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把我綁來,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司徒悠蘭鎮定地道。
男人也不回答,只是搖搖頭:“現在跟我走。”
“你不說,我哪也不去。”司徒悠蘭找茬道,她想知道他們的底線,那就是會不會傷害自己。
結果黑衣人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難爲我們了,而且爲什麼把您綁來,我們哪裡知道呀。”
“那你們受命於誰呀?”
“你會知道的。”黑衣不再說話,拿出一條繩索,顯然他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十分願意同他們合作。
“好吧,不用綁我,我跟你們走。”被綁上更沒機會了,還不如靜觀其變。
黑衣人戒備地看着她,然後點頭,但繩子仍拿來着,估計是想隨時把她捆起來。
出了院門,上了一輛馬車,有個冰冷的女人也跟着她上了車,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司徒悠蘭感覺自己稍有動作,她都會一撲而上,掐斷自己的脖子。
司徒悠蘭試圖搭訕,沒有用。
司徒悠蘭當然不死心,但是她自己知道現在便是喊也沒有用,她們很快會將自己打暈帶走,跳車也沒有用。自己這普通人不會武的身體,沒有妖精他們在身邊竟一無用處。
當然好象有點用處,要不,就不能被綁架了。
只是自己怎麼能再給妖精留下點線索呢,剛纔丟在屋子角落的絲帕不知妖精能不能發現。司徒悠蘭嘆了口氣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
對面的女子顯然一刻也沒放鬆,她盯着司徒悠蘭,隨時防她有小動作,如果不是上頭有言在先,不要傷到她。現在她恐怕不是坐在馬車裡,而是被塞到箱子裡運走了,那樣省心的多。
行了一個多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冰女人押着她走進一間大宅,看門前的石獅子,司徒悠蘭知道這是個大富大貴之家。
門口的人將她們帶到院子深處一間小屋前,停了下來。
司徒悠蘭看着宅子內的景物,很雅緻。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有沒有管事的出現知會一聲?”司徒悠蘭轉身對冰女人道。
“記住,老實點,少吃苦頭,別的,該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說着,她將司徒悠蘭推進屋。然後房門鎖了上。
窗子是封死的。
屋子裡,只有一張牀一個梳妝檯一把椅子。紫色流蘇的牀縵被玉鉤分在兩旁。團花織錦挑金絲被,簇新而華麗。大銅鏡,梳汝臺上是銀盒裝的高級胭脂水粉,沒開封。
看來這是特意爲她佈置的。
司徒悠蘭坐在銅鏡前,理了理有些鬆散的雲鬢。也理了理思路。看來無論綁她的人是誰,這個人不想傷她。
她決定,在事情明朗之前,按兵不動,不做徒勞的掙扎。
天漸漸暗了。
此時的妖精紫眸已變成紅色。筱雨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道:“把嫂子劫走而不是直接傷害,那證明嫂子生命暫時沒危險。”
妖精霍地轉身看着她:“你再斂斂神,看能不能感受到她。”
筱雨爲難地道:“蕭越哥哥,你都沒有的本事,我哪裡會。”
“也許能開發出來。”妖精一點不象玩笑。
筱雨凝神感應。
士兵在搜城,挨家挨戶。
剛剛皇權交替,這會兒又大搜尋,人心不免有些慌慌。
妖精根本集中不了精神,他的腦子裡現在還都是悔恨。
紅玉等人也要尋找,她們沿路問了一個又一個人,終於有人說看到兩個女子換馬車。然後指了馬車的方向。
衆人追着這條線索,結果無功而返。路上的馬車多的是。
月上柳梢。妖精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望着遠處的暗影,他希望自己可以多些神通。
晚風拂過臉頰,有些涼意了。
司徒悠蘭靜靜地坐在屋子裡,有人點上蠟燭,端上飯菜,還給她準備了洗澡水。
做完這一切,丫環們迅速離去。
司徒悠蘭將飯吃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妖精救自己之前,將自己保護好。
在睡覺之前,仍是無人來看自己,只是門外安排了兩個守衛。
吹燈。睡下。
本來以爲自己睡不着的司徒悠蘭竟然一會兒便睡實了。
不遠處的街上,有火把燈籠,這些士兵還在搜索,妖精在另一條小巷中,他走走,停停。他儘量讓自己去感應司徒悠蘭。
