隱患似乎已經根除了。
“我地鼎!”褚榕茵欲哭無淚,她剛掐出收鼎的靈決,陰火鼎就完蛋了。
秦政瞬移到褚榕茵身邊,咬牙切齒的道,“這鼎是你的?我和你有何愁怨,你居然要用鼎煉化我?你相貌如此美麗,心地卻恁地歹毒。”秦政快鬱悶死了,他遇到了不少相貌上佳的女子,和他關係不錯的不少,關係惡劣地似乎更多,前有孟曉錚、軒轅紫,後有金廣秀、褚榕茵皆屬此列。你爺爺地,難道我和女人犯衝嗎?
褚榕茵面若死灰,她深知在修爲上和秦政有着不可跨越地鴻溝,兩個人面對面,她連一點勝算都沒有。自出道以來,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她離死亡是如此之近,還不如一層窗戶紙厚。
軒轅綠對秦政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感,秦政發動五仙雷、一舉滅掉六位師兄弟地情景還歷歷在目,他驚恐的尖叫一聲,“啊”,然後抱頭鼠竄。
“軒轅綠?”秦政一眼認出了軒轅家族殘留的一分子,身形一閃,舍下褚榕茵瞬移到軒轅綠附近。說實話,就算褚榕茵要殺他,秦政還是下不去手處置她,他還硬不起心腸做出辣手摧花的事。
軒轅綠跪在秦政面前,連連磕頭,“秦掌院,不是我要殺你呀!是她,是她們啊!”爲了活命,軒轅綠沒有骨氣的出賣了辛苦幫助他的金廣秀、褚榕茵等人。
褚榕茵氣的臉都綠了,“軒轅綠,你太過分了。我們費心費力的幫你,你怎麼胡亂咬人啊?”褚榕茵徹底失望了,暗自懊惱看錯了人。
軒轅綠急切的撇清自己,“幫我?我求過你們嗎?是你們主要要求幫我的,佈置靈脈星盤陣的是你們,要殺死秦掌院的也是你們,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
“和你沒關係?”金廣秀髮現了茵妹處的不妥,不放心褚榕茵的安全,匆忙趕了過來,“是誰向我們哭訴師兄妹盡皆被一人所殺?是誰向我們哭訴師父慘死他人之手?是誰向我們哭訴有人要擄掠他的元嬰?這不是別人,都是你——軒轅綠。”說到最後金廣秀聲色俱厲。說這番話時,她巧妙的避開了秦政的名諱,軒轅綠的表現令她疑竇叢生,她隱約覺得軒轅綠很有可能矇騙了她們。
軒轅綠剛要否認,一眼看見秦政一臉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知道說什麼秦政也不會放過他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拖金廣秀等人下水,“哈哈,不錯,這些都是我說的,即使到了神人面前,我也敢說我說的沒有一句謊話。不過,我可從來沒有說過秦掌院是黑修真的話,秦掌院一心爲公,毫無私心,拱衛皇室,守護百姓,這樣的人要是黑修真,天底下還有好人嗎?都是你們,口口聲聲的聲稱秦掌院是黑修真,要想方設法的殺掉他。”
金廣秀面色慘白,她萬萬沒有想到,軒轅綠從頭到尾一直在誤導她們,是她們一步步地走向了和秦政作對的道路。褚榕茵也不好受,她自幼以聰慧自傲,沒想到今天卻被人愚弄了。
秦政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們沒一個人是好鳥,你爺爺的,我先把你們步的破陣破了再說。”秦政瞬移到靈脈星盤陣上空,雙手高舉,神弈力幻化出來一把巨大的彎刀,秦政對準靈脈星盤陣的防護罩,大喊一聲,“開!”彎刀夾裹着驚人的威勢呼嘯而下。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