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宥昊傻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曾經他朝思暮想的容顏,此刻卻就這樣貼近着他的臉,脣上的柔軟的觸感比那之地最輕柔的綢緞更加柔滑,他之前就感受過的溫度,這一刻,卻格外的灼人,叫他連血液,都跟着沸騰起來,整個人好像發了燒一般,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賈瑚這是,主動在、吻他?
徒宥昊腦子裡迷迷糊糊地來回浮動着這麼一句話,可卻心底卻總覺得虛幻的緊,這、怎麼可能呢?
賈瑚、怎麼可能會吻他呢?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徒宥昊猛然回神,卻發現賈瑚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此時雙眸盯着自己,忍俊不禁,挑着眉頭輕笑着,眼中的揶揄,半點不加掩飾。
徒宥昊自然是不高興的,很想板起臉喝上幾句,好好說一說賈瑚這樣子是什麼意思,可臉上燒紅得慌,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是有心要喝問的,可一對上賈瑚的眼神,他就止不住的頭腦發暈,竟是莫名的不敢看他清亮的雙眼,甚至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出息!
徒宥昊心底這麼罵自己,可眼睛在賈瑚身上睃了一圈,在他的嘴脣上不過一瞥,胸口一下就猛然跳動起來,那一聲聲的響動在耳邊炸響,他都生怕叫賈瑚聽見,忙忙又做了若無其事的模樣轉過頭去看着窗外的翠竹……
賈瑚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徒宥昊臉都青了,賈瑚看見,笑得越發大聲起來。
老天,看着那麼清冷的一個人,竟這般純情!
不管賈瑚外表看着怎麼儀表堂堂可守規矩,骨子裡卻還是崇尚自由魏晉之風的世家子,無法無天,什麼不敢幹?如今世道對君子要求嚴苛,賈瑚在外人面前少不得做出君子的風範來,一言一行很是謹慎,可對徒宥昊他卻是極信任的,便也不裝,湊了過去把徒宥昊的臉扮了過來,兩眼一對上,毫不意外的看到徒宥昊一瞬間爆紅的臉,閃閃躲躲的,忙不迭垂下眼簾,真是……可愛極了。
雖然知道很不該,可賈瑚一瞬間,還真就想到了那含羞帶怯的小姑娘,止不住又是一陣低笑。
徒宥昊臉是又羞又氣又惱,狠狠拍開了賈瑚的手,沒好氣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賈瑚可不怕他,身子隨意往那椅背上一靠,眼波流轉,只把那雙眉一挑,暼着徒宥昊:“我笑你怎麼?不過風流韻事,瞧你那青澀的模樣,可不該笑?”
徒宥昊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明明賈瑚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裡,可就那麼一挑眉眼睛一瞥的動作,卻無端端地叫他口乾舌燥起來,眼神止不住的停留在他身上,連他說着那取笑話的樣子,都覺得好看極了,結結巴巴好不心虛地說道:“我、我個大男人,說什麼青澀……”
賈瑚又笑起來:“你如今這模樣,可不就是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徒宥昊臉上越發過不去,羞急之下,饒是他平日裡百般心機千般算計,這會兒也全都化成了煙雲,竟是真跟個毛頭小子一般梗着脖子道:“我不過就是沒試過,等到我試過幾遍,你看我如何!”
話音一落地,兩人都是愣住了,不說徒宥昊自己難以相信自己竟會說出這般的話,就是賈瑚,也被駭了一跳,真不妨自己竟能聽到這樣一番話來。等到回過神,賈瑚也顧不得徒宥昊的心情,拍着桌子便是大笑起來。徒宥昊臉上紅了又青青了又黑,臉色變幻,別提多精彩了,咬牙切齒的看着賈瑚,從牙縫裡擠着字兒出來:“你笑夠了沒有?”
可賈瑚哪裡忍得住?朋友這麼多年,難得看到徒宥昊這般生澀丟醜的一面,倒把先頭想要戲弄他的心思丟到了一邊,自顧自的樂個不止。
徒宥昊哪裡受的他這般笑?越聽便越覺得臉上過不去,拍着桌子直喝道:“你笑夠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快別笑了!”賈瑚哪裡理他,搖着頭嘴角翹的老高,徒宥昊便一腳踢過去,羞惱道:“賈瑚!”
