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改變
見到小猩猩撲過來,趙瑾瑜嚇得大驚失色,用胳膊護住臉。小猩猩跳上趙瑾瑜身上大咬一口。
“啊——!”趙瑾瑜發出穿透整個實驗室的殺人叫聲,用力甩動胳膊想甩掉小猩猩。
這時的小猩猩眼睛通紅,含着滿眼的恨意,咬住趙瑾瑜的胳膊,瘋狂的甩動沒讓它鬆口,反而越咬越用力。
這場人獸大戰中人的喊聲叫來實驗室的很多工作人員,人們一看這架勢,一個小畜生竟然在“欺負”他們的組長,立刻有幾個膽大的男人悄聲走了過來。
見到有人過來,受驚的小猩猩更是以搏命的方式死不鬆口。
“別過來!”畢良壓低聲音警告前來的人,在衆人驚呆的目光中,伸手抱住了小猩猩的後腰。
感到了那溫熱的手,和舒服的青草香,小猩猩鬆開嘴,轉過頭,像是受到委屈的孩子看着畢良。
“不怕不怕。”畢良抱過小猩猩,拍着背安慰它,小猩猩緊緊的摟着畢良的脖子,不忘看向那個不知是因爲疼還是驚嚇正抓着胳膊尖叫發瘋的人。
“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趙瑾瑜抓着胳膊歇斯底里的尖叫,事實上一隻小猩猩牙齒還沒長全,根本不會傷人太嚴重。
相對小猩猩發狂,衆人對他們組長的發狂更是束手無策。
“把藥箱拿過來!”又是畢良清亮的聲音。
所有人把目光轉向畢良像是看見救星一樣,從慌亂中醒來,被注入了希望,馬上跑出去拿藥箱。
此刻,趙瑾瑜已經完全處於被害妄想的癲狂中:化學家的母親在一次化學實驗中弄破指頭感染而死的記憶全部涌上來,劇烈的嘔吐、不間斷的抽搐、漸漸僵直的身體、由青轉紫的皮膚,還有那個小小的紅色傷口,低下頭,母親的屍體似乎就躺在腳邊!那時他7歲。鬼使神差的,他從事了和母親一樣的工作,卻深怕沒個細小的傷口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會因爲沒戴手套而不安一天。
“趙瑾瑜!趙瑾瑜!”畢良把手輕輕放在趙瑾瑜的另一隻沒受傷的胳膊上,輕輕的摩娑,是撫慰、是深入靈魂的呼喚。
是誰在呼喚他?那聲音很溫柔很溫柔,好像一股清泉穿過他的重重恐懼,落入內心幾乎要乾涸的渴望。忘記自己嚴重的潔癖,不由自主的把身體靠向那聲音的來源,內心沒來由的獲得一片塌實。
工作人員把藥箱遞給畢良,突然他們的大組長就這樣靠在了畢良的胸口,人也終於安靜了下來,幾個組員面面相覷,這還是他們平時冷麪嚴謹的組長大人嗎?!現在跟只小貓一樣靠在別人懷裡?!不是眼花吧,幾個人同時揉揉眼睛。
畢良沒注意這位組長已經把整個腦袋全埋進自己的懷裡,只一心一意的把他的袖子挽起,給那排齒痕消毒。
酒精帶來的冰涼刺痛感驚醒了趙瑾瑜,瞪大眼睛發現自己正在畢良的懷裡,心跳定格了一下,隨之被惱怒侵佔大腦,迅速起身,一把推開畢良,冰冷得冒着寒氣:“你在做什麼?!”
畢良不理睬趙瑾瑜,繼續給他包紮傷口,對他來說,先處理傷口防止發炎感染纔是最重要的。
趙瑾瑜一巴掌甩掉畢良的手,怒吼道:“別碰我!”一想到自己剛纔趴在這個無能,而讓人瞧不上眼的老男人懷裡就讓他嘔吐。
畢良手中的藥箱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默默的撿起。
“組長,剛纔是這位先生幫您把猩猩——。“某位斗膽的組員看不下去,上來說了一句。
趙瑾瑜拿眼掃了一下那位組員,那人立刻噤聲,快步退回到人羣中。看看自己已經包紮好的胳膊,把目光轉移到地上那個一直無言的人,自己這樣有點恩將仇報了?如果沒錯的話,剛纔一直聞到的青草香就來自於他。但是他可不想說謝謝那類話,因爲從第一眼開始,他就非常討厭這人,毫無理由的討厭。
罪魁禍首的小猩猩正牽着畢良的衣角,乖乖的站在一邊,似乎是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
不光是這小畜生咬了自己的緣故,趙瑾瑜現在非常討厭這隻臭猴子,尤其是是它牽着畢良衣角的手更是礙眼的想剁掉。
收拾完藥箱,畢良站起身,目光集中在趙瑾瑜陰晴不定的臉上,似乎在生氣,在氣什麼?!他根本不知道這位大組長心中正醞釀着怎樣的風暴。
“出去!”趙瑾瑜大喝一聲,所有工作人員光速般的消失於門口,畢良也準備跟着出去。經過趙瑾瑜的身邊,被他大力抓住胳膊。拽回,冷冽的聲音帶着某種渾濁的曖昧:“除了你以外。”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