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遠離
滿屋子的菸酒味,地上四處滾落着酒瓶子,白的紅的啤的,各式各樣,品種倒也不挑、酒量也驚人,但是現在四面朝天躺在地中央,半睜眼看着天棚,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不就是他們的三爺嗎?!
醉了嗎?
兄弟們哪見過這場景,準確的說是沒見過他們三爺這樣,哪個男人失戀的時候不是借酒消愁?不是醉得一塌糊塗?不是有點頹廢憂鬱?可是他們三爺竟然也和一般男人一樣,喝酒,消愁,是哪位仙女令三爺黯然至此呢?!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女人呢!真是比熊貓還要珍貴、比UFO還要驚世的存在啊!
幾個人大男人互相使着眼色,誰也不敢踏入這詭異的房間一步,最後幾位終於看見躲在最後看熱鬧的王小軍。毫不遲疑的把他拖到最前排——反正當三爺的這麼倒黴的事你都做了,也不差這回了。幾人心虛的想着,狠狠心,一腳蹬上此君的屁股:“過去看看!”
王小軍差點趴在柴三爺的身上,雙手一頓亂揮,好不容易穩定身形。這時才仔細看清躺在地上的男子——如一個被丟進垃圾堆的布娃娃,沒有生命,沒有希望,只等着被銷燬的結局。膽戰心驚的探他鼻息,雖然微弱,還是有的,是怎樣的感情把原本冷酷毒辣的他折磨成這樣呢?!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三爺,你愛的人是怎樣的啊?!連你都敗下陣來。
想歸想,一手拉住他的胳膊,打算扶他起來,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突然詐屍似的起身,緊緊抓住王小軍的手腕,聲音嘶啞:“愛我吧,拜託,愛我吧——。”話未完,頭後仰,倒地,醉死過去。及時托住三爺後腦,才免得腦勺受苦。
“快過來幫忙啊!”衝門口已經完全呆傻的兄弟一揮手。
幾人緩過神,立即跑過來,七手八腳的架着柴三爺出來,終於使他遠離被憂傷堆滿的房間。
“嗯——。”猝不及防的陽光,沒一分保留全部拍打在男孩臉上,翁士博的早晨是被這樣叫起的。
“你幹嘛?!”有嚴重起牀氣的翁士博,朝放進陽光的罪魁禍首低吼。
翁凱森大力扯開另一邊的窗簾,沒理會男孩的叫囂,因爲他正煩着其他的事。
再次扣上被:“我在成長中耶!應該多睡覺!”
“哦,那我不打擾你睡成長覺了,要是有關‘他’的消息,我也不必親自告訴你了——。”
忽的棉被掀掉地,翁凱森的胳膊被死死攥住,男孩急切的:“是不是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是他要對我們做什麼吧!操!才見幾次面就開始吃裡扒外了!”諷刺是主題,好像還摻雜了酸味和煩躁,也不知真正對着誰有了這麼大的不滿。
“不用你!我問外公去!”跳下牀,奔向門,正要轉動門把。
“老爺子正因爲這事發脾氣呢!你去正好——不能滅火也能扇風。”惡意的說着事不關己的風涼話。
正欲擰動門把的手適時停住,回頭瞪視那位被稱爲舅舅的人。
糟到不能再糟的舅甥關係,自從畢良住院後更惡化,兩人可能天生命裡犯衝、八字不合。
心裡稍稍平衡一些,那些煩躁可算有些平復了,男子緩緩的,一字一頓的,每個字都被強調一遍:“老爺子接到了法院的起訴書,他想要回你的撫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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