賈瑚吃痛大叫一聲:“好痛,這麼用力,你也太狠了吧?”瞧着徒宥昊一瞬緊張起來,好不歉疚的模樣,隨即又笑起來,徒宥昊這才知道上了當,氣得站起身就要走。
賈瑚知道他這是急了,再不逗他,忙忙拉住道:“快別走,開開玩笑,怎麼倒當真了?”修長的手指劃過徒宥昊的手掌心,他的手帶着略微的涼,徒宥昊的手心卻是滾燙,兩相接觸,賈瑚很清楚感覺到徒宥昊手心一顫,腳步便停了下來。賈瑚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徒宥昊這是動了心思呢。
前頭髮現徒宥昊乘着他酒醉親他,賈瑚就猜着徒宥昊怕是也叫自己的皮相迷惑了,也是,他如今這一世的樣貌,卻是頂頂尖的秀美,□如花,他自己保養的也細,外人稱他公子如玉,他是卻之不恭。徒宥昊纔看過那些個龍陽書籍,對此道正是好奇的時候,見着自己的容貌,便是動些心思也屬常事,賈瑚不以爲意,卻是爲自己的容貌自得幾分,不枉費他十幾年仔細養護。
說來賈瑚心底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上次跟着徒宥昊開玩笑,確實是有些過了,本來徒宥昊從不接觸男男之道,倒是自己激他,才叫他回頭拿了書來看,生生帶壞了他,如今他有心想試試,賈瑚自己倒無所謂,這麼多年他也沒做過這些事了,大家好友,結個契兄弟也無妨,自己也能幫着引導引導這個生手,省得他去外頭,找那些個花館裡的,髒的慌。
賈瑚百般爲自己找藉口,可視線卻不住打量了徒宥昊,也不知是不是徒家男子都比旁人要高大幾分還是怎麼的,明明大家都是練過武的,賈瑚看着斯斯文文俊秀的一個書生,他不說旁人都當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絕不相信他竟還有一身好武藝,徒宥昊呢,明明三流的身手,卻身材魁梧高大,行動間虎虎生威,如今還是年輕,等到年歲再大些,怕人人都得讚一聲英武。饒是如此,如今的徒宥昊,也是極英俊闊朗的人物了。
酒勁上來,看着這樣的徒宥昊,賈瑚不得不承認,他自己,也有些動了情了。算算,他卻也是清心寡慾了好久了。都怪徒宥昊,老拿那種自以爲隱蔽的熱切眼神盯着他,害的他現在,也跟着渾身熱切起來。
徒宥昊感覺到賈瑚拉着他力度變強,回頭去看,賈瑚手裡再用力,他一個踉蹌,忙忙退後幾步,正要說話,賈瑚卻也站起了身子貼過來,溫熱的呼吸一點點湊近,徒宥昊心跳都要停止了。
兩脣相接,賈瑚先是輕輕的貼在徒宥昊脣上,雙眼睫毛眨動,看了徒宥昊一眼,驀然加重了力道……
這關頭再遲鈍,徒宥昊就真該死了,一把扣住賈瑚的腰,反客爲主,狠狠噙住賈瑚的脣,恣意蹂躪着對方那柔軟的殷紅……
許久,徒宥昊喘着粗氣稍稍分離開兩人,低啞着聲音道:“子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賈瑚白了他一眼:“京裡這種事還少見了?咱們這麼多年兄弟,做對契兄弟我也能接受,你要是不願意,便就算了。”
徒宥昊心頭一沉,原來他卻是沒明白自己的心意,只當他是有意要結契。登時便就失落起來,自己的一番心意,賈瑚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
賈瑚見他遲遲不動作,原本熱切的反應也冷淡下來,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冒失起來,自己迎合上去,徒宥昊卻是這般,莫不是他會錯了意?開始徒宥昊親他,不過是酒喝多了,想試試親一親男子的滋味,卻並沒有旁的意思?這麼一來,倒是自己孟浪輕浮了。想到此,便要掙開徒宥昊環着他的胳膊,說道:“你要不願意,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都這檔口了,徒宥昊能叫到嘴的鴨子飛了纔怪,見勢不好,什麼個失落寂寥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忙忙把人拉住了,舔着臉湊過去:“我願意我願意,我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低喃細語,好不溫柔。
什麼個心意相通,通通滾去一邊,這會兒便是天塌下來了,也別想叫他放開手去。結了契,以後還怕少了親近賈瑚的機會?
反正,賈瑚的心,他是要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家裡有點事,更新不力,這一章憋了好久才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