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在國安呆了那麼多年了,自然懂得該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什麼樣的人。
假如柴慕容不是2012的大主教、2012中有着太多的‘奇人異士’,假如這個妞不認識楚家三太子、和這廝之間沒有那些糾結至死的關係、花漫語商離歌等人沒有露面的話,她絕不會這樣鄭重其事的對待這件事。
都說小心沒過錯,在蘇寧得知她派出去那些暗哨中的兩個哥們,在啥事也不知道的就被人放倒在地後,就知道前來接應柴慕容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於是這才悍然動用了武裝直升機,怕得就是沒有強有力的武力震懾,會讓他們趁着夜色的逃竄。
現在,當飛機下面雪亮的大燈將整個車子都鎖定後,蘇寧纔再次通過高音喇叭厲聲喝道:“車子裡面的人聽着,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雙手報頭下車,如有反抗絕不會再次警告,立即雙手報頭的下車!”
在強大的武裝力量面前,任何事前的精密籌劃都只能算是一場空:商離歌顧明闖他們負責吸引國安的注意力,花漫語負責將柴慕容從鬼門中以‘主動被挾持’的不要臉方式帶出來,而楚揚這個幕後‘黑手’卻負責護送柴慕容偷越國境前往俄羅斯。爲了確保整個計劃看起來更加的天衣無縫,厲香粉這個臨時編外特工也被‘賦予’了擋箭牌的使命。
整個營救計劃經過楚某人在暗中的操縱、花漫語在臺前的精確演繹、顧明闖等人在側面強有力的配合,要不是蘇寧竟然下大本錢的出動了武裝直升機,本次營救計劃可以堪稱完美的經典,當然得刨除花漫語仗着身份耍橫這一點,就算國安在事後詳查,也不會得到直接的證據:‘楚揚’還在日本北海道,花漫語只是在來看望柴慕容時‘不小心’被挾持,顧明闖商離歌等人是半夜兜風……只要不被國安的的人抓到確鑿的證據,他們除了眼睜睜的望着這羣傢伙發狠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可誰都沒有想到,不管是商離歌等人吸引國安注意力的舉措、還是花漫語將柴慕容帶出鬼門的過程,都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唯獨最爲安全的楚某人,在帶着慕容姐準備遠走高飛時,卻被人家給逮住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但又不能不接受的恥辱。
在得到蘇寧的第三次警告後,楚揚就知道要是再賴在車子上不下來的話,人家很可能真的開槍了。
可要是下車的話,要想人家裝作沒看到楚某人臉上的面具、或者裝作不認識楚家的三太子,那好像都是一些扯淡的幻想。
如果楚某人的身份一旦被曝光,那麼受這次事件影響的絕不是隻有楚家,還有花家以及商離歌厲香粉等人……因爲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楚揚和那幾個爺們娘們是啥關係,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最後一次警告,最後一次警告,車裡的人馬上雙手抱頭的下車,馬上雙手抱頭的下車!”蘇寧見吉普車中的人還賴在上面‘害羞’的不敢見人,頓時就來火了:“現在給你們最後十秒鐘,十秒鐘後如果不聽命令,將格殺勿論!十、九、八……”
在蘇寧發出最後一次警告時,從直升飛機前方不算遠的方向飛馳過來一輛車,但她卻沒有怎麼在意:暫且不說現在東方的天際已經發白,普通老百姓也開始在新的一天起早奔波了,這可能是一輛私人小車。還有就是,她以爲這是安排在前面的手下駕車向這邊趕來了。
如果不是直升飛機的燈光太亮,而飛行員和蘇寧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楚揚這輛車子上面,她肯定不會直到這時候才發現有車子駛來的。
“這個娘們數的這樣快,早知道有今天的話,我真該提前把你兒子秦關寧的小給割了去,看你還有沒有閒心在我面前囂張!”楚某人在蘇寧數到‘五’的時候,也發現了那一輛眨眼間就飛馳到右側幾百米處的車子,心裡也同樣以爲那是國安來接應的,只是在低低的咒罵了一聲後,鬆開柴慕容的身子,打開車門,雙手抱着腦袋的準備下車。
沒辦法,楚揚現在真得不想暴露身份,但除了下車外好像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現在他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死不承認上,比方:其實我只是一個和楚家那三小子長得一樣的傢伙,或者說我剛回國後吃飽了撐地沒事幹出來兜風時,忽然碰到了一個要搭車的妹妹……
其實楚揚也知道,要想用這類的話想糊弄國安這些人精,那絕對是個讓人笑掉大牙的玩笑,但他卻沒有別的辦法。
可就在他左腳剛邁出車門時,卻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方案:我下車後就不顧一切的逃跑,就算是被當場擊斃也得逃跑,萬萬不能讓國安的人把我抓住!要不然楚家和花家就會被牽扯進來,而且最關鍵的是那樣會連累大伯。假如老子的運氣實在不好被幹掉,只要老爺子和花漫語他們一口咬定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死無對證下,國安好像也沒別的辦法。唉,可這樣一來的話,我老人家就再也不能不撇下我那些如花似玉的妞兒們啦,嘛的,這個世界幹嘛非得要這樣現實到殘酷呢?
