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白將軍智取廣陵
白玉堂突然扭捏起來道:“這個,那個。額。”見我要走,又連忙說道,“是這樣的。這個國庫緊張。你也知道的嘛”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這回來呢,是打了欠條來的。”他不好意思的撓頭。“然後呢,我這個月的月俸也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在菊花香裡住下?”
剛剛送走一個吃白飯的,現在又來一個吃白飯的。難道我菊花香現在已經成爲十里八街的收容所了麼?況且,國庫再怎麼空虛,也不會淪落到剋扣官員的辦事費用吧。我那弟弟可也太摳門了吧
”不行“我嚴詞拒絕,“你不是認識雲歸來麼。他的太守府比我那破地方好多了。你還是去那裡住吧。反正你是他上司,官大一級壓死人,量他也不敢拒絕你。”我好心的建議着。
“不行今次我來不能暴露身份。住在雲歸來府裡就等於打草驚蛇。十四,以你我的交情,住個十天半個月的總不成問題的吧。“說着,白玉堂一副我兩知交已久的模樣,拍拍我的肩膀。
“一晚上都不行”我拍開白玉堂的手,堅決道。我只想在這裡暗暗穩穩的操辦我和九郎兩人的婚事。一旦扯上白玉堂這些人,準沒有什麼好事
“十四,”他突然裝出一副流浪小動物的神情,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
我撇頭,不去看他那花栗鼠一樣的眼神。這廝真當是個天生的戲子。那無辜無助的眼神,看得是個女子都會動心。饒是我在宮裡這麼多年練就的鐵心腸都不禁動搖。
“十四,這樣吧。我在你那菊花香裡賣藝可好?我賺來的都歸你,你只要包我食宿就好了。”白玉堂提了一個很誘人的建議。
之前,他的不辭而別倒是讓這廣陵城裡的女子傷心了好一會。全靠狐狸出面將她們安撫了,纔沒有鬧得菊花香天翻地覆。而且,這菊花香裡不少小倌都回鄉了。來不來還是個未知數。正值用人之際,他若是一來必然能吸引一批從前就欽慕於他的女子。
“十四。這樣,我不禁賣藝而且賣身。若是有姐姐閨中寂寞,只要付了銀子自然能同我**一翻。”白玉堂突然如此說道。將我之前的那顆有些動搖的心,突然之間堅定起來。
這貨不能進來,不能啊這就等於是引狼入室啊這就等於是羊入虎口啊這就等於是與虎謀皮啊到時候,他的桃花債找上門來,我怕是十個菊花香都不夠人家拆的啊
我勾勾手,示意他湊過來。白玉堂立刻一陣yin笑,將耳朵湊過來。
“給我滾”我衝這他的耳朵,突然使出了傳說中的獅吼功。
半響,白玉堂沒有什麼反應,我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依舊是一臉yin笑。手指一戳,眼前的人轟然倒下
什麼這貨怎麼這麼不禁嚇啊這算是個什麼將軍啊
好不容易叫來了小廝。四個小廝擡他一個人,居然都擡不動啊白玉堂這傢伙也太結實了點吧,比那鉛塊還要重啊。四個小廝擡到了客房都汗流浹背了。他是吃什麼長大的,居然能沉到這份上。看他那瘦瘦弱弱的樣子,還以爲輕得很呢。
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將他扔到牀上,就讓他自生自滅吧。待到他醒了,就立刻將他轟出去。
將白玉堂安置好了之後,就到了用午飯的時候。我將白玉堂來了的事情大致的和桌上幾個人說了一下。小蘭聽了之後,立刻抄起飯碗打算給白玉堂來個白飯扣肉。
我連忙將她勸住,“你去在做什麼?反正不過是在這裡呆一會。等他醒了,我就轟他出去。”
小蘭依然是掙扎着道:“小姐。那人的賴皮勁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現在不將他扔出去,到時候他醒來,就麻煩了“
“麻煩?”我看了看小蘭和玉郎,“你同玉郎兩人比那廝也好不到哪裡去。”
小蘭聽見我說她,氣鼓鼓的道:“小姐,我是爲你着想。奈何你還如此調侃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說着,扔下碗筷,有一股腦的跑了。
玉郎站起來想去追,可看見我沒發話,也不敢亂動,只站在那處。
我嘆氣道:“你去吧。待會兒,我叫人送飯到你倆房裡。”
玉郎得了我的話,趕緊朝着小蘭的方向跑去。
兩人走了之後,這飯桌上頓時感覺冷清了不少。朱明青桐本來就是不多話的人,狐狸最近大約是受了刺激,一反常態的沒有在飯桌上嘮叨。九郎還在要醫館。一頓飯吃得是索然無味。