只是這需要在二百米之內纔有效果,就象那次筱雨刺殺司徒悠蘭,他能及時趕到,便是感應到了司徒悠蘭的危險。現在看來,他離她還遠。他更盼望司徒悠蘭能給他些迴應。
他不知道司徒悠蘭睡的正香。
以至於有人進屋都沒醒。
“你的藥份量下的可多了?”一個男人問身邊的人。
“全按您的吩咐,下的量不多不少。”
男人一彎腰將她連被抱起,然後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便有士兵敲門。要搜府。
管家和主人也不阻擋,放他們進去搜。
有一組士兵搜到那間關押司徒悠蘭的小房,進去,什麼都沒有。和其它人匯合,沒什麼發現,就這樣他們錯過了。
士兵出門的時候,妖精正好也經過,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擋住正在關門的管家。
“您是哪位?”管家顯然沒弄明白狀況。
妖精也不說話,將他往旁邊一推便走了進去。早些時候,他發現了司徒悠蘭留下的手帕,那間屋子已是屋去人空,只留下幾張破掉的桌子。
他問了兩邊的住戶,有人說看見司徒悠蘭上了馬車,他的心才稍稍安了。
一走進這間院子,他突然有些心慌,那不是失去南宮玄鳳的心慌,而是一種本、能,動物的本、能,他覺得這院子象一個陷井。
理智告訴他快些離開,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繼續走下去。筱雨被他趕到另一條街。他吹一聲哨響,通知筱雨到這裡。
然後他繼續走。他來到那間小屋,近了,他笑了,他聞到了司徒悠蘭的味道。屋裡沒有人,他知道。
她被轉移到哪裡去了?
妖精一步一步地尋着,陰影裡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他,他知道。他更確定這是一個陷井,可是他要看到司徒悠蘭。
他來到一古井處,停下了腳步,他看着井欄,心不由地下沉,一寸寸墜入黑暗。
他撲到井沿處,藉着月光往下看,井裡也有一個月亮,他觸手可及冰冰的冷意。
妖精突然象個無助的孩子。
他長嘯一聲,風一樣衝進黑暗,抓出幾個正在監視的男子:“說,你們把她藏在哪裡了?你們是什麼人?”
幾個人搖頭。妖精手下用力,只聽得骨頭斷裂之聲,幾個人昏了過去,妖精又衝過去,抓起個人道:“說。”
他手中的人掙扎了一下,認命地指了指那口古井。
妖精拖着他來到井口,直接將他扔了下去。卟通一聲,那人來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就沉了井。
其它人嚇得四處逃散,妖精抓住一個殺一個,他頭髮無風而動,雙目赤紅,象極從地獄裡來的惡魔。
“說,你們的主子在哪?”妖精抓着最後一個人的衣服問。
那人早下得癱軟,用手指了指一處亮燈的房子。
妖精一揚手,將他甩到了百米開外,自己向那屋子射了過去。
房門被撞開,屋子很大,裡面一青衫男子,輕輕轉身。
只一眨眼,他貼着那人的臉狠狠地道:“你們到底是誰?我老婆在哪裡?”
此人竟未被妖精嚇到,一笑:“稍安勿燥。”
妖精滿身的殺氣,屋裡的空氣變得象冰一樣的冷。
此人終於變了臉色:“我帶你去見她。”
那人在前面走着,後面的妖精眼睛彷彿能噴出火。
“蕭越哥哥。”筱雨聽到哨聲趕了來。
不過她一看到妖精嚇得不敢再出聲,只是跟着他們走。
那人走到古井邊,指了指古井。
妖精終於忍不住哀嚎如狼,旁邊的樹葉被震得簌簌落下。
他一掌將那人拍飛。只是巨烈的哀痛讓他竟未深究那人的胸口爲何那樣硬。
他一頭跳進井裡,在水裡他極目,先前那個被他扔下的男人的屍體正浮在水面,他提起他甩到了井上面,筱雨嚇得退了一步,只一幾秒的功夫,剛纔被擊倒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沒了影,筱雨突然聞到空氣中有硫磺的味道,還有其它讓她更怕的東西,她一張口還沒來得預警,一道亮光刺向她,筱雨應聲而倒。
在失去意識時,筱雨看見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全是穿着道袍的人,他們手持木劍,手裡拿着黃符……
井下的妖精突然感到了筱雨的預警,知道有危險發生,只是他知道憑筱雨的身手,應該是無事。而且他看到了井底處蜷着個人影。
他一潛,終於來到井底。只一眼,認出了眼前的人兒,妖精的眼裡流出了血,血混在井水中四處瀰漫。
他咬牙抱起司徒悠蘭,一用力向上浮去,到了水面,他一踏井壁,人飛了上去。
只一上來,他發覺從未遇到的危險,看着慢慢走近的道士,他一笑,只是他們就想抓住他,那真是太小看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