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自殺
修剪着指甲,小嘴哼唱着不成曲的小調,美翻天,唱到□□,還把腦袋伸出窗外大吼兩聲,嚇壞了路上有些喝酒作業的司機,酒醒一半。
司機被那可怕的噪聲煩擾到不行,恨不得棄車逃命,他還從不知道他們的三爺外表女氣嗓子卻有着獅吼的底蘊。耳朵不斷被身後的演唱者循環□□,他真想駕車和前面的大貨來着親密接吻,和這個銅鑼破嗓子的歌手同歸於盡。
這唱腔可能是他這輩子聽過最震撼的,先不說他們三爺調怎麼走的厲害,單就說他能把一首鄧麗君的抒情歌曲嚎成崔健的搖滾,已經讓老一輩的歌唱家們佩服的無底投地。
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啊!他王小軍上輩子是造的什麼孽啊!被調到這位老佛爺的身邊慘遭□□——!?
“王小雨!快!”身後的老佛爺下命令道。
姓名總共三個字,三爺能叫對兩個已經是巨大的恩寵,對他這個小小的司機。
“是!”二話不說,一腳踏上油門,這一腳就有160邁了吧?!對!這樣的速度對自己的健康和壽命都有好處啊。
到三爺手下作司機前,忘了是哪位善良的兄弟拍着自己的肩膀子推心置腹的教導:‘三爺心情好的時候就是你自殺之時——。’當時覺得此話匪夷,現在回味一下,簡直是真理!
奄奄一息的終於熬到堂口,門前已經整整齊齊佔滿了一羣穿着黑衣的彪悍男。三爺跳下車,臨着下車前,還照照後車鏡,瞧瞧自己的髮型亂沒。
跌跌撞撞的跟在器宇軒昂的三爺後面,彪悍的男人都向王小軍投來同情的一瞟,都在心底深深的爲這兄弟嘆口氣,同時也深深的爲自己鬆口氣——看樣子三爺今天心情是好的不得了。不知道是哪位大神能讓他老人家滿面愉悅。不管是哪位了,哪天有時間都要去廟裡拜拜。
“三爺!”幾十號人穿着統一的黑色西服同時鞠90度躬,從場面來看,很壯觀。
早已經習慣這些的柴敏思手一揮,彪悍男們同時起身,又是一陣壯觀。而被這些人所尊敬擁戴的柴敏思,在這一羣以肌肉標明身份和力量的人堆中,顯得格外瘦弱纖細,女孩子氣的相貌,鮮嫩的娃娃臉,都使他和這羣人顯得格格不入,而他還是唯一穿着T恤牛仔褲的。
如果評判一個人只用外表就宣判了他的監獄,那麼世界真的就簡單了一半以上。
銳利如刀刃揮劈的疾風;冷酷如雷電刺穿的尖端,很少有人能接住他這種眼神撐過1分鐘,煞氣逼人,好似吸過人魂的夜叉,無情,不需要義。
奇怪的是,他的堂口卻是擴展最迅猛的,3年間由80人漲到2萬人,比股票牛市漲得還勢不可擋。
這樣的人,這樣的性格,這樣的作風,這樣的成績,很令人意想不到,連最開始沒看好他的七公也直嘆自己老眼昏花。如果真的要分析他成功的因由,元素很多。柴敏思雖手段毒辣,但是對兄弟還算和藹,賞罰分明,唯纔是用,而且是個天生的慧眼伯樂,在人人都有機會的感召下,很多人踊躍的加入三堂。
這年頭誰都認爲自己是個人才,誰都想證明一下自己是個人才。
所以,三堂這麼快的發展也在情理之中。
柴敏思對手下要求很嚴格,堂裡的規矩多,犯一條不是剁手就是砍頭,人人都自覺自律。好的軍隊,好的紀律,好的管理,無堅不摧,戰無不勝,所以三堂的人很強。柴敏思把他在哈佛學的那點經濟管理全應用在黑道上,同時自己的嗜血性格,也每一樣浪費。
在肉體上,柴敏思強得可怕;在精神上,柴敏思狠得嚇人,所以三堂的人無一不對他畏懼,三百米遠聽見他的腳步聲都肝顫。
人都喜歡追隨強者,強者能給人以某種程度的寬慰,好像崇拜着比自己強的人,自己也會變強。
所以,三堂的人對柴敏思抱着更多的想法是——崇拜,如遠古對圖騰的崇拜一樣,越是害怕恐懼的動物越會被供奉起來。
而柴敏思對這幫兄弟的感情是——空白,死一個是一個,活着誰只要不拖累就活着誰。
眼見柴敏思無緣無故的微笑,堂裡的人也都放鬆了下來。
隨意的落座,坐沒坐相,翹着二郎腿,晃悠着腳丫子,躺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全無被幾百號人恭恭敬敬迎入的三爺形象,當然,他向來如此,就算和七公說話,也是這副德行,好像所有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
“三爺——。”暫時代理堂主位置的曲晨向前一步,想要報告最近堂口的事。
啪!
毫無預警的一巴掌,尤其是揮掌的那人還璀璨奪目的笑着。
“三爺——,我——。”
啪!
又是一巴掌,那人還在笑。
曲晨已經明瞭他們爺這笑的具體含意了,不是愉悅、不是快活、更不是心情大好的體現,是發自內心的深寒。他們爺在生着氣,具體的原因當然是和堂口有關,因爲他的笑自從下了車以後就完全變了味。
“別想瞞我。”平靜如湖面的聲音,然後那湖稍稍有了波瀾:“五堂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一大滴,能淹死一窩螞蟻的汗珠順着曲晨的臉頰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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