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武功了得,但論及如何將火焰發展壯大,並且成功剿滅飛霞衛,卻萬萬是不及你,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了,飛霞衛怎麼越來越強了呢?
所以現在,我已經將整個火焰相托給你,我無官一身輕,剛纔北明國在你的治理下,還算可以,正好可以隱居山林,過我那悠閒自在的生活。”
無風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神情慵懶。
不知冷月還在考慮着什麼,無風朗聲說道,“我知道你需要一支暗衛,如果不是沒有暗衛的話,你又豈會不知飛霞衛和我火焰暗中進入北明國呢?
接下來應對南宮琪,單靠那些軍士,又怎是他們的對手?
訓練暗衛,每個三五年肯定不成氣候,南宮琪可不會給你任何時間,特別是現在已經處於正面交鋒的狀態了。”
“你說過,這世間最難償還的,就是人情。
現在,你叫我冷月怎麼償還得了呢?”
冷月悽然一問,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高傲與冷漠,有的就只是感恩,和一絲惋惜。
“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
無風斷然打斷道,“剛纔還說你超凡脫俗,怎的這會就似個俗人一般了?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一些繁文縟節呢?
再再再說了,這是老天在成全我多年來的一個心願。
你記着,我們之間,沒有拖欠。”
這時,無風將赤靈珠交到冷月手上,輕柔而又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你親手交到南宮靖的手上,這也是我最後能爲他做的事情了。
當初因爲你離開,他怕睹物思人,所以將它交給了我保管,現在,我希望是由你,交到他手上。”
忽然間,無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連聲大呼,“都光顧着說話了,沒想倒把正事給忘了。
冷月,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南宮琪騙了你。”
冷月像是回想起了什麼,起身冷冷地看着無風,無風薄薄的嘴脣輕啓,和聲說道,“其實,南宮琪根本就沒有……”
隨着冷月站起,無風也緩緩起身,一字一頓地說道,“冷月,其實那晚南宮琪的手上,根本就沒有夏侯宇,她是在騙你!”
冷月一聽,難以置信地搖着頭問道,“這,這怎麼可能?
信是南宮琪的人送來的,北明太子的虎賁甲士也親口證實那晚太子出宮,難道這還會有假嗎?”
冷月妙目微微一閉,驚呼,“難道竟是那虎賁甲士欺騙於我?”
無風嘴角噙着一絲暖暖的笑意,似乎剛纔冷月做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一般。
“非也非也,信是南宮琪送來的,那個虎賁甲士也沒有說謊,一切也似乎順理成章,只不過,中間卻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無風朝冷月會意一笑,起身慢慢朝洞口處踱步。
聽他如此說道,冷月就更是不解,只能跟着無風的身後。
無月的夜空,疏星點點,綻放的光芒似乎在循着約定的某種韻律明暗幻滅着,讓人心安。
淡雲隨意塗抹,在風的驅趕下,緩緩
漫步,靜靜地刻畫着時光的足跡。
山洞之外,便是在夜色下看不清容顏的羣山,隱隱有鳥獸之聲,樹木葳蕤,山石嶙峋,將塵世遠遠隔絕。
不遠處,便是幾個火焰之人在警戒守衛着,旁邊一堆篝火升起的嫋嫋煙霧,使他們的身影更加的遙遠。
無風看着這一切,揹負雙手,笑着說道,“這個以爲,就是我們,火焰的出現。”
“你們的出現?”
冷月不知無風所指,無風也不轉頭看他,沉沉說道,“雖然你不知道飛霞衛的調動,但是他們的行蹤,又怎能瞞得了於他們而言如同天敵的火焰呢?
所以,在他們分批秘密進入北明國的同時,我們也在暗中行動,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意欲何爲。
這個山洞,就是我們進入北明國之後所建立起來的諸多據點之一,我們伺機而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雖然我們一時不知道那隻‘蟬’是什麼,但是我們卻知道,我們就是專捕飛霞衛這隻‘螳螂’的‘黃雀’,只要是飛霞衛要做的事,我們火焰就會跟她唱反調。”
無風輕嘆一口氣,晚風撩撥着他的衣裳,玉立的身軀如墜在一片青色雲端之中,渺渺有出塵高遠之感。
“我們仔細研究了飛霞衛的佈局,發現他們都是以千羽山爲中心,而且那幾日的他們的一部分兵力持續派往陵京皇城,我就知道,可能他們是要對北明皇族中人下手。
果然不出所料,當那晚北明太子夏侯宇率領近身衛士出皇城之時,飛霞衛便一路尾隨,企圖在陵京城外動手,可還是我火焰棋高一着早有防備,那些飛霞衛一來人數較少抵擋不了我火焰,二來也沒有料到我火焰會從天而降,不多會便兵敗如山倒。
我見到了夏侯宇,”不知怎的,無風的眉目似乎鬱結着一股淡淡的憂傷,不過轉瞬即散,化作爽朗明媚的一聲笑。
“果然是大國太子的派頭,好不盛氣凌人。
還未等我開口,他就以爲我們是和飛霞衛是一夥的,對我們兵戈相向。
雖然我極力勸說他,讓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但他還是不肯聽勸,一味猛攻,邊打還邊說什麼,要替冷月完成心願。
當下我就知道了,飛霞衛的目標還有你!
