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說什麼呢!”
小憐從鄭玲瓏的懷中掙了出來,不顧自己也淚流滿面先擡手替鄭玲瓏拭去了臉頰上的清淚,心疼看着她:“嫂嫂和長恭哥哥照顧我這麼多年……若我真的在鄴城,說不定就能幫長恭哥哥一把……”
“別說傻話。”鄭玲瓏搖了搖頭,有些指責的看着她:“王爺不會希望你回去,現在更沒有人希望你回去……”
叩叩——
說話間,民居的婦人敲響了房門,在外面輕輕地喊了一聲。小憐和鄭玲瓏疑惑的對視了幾眼,小憐的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
鄭玲瓏陰鬱蒼白的臉色難得有了一絲笑意,小憐卻窘迫的想要把頭埋進被子裡。
裡面的人沒有開口說話,婦人捧着幾樣菜和兩碗米飯站在外頭有些不安的擰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宇文達。宇文達朝她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張明卻徑直推開了房門,裡面也沒有傳出什麼不悅的聲音,婦人便把菜和飯都送進了屋內。
一行人除了小憐是個女的,其餘的人都是男子,宇文達讓婦人把飯菜送進去之後也沒有進去打擾她們,而是直接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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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趕路,而大家的心裡都緊繃着,也談不上沐浴,張明和其他的暗衛用水洗了一下臉便在民居前院的各處坐下歇息,小憐也早早的就在戌時末就睡下了。
雖然在民居也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休息,但宇文達到底是個出身尊貴的王爺,自然不可能和其他的暗衛一樣坐在院中的角落休息。見屋內的燭火滅了,他便在張明的伺候下也草草的洗漱了一番就上了自己馬車的車廂。
暗衛雖然在歇息卻還是在輪班關注周圍的風吹草動,張明和張毅更是一個人站在馬車前方、一個人站在馬車後方保護宇文達。
坐在車廂裡的宇文達又一次睜開了雙眼。
他張張合合雙眼已經好幾次,也知道一直擔憂有事情發生的自己現在應該休息,可是他的腦海中卻總有不少的事情擾得他無法安睡。車廂雖然鋪了軟墊,可是到底不是舒適的牀鋪,心裡有事的他就更加睡不着。
馬車停在前院裡,周圍除了張明和張毅還有在各個角落裡坐着的暗衛保護着,宇文達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但就是心底裡總覺得有事,可卻說不出究竟是什麼事。
伸手撩開了車廂的窗布,宇文達望向天際的明月,神色有些惆悵。木訥的盯着夜空中的月亮看了半晌,他才忽然想明白自己心裡的事是什麼。
當年他帶回小憐的事情被宇文邕知道了,宇文邕雖然並沒有大加指責他,可是他終究是明白這件事情若是公諸於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小憐的事情可以暫且不說,可是鄭玲瓏不一樣,她是被賜死的蘭陵王的王妃,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高肅的家屬,高肅死後朝中的人是一定要對她的去向進行安置的,無論是生是死這些都是朝廷決定的事情。可是如今鄭玲瓏卻作爲半個出逃的人跟着他一起返回長安,他雖是不願意讓小憐難過,可是這件事情被宇文邕知道的話……
像是看到了宇文邕火冒三丈的樣子,宇文達的眉頭緊緊攪在了一起,思襯着究竟要怎麼去處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