大有一番‘風蕭蕭兮易水寒,老楚一去不復還’的楚揚,在左腳剛碰到地面正要準備觀察先瞅機會向那邊逃竄時,衣襟卻被一隻冰涼的小手給抓住,他扭頭一看,就見在直升機燈光下臉色蒼白的柴慕容,用一種從沒有這樣認真過的眼神望着他,眼裡裝滿了讓人絕望的、心疼的痛苦。
楚揚知道,現在他已經抱着雙手的出現在車馬前,就算蘇寧已經把十個數字數完,這時候他再墨跡片刻的和柴大官人說幾句有可能是這輩子最後的幾句話,人家也不會悍然開槍的,國安的人也是人,肯定會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
“楚揚。”等楚揚扭過來後,柴慕容望着這張陌生,楚某人帶着人皮面具的面孔,高聲不高聲不行,武裝直升機的轟鳴聲太響了,問道:“你剛纔告訴我的那些,是真得嗎?”
這個女人的腦子看來真得有毛病了,都啥時候了心裡還想着這個問題?唉,女人啊,總是在別人將要翹了時還能保持如此的淡定!如果有來生的話,下輩子俺一定要做個女人……現在‘大面積’瞭解了女人是啥東東的楚揚在心中埋怨着柴慕容,要不是看她現在這樣痛苦,他肯定會嚷嚷什麼‘我說的話你都不信,這不是侮辱我嗎?’的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作很輕的點了下腦袋:“你應該知道,我根本沒有騙你的理由。相信我,我現在真沒有騙你。”
一直盯着楚揚那雙眼珠子看的柴慕容,在直升機那巨大的轟鳴聲中,輕輕咬了一下嘴脣,忽然探過身子雙手緊緊的摟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說:“好,我信你!其實我一直都信你!我要是不信你話,也不會被國安的人抓住了。”
楚某人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直升機,隨即轉過腦袋很尷尬很尷尬的說:“那事兒都已經過去十萬八千年了,咱能不能厚道些不再說了?既然你一直都信我,還問我這些,一看你就是在說假話!”
柴慕容痛苦的搖搖頭:“我沒有說假話,我只是想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證實一下……好吧,我是說假話了。楚揚你告訴我,現在你是不是想在下車後,就不顧一切的逃跑,哪怕是被打死也得逃跑?”
“寶貝容容,你真聰明,一下子就想到我心裡去了。嘿,我不這樣做,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楚揚通過破碎了車窗看着那輛急駛到幾十米外的車子,語氣有些苦澀的說:“我不能因爲我的這次行爲而連累家人和花家。柴慕容,不管我逃出去還是被打死,我都希望你能理智的和國安的人解釋我的身份,行不行?”
楚揚最怕的就是:萬一他被打死了,可這個讓人根本無法琢磨的妞兒,爲了報復他或者說報復花家和楚家,會主動的站出來向國安的人坦白從寬……這樣的話,他的死絕對比鴻毛重不了多少。
雖說楚某人這樣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反覆無常的柴慕容好像從沒有當過君子,盡扮演小人了,這也怪不得他這樣想。
可就在楚揚‘以死明志’的渴望柴慕容當回君子之時,那個妞兒卻堅定的搖了搖腦袋:“我不會和他們解釋什麼。”
“麻了隔……”楚揚一愣,脫口剛想罵人,纔想起男人在什麼時候都別和女人玩嘴,只好苦澀的笑笑說:“爲什麼呢?”
“因爲,我會在你被打死的瞬間,陪着你一起去死!”柴慕容說到這兒的時候,右手下伸,準確的摸到楚揚右腿上的黑色殘魄軍刺,嗖的一下拔出來後,不等他說什麼就大聲說:“還有就是,這件東西你不能帶在身上,要不然會被確定身份的!”
盯着柴慕容深深的看了零點零零一秒鐘,楚揚心情很愉悅的用力點點頭:“好,那就讓我們去陰間做對比翼雙飛的夫妻吧!”
楚揚在說完這句熱情澎湃的話後,轉身一個箭步就從車上跳了下去,根本沒有向那幾個快步向這邊走來的國安人員看一眼,左腳腳尖在地上猛地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