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食色生香》更多支持!江帆已換了戎裝,此刻是白衣公子的打扮,手持摺扇到看不到當年那個自稱劍聖的少年的純真了。
他一邊說一邊進屋,兀自在主位上坐下,昭示他纔是這個梅園的主人,也同時說明江家是屬於九大家族,對族長張賜自然尊敬,但他江帆就是江帆,這梅園是他的天下。張賜也不計較江帆無聲的挑釁,徑直在一旁的軟墊上坐下來,問:“那韓德讓是怎麼個情況?”
“他?”江帆哂笑,撇撇嘴說,“雖在遼國長大,即便父親是被俘虜過去的,但好歹投降了,算是軍中儒將,這韓德讓從小耳濡目染,卻是貪生怕死之輩。”
“貪生怕死?”陳秋娘眉頭一蹙,十分不敢相信這四個字會跟韓德讓放在一起,所以,她又問了一句:“你確信你沒有搞錯?”
“確信。”江帆點頭,爾後才壓低了聲音說,“之前,你讓人查韓德讓,我便想這人到底是如何關鍵的人物,卻要你如此重視。”
“所以,這次你是親自去查韓德讓?”陳秋娘恍然大悟。
江帆點頭說是,也不全是,去遼國境內還有別的任務。至於任務是什麼,那屬於江家的家族秘密,不能告訴她。陳秋娘“哦”了一聲。也不計較,便仔細詢問了韓德讓的情況。江帆略略坐正了身體,伸手拿了鐵鉤撥弄了一下燒得很旺的炭火。這才說:“我原本以爲韓德讓很厲害,多方打聽,才知道是一個軍中校尉。我還親自試探過他的武功,功夫很一般;至於腦子確實靈活,周圍的人都被他耍得團團轉。”
“這真的是韓德讓?”陳秋娘在心裡自問。再度回憶起關於韓德讓的一切。在有關的文獻資料裡,那個一手締造了遼國盛世的男人,那個爲了自己的情人蕭燕燕竭心盡力的男人。那個甘願躲在女人身後成就了蕭太后的名垂青史的男人。在那個時空,戴元慶跟她說起宋初風雲歲月時。對於韓德讓與蕭燕燕,都是讚歎不已的。陳秋娘也一直深信不疑韓德讓是個驚世人才。所以,她這次纔會冒險來到滄州,等到時機暗示柴瑜對付韓德讓。可是。江帆眉宇之間對韓德讓是竭盡的諷刺與瞧不起,而且從他口中講出來的那個韓德讓真的讓人沒法相信。
張賜終於也耐不住地開口問:“你確信你見到的真是韓德讓?他的父親真的是被抓過去的俘虜降臣?”是的,張賜也懷疑了,畢竟張燁帶過來的高科技玩意兒裡,預示了許多推動歷史前進的人物的走向。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那個高科技的產品裡當然也會提到韓德讓,所以張賜與陳秋娘對於韓德讓的認識是一樣的。
“我確信。”江帆朗聲說,爾後又舉手右手,說,“我可以向江家的列祖列宗發誓。我句句屬實。”
“這事很是奇怪。”張賜搖搖頭,或者他不相信一直不曾出錯的預言怎麼會出現了這樣大的偏差。
江帆搖搖頭,說:“我努力查探了。那個人卻是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而且從小確實與蕭燕燕是青梅竹馬,但六歲時,蕭燕燕就跟着父親離開了,自此,蕭燕燕成了遼景宗的王后。他們也不曾見過。而且,我多方打聽了這個人的方方面面。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他就是一個武功平平、有點小聰明,而且愛吹牛的人。而且他時刻防備有人對付他,就是因爲他愛吹牛,最近一次喝醉酒,跟人吹牛說他是王后的青梅竹馬,說了些不堪的話。所以,最近猶如驚弓之鳥,又恰逢父親去世,他就以運用父親靈柩回鄉爲由,想逃離遼境。但又遇上蕭燕燕的父親遇刺,變成戒嚴,他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原來如此。”一向木訥的月忽然恍然大悟地說。
“月,你可是想起什麼了?”陳秋娘急切地問。
月點頭說:“回稟蘇姑娘,我是想起這韓德讓自言自語的話了,以及口中所說的那個她了。我們早就在先期到達了遼境調查韓德讓。那時,他就很防備,有天晚上燒香拜月,就自言自語說‘她是個心狠的人吧,從小就是,現在這事鬧這麼大了,她必定是不顧念舊情了’,當時屬下一直想查清這韓德讓指的是什麼,但由於蘇姑娘這邊有了變故,我們就不得不先期撤回滄州,等待二公子的到來。”
“竟然是真的。”陳秋娘嘆息一聲,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很沮喪失落。那種感覺就是一個明明是大英雄的人忽然之間被人揭穿了僞裝,說這個人是騙子,是假冒的,而更可笑的是陳秋娘還算是這個英雄的讚美者。
英雄虛假和情人出軌愛情可怖都是一種讓人像是吞了蒼蠅,噁心沮喪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張賜亦沒有說話,大約對於蕭燕燕與韓德讓聯手締造的那個遼國也是讓他對韓德讓這個人生出了幾許佩服來的,但如今這個真相擺在面前,他怎能不沮喪呢。
“自然是真的。”江帆很篤定地說,爾後又問,“你們還準備對付他麼?或者說,劉強那幫人在那小鎮截獲了韓德讓之後,看到他那個鬼樣子,還能下得了手對付他?”