既然多說無意,我一個手刀就將夏侯太子擊昏,讓隨行衛士護送太子回宮,那些護衛見我並無加害他家太子之意,也就原路折回。
而那時,火焰衛士來報,說是千羽山那邊有動靜了,我才火速率領暗衛回援。”
無風轉過頭,對着冷月訕訕而笑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所幸的是,你沒有傷到。”
突然無風目光觸及到冷月手指上的扳指,愧疚地說道,“不過,最終還是讓你受傷……”
“無風。”
猝不及防,冷月單膝下跪,對無風施以大禮,無風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請受我冷月一拜。”
說罷冷月的頭就要往下磕,這回無風及時托住了冷月拱手的雙臂,微笑着,假意怒道,“冷月,我說過多少次
了,我們都是江湖兒女,哪來這麼多的規矩?
起來起來。”
無風微微用力,見冷月不起,先是不悅,轉瞬釋然道,“罷了罷了,以前我有武功,都奈何不了你,現在我武功全失,就更加無法阻止你。
罷了罷了。”
無風一擺手,冷月一聽就登時起身,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剛纔無風還一臉悲嘆,現下卻是眼含笑意地說道,“哎呀,這就對了嘛,何必要那樣呢?
我知道你心裡過意不去,覺得承受了我太多的恩,但所謂債多了不愁,你已經更是不愁了纔是,怎麼這會子這麼拘束呢?”
冷月聞言,不免莞爾,無風一看,那一絲笑容就漸漸綻放成爲了一個笑臉。
“好了,現在你知道夏侯宇在那晚並沒有出事,南宮琪的恫嚇也只是虛張聲勢想要引你上鉤,這下你總該稍微寬心了吧。”
無風說完,冷月一臉沉重,沉聲說道,“未必。你不知道夏侯宇,他如果見不到……”
冷月的聲音一凝滯,話鋒一轉,眼睛眺望着暮靄沉沉的遠方。
“五天過去了,北明國最高統帥也不在軍營幕府,也不在皇宮之中,紛至沓來的軍國要事全都積壓在太子面前,一邊他要承擔着額外的工作,一邊他肯定要對外封鎖消息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現在,我只會更加的焦急,更何況還有一個南宮琪,不知道她還會使出何種手段。”
剛剛定下的心,這會卻又空蕩蕩地懸浮着無所依靠,冷月這下一想起遍尋不到自己的夏侯宇,內心就更是焦急。
“冷月,這幾日火焰暗衛來報。”
無風展顏一笑,寬言勸慰道,“自那晚南宮琪受挫之後,他們的形跡也暴露了,所以他們連夜退往西商國和北明國交界處的靈風邊城。
這幾日雖然表面風平浪靜,但就在你甦醒之前,我剛剛接獲線報,飛霞衛的人已然接近了北明太子,並且遞交給他一封密函。
至於密函的詳細內容,我的人就無從得知了。”
無風臉有愧色,冷月卻斬釘截鐵地說道,“故技重施罷了。”
冷月一看無風,侃侃而道,“既然當夜夏侯宇並不在南宮琪的手中,南宮琪卻對我謊稱夏侯宇已被她挾持迫使我自投羅網,那麼如今在我失蹤而夏侯宇卻又遍尋不到的情況下,她當然可以捏造我在她手上的‘事實’。
事關我的生死,夏侯宇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恐怕這會子夏侯宇已經準備動身,要前往靈風邊城了。”
“北明太子夏侯宇,倒是很在乎你啊。”
無風似是無心之說,冷月卻正色道,“那是當然,我現在位居北明國三軍統帥,又是北明軍制改革的倡導者和執行者,我之於夏侯宇而言,就如同是左膀右臂一般,試問天下有誰是不在乎自己的臂膀的?”
“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要急着撇清呢?”
無風饒有趣致地打量冷月,冷月卻只是緘默不言。
“好了,有些事情,最後還是取決於你,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