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天,探明李浩紹大軍已經撤退,王厚吩咐楊可世小心防守,便率大軍繼續向青唐一代追擊,任諒帶着廂軍和弓箭手回了京兆府,王厚則以追擊爲名前往西寧州。這一天大軍到了離西寧州治所青唐城十五里的綏遠關,也就是當地人稱的石峽,以險關危隘著名,太平時是連通東西交通的要道,現在宋軍駐紮,修繕成隔斷兩地的重門。
王厚的騎兵正在放緩速度前進,守關的都虞候王文德跑過來稟告:“啓稟將軍,當年王韶軍中虞候王術現在關中求見。”王文德是王厚族侄,只是在大軍中不得私下稱謂,王厚得知王術到來心中大喜,表面上只是威嚴地點點頭說:“他也曾是我軍驍將,很多年沒有音信,今日前來必有指教,就讓他隨軍去青唐城見我。”
青唐城羣山環抱,地勢險要,城池四周山上林木參天,青翠蔥蘢。西夏國興起後,控制了河西走廊一帶,來往於宋朝與西域之間的各國商隊、使臣常常遭到掠奪,於是繞道改走青唐城,再由青海湖南部經柴達木盆地西去,青唐城就成了絲綢之路南路。
整座城池方圓二十里,有城門八座,城中分爲東西二城,西城是原來的青唐王城,建有規模宏大的議事大殿、宮室、寺院、軍政機關和貴族宅院等;東城是商業區,店鋪林立,各國商旅雲集,僅于闐、回紇商人就有數百家之多,每天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擦背。青唐城的手工業也很發達,最負盛名當數青唐鎧甲,鐵色青黑,冷鍛而成,晶瑩如鏡,可以照出人的毛髮來,很多人人試過鎧甲的質量,在相距五十步的地方,用特別好的弓箭都射不進去。
元符二年,王贍曾率宋軍進入湟水流域,佔據青唐城,建立鄯州,後來兵敗撤退時王吉、魏釗、種樸相繼敗沒,王贍詔配昌化軍,行至穰縣而縊。前來救援的王厚只能收集鄯、湟各路敗軍,並通知都虞候李賓在鄯州率兩千騎把大批工匠一起帶走,王家軍因此掌握了冷鍛鎧甲的技術。王韶王厚父子開邊幾十年,在西域各族中不僅有威望,而且講信譽,即使軍隊做生意也平等對待,所以就算河湟失守的年代,西域前來的商人大多還是找王厚一家談論買賣,馬匹的生意更是種家、折家也難以插手。
爲童貫準備的行館和賀州知州高永年的衙門在舊宮室,王厚的臨時帥府就設在原來的議事大廳。在書房裡王術王厚兄弟見面,都有些激動,王厚按住王術的肩膀半天,談了口氣請王術坐下說:“聽說你和明咫牽連到刑部的案子裡,我還在爲你們擔心啊,前兩天給王寀、王奇去信,還叫他們打探你們的消息,你怎麼到了這裡。”
王術也嘆了口氣說:“一言難盡。”就將這些年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從五臺山出來後楊家人去了黃州,自己和明咫帶着王善他們去尋找溫凱,輾轉數月到了邊關,仍然沒有得到音訊;聽說定邊戰事起,明咫說非王厚無人率軍增援,而王厚取勝必會往青唐一行,所以自己特地前來相見;原想混入青唐城,不想盤查嚴密,只好找王文德。
王厚點頭說:“明咫想法沒錯,我過來就是想讓人知道我王厚雖然調到武勝,青唐還是需要我的。虎咆寺那夜後童貫曾經八百里加急送來文書詢問你和明咫的資料,說此事轟動連聖上都多次過問,寀弟奇兒也都被人打聽過。原來是明僧法演死在寺裡,楊家還留有這樣的高手,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對了,天機棍在你們手上?鮑鵬給你們定的罪名就是擁有武德皇帝遺物,好在米友仁告訴蔡相天機棍是鮑鵬留下的,鄧洵武等人便說鮑鵬有意丟失國家重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