“他們需要東山再起,柴瑜是他們的棋子,也是他們的希望,所以韓德讓是什麼樣的並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說他們擊殺了一小股遼人敵軍。”陳秋娘很篤定地說。她太清楚劉強他們的心裡。因爲她也曾是那樣的,在暗無天日的生存裡呆了太久。總是會生出無數慾望的心來。當日,她愛上戴元慶固然是愛情,但如今想起未必沒有功利。
張賜亦點點頭。江帆則選擇了沉默。十八騎裡的幾個人也不敢說什麼,只在一旁跪坐着。
“其實,我想你們告訴我一些什麼的。”江帆忽然打破了這份兒寧靜,一雙黑眸就那樣看着陳秋娘。
陳秋娘沒有回答,而是看看張賜。張賜笑了笑,說:“現在不是時候,不過。我想韓德讓還不可以死。”
“爲何?”陳秋娘立馬問。她憑着直覺是反對張賜的這個說法的,雖然韓德讓與他們熟識的那個韓德讓相差甚遠。但歷史必定有其奇妙之處。這個人必定有國人之人,她其實也是那種寧可錯殺,也不冒險去善良的人。
“韓德讓這個身份得先活着。”張賜說。
江帆與陳秋娘都是聰敏人,十八騎也不是笨蛋。在屋內的人瞬間就明白了張賜的意思是說韓德讓可以殺,但是對外來說,韓德讓這個身份得活着。只有這個身份活着,張賜纔有更多東西可以拿捏在手裡。比如包括未來遼國的命運,甚至歷史的走向。
這一瞬間,陳秋娘忽然有點明白:也許後來名垂青史的那個韓德讓,那個與蕭燕燕感情篤深的男子,並不是現在他們所知道的這一個,也許在將來的某個節點之中。韓德讓換了人。
是的,如同打遊戲一樣。這歷史對於九大家族來說,何嘗不像是一場場的遊戲。只不過。他們的先祖張燁爲他們設定了既定的規則罷了。而這一個個的歷史人物不過是一個個的遊戲角色,到底是何人去操縱着他們向既定方向發展,那就是九大家族的事了。
這一瞬間,陳秋娘忽然覺得思接千載。她料想那些許許多多的歷史人物,怕有很多也只是代號而已,歷史上真正的那個人其實是個庸才蠢材。
“是的。這個身份得活着。”江帆亦點了點頭,隨後又補充一句:“是大哥在。也會認同的。”
張賜卻是瞧着江帆一笑,說:“江家嫡出的小公子,從小頑劣不堪,被送到了武當山修身養性,再下山,看起來是個毛躁的少年,卻不料也只是浮光掠影的表面。你可是騙了不少人了。”
江帆卻是輕嘆,說:“若是可以,我寧願那一年不曾去汴京,徑直去了六合鎮找我的哥哥。若是可以,我倒希望自己不曾批了那麼一張皮——”江帆說到這裡,便是頓了頓,向陳秋娘看過來,才緩緩地吐出了餘下的幾個字:“誤了終身。”
陳秋娘知道他說的意思,卻裝着在思考問題並沒有聽見。張賜自然也知道江帆指的什麼,但他那樣精明,怎麼可能給江帆表白的機會。所以,張賜並沒有接過江帆傷感的話,而是就韓德讓的問題進行了部署。
原本邊城地方,只要不是重大戰亂,平時雖然有兩國軍隊管轄,但彼此爲了經濟的需要,基本上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有自己做事太扎眼、太沒分寸、還出格的人會被逮捕,也只是兩國怕這是細作。燕雲十六州與中原的接壤邊城便是這種情況。但因爲蕭燕燕父親被刺身亡,兩國局勢緊張,邊城戒嚴多日。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兇手不曾找出,邊城人民的生活被擾亂,雙方的守備都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原本酒後亂說自己與蕭燕燕曾相對浴紅衣的韓德讓在如坐鍼氈數日之後,終於發現可以離開遼國,離開那個讓他終日惶惶的地方。他這一次慶幸自己是個中原人,在遼國呆不下去後,還能理直氣壯地回中原,他甚至有點慶幸他爹死得其所,死得恰到好處。如果不是這樣,他都不敢提離開遼國。
但是事與願違,蕭燕燕的爹死了,戒嚴了。韓德讓越來越覺得蕭燕燕怒氣衝衝的,指不定下一刻就派人對付自己了。韓德讓就在這樣的惶惶不可終日裡,終於盼來了好消息,邊境可以通過了。韓德讓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要上路,他甚至可以回去對族人、甚至趙匡胤說他是忠良後,在遼國忍辱偷生十多年,終於不屈不撓地回來投奔自己的祖國了。
韓德讓覺得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所以,猶如驚弓之鳥的韓德讓偷偷備車,拿着他爹的老福罐子發了。173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