飯後,各自回了房。我以爲狐狸會同我說些什麼。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的和我擦身而過。
今早沒能去看那碗筷,現在下午了。菊花香漸漸忙碌起來。小廝將大堂打掃的一塵不染,那桌子被擦得閃閃發亮的。擺上各式水果,兩旁是後院裡的鮮花。臺子上鋪上一層新洗的地毯。這一陣忙過去,便到了申時。
菊花香紅漆木門大開,絲竹響起,小廝在門口一排排站齊。
開門迎客
我坐在櫃檯後,自梅姨病了之後,這菊花香裡的大小事物都全盤放到我手上了。一開始的時候,初次主持大局,什麼事情都不熟練。經常手忙腳亂的,現在十幾日熟悉下來,也慢慢知道了各中的規律。
早上起來之後,開始安排各人的早點,之後便是想好今日上演的曲目。上街採辦,之後回來負責各小倌的學藝。每隔幾日去梨花香看看新戲的排練情況。之後便是覈對賬目,點收盈餘。得了空閒還得想新的戲本子。這真是忙碌而充實。
中午的小憩被我拋之腦後,現在料理一大家子的人的起居飲食還要照顧店裡的生意,我忙得團團轉啊。難怪梅姨身子總不見好。原來是硬生生給勞累出來的。
今日開門準時。不過片刻時間,大堂裡便已經有不少人上座了。上臺的是朱明,正在臺上彈琴。一曲鳳求凰,引得衆人拍手叫好。何紛飛已經有七八日沒有來了。想必是知道了我做的事情。我命人送去了請帖,她還是沒有出現。
算了,明明知道不能改變什麼了。還妄圖想要別人不去怪罪你。這不是癡人說夢麼?我低頭啜飲一口茶。
“姐姐。茶涼了。”青桐將我手裡的茶拿掉,換上一杯新茶。
我看着青桐,不覺莞爾,“青桐。你的誕辰快到了吧。”
“沒有。還有些日子。”青桐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將白瓷青花茶碗放下道。
我計劃着給青桐辦一個壽誕,到時候,當着衆人的面,將青桐認作弟弟。然後,將梨花香全部轉給他。青桐的性子謹慎,做事細緻,這樣的人最適合安排大局了。而且,他也需要個身份。
“青桐,後院裡的那位醒了麼?”我揭開茶蓋子,撇去上面的茶末,小飲一口。是雲霧毛峰,這茶可是上等貨,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最適合提神了。我滿足的眯起眼。
“醒了。”青桐看我的神情,脣邊不由盪漾起一絲笑意。
“他肯走麼?”我又飲一口,茶香四溢,回味悠長。偷得浮生半日閒。
青桐搖搖頭,一臉無奈。
我摸摸額頭,果然被小蘭猜中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廝是打定主意賴在這裡不走了。不過也罷,狐狸這陣子消沉,菊花香的生意也跟着受了影響。先是九郎成親的打擊,而後是狐狸安撫過後,不再露面。這裡便只剩下了青桐和朱明兩個人了。玉郎這孩子性子倔強,死活不肯上臺,還揚言:“若是我讓他上臺,他便把臺子給拆了“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尋一個臺柱子來。朱明雖然不錯,卻不能當臺柱子。現在白玉堂留在這裡,正好又是一個狐狸的翻版。他和狐狸兩人行爲上總有幾分相似。不過,狐狸看起來更加的難以靠近,而白玉堂則是十分好說話的人。無論是誰都是一番好話。
九郎今夜去凌州守府上看病去了。凌州守便是凌淺蘇其父。因爲淩小姐母親的病,她的婚事又拖延下來。本來日子都定下了,可是眼看着凌母病怏怏的。成親之時,沒有高堂在做是十分不吉利的。不得已,凌淺蘇纔將婚期又延後了。
這回若是將凌母的病治好了。沒準到時候,凌淺蘇和我兩人能同時大婚。那是又是另一番熱鬧景象了。
啊,又想遠了。我含着笑容,拍拍自己的臉頰,將注意力放在了這燈火通明的大堂上。
今日的客人還是少了不少。往日都是賓客滿座,有人還甘願等位子。可是今夜破天荒的居然沒有人滿。看來真的得請白玉堂來幫忙了。
“青桐,去請白公子出來。”
青桐應一聲,隨後退下。
我坐着,百無聊賴的撥着算盤。往日九郎總在我身後同我一起算賬。現在,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我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來,嘀咕道:“怎麼回事?去請個人還請了這麼久這白玉堂難道死賴在房裡不肯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