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偌雖是不放心,但還是退了出去。
蔣昕聽見關門的聲響,她就知道,青偌出去了,蔣昕轉過身,蒼白的臉頰上有着兩道淚痕,她慢慢的走過去,用手捧了一捧水,彎下腰,開始淨臉,冷冷的水觸到她的肌膚,很舒服。之所以騙青偌說是淨手,是因爲若說是淨臉,青偌必定會懷疑,說是淨手,手是很容易染上污垢的,這個理由,更可信些。
蔣昕手拿着架子上的幹巾擦乾臉,她臉上的淚痕不見了,但還是能看得出,眼框還是紅紅的,蔣昕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她爲了不讓青偌看出她淨了臉,還特意補了些妝容,等補完妝,眼眶也就慢慢的不紅了。
蔣昕推開門,努力展開一絲笑容,將門口的青偌喚了進來“青偌,把水倒了吧。”她見蔣昕微微笑着,便也沒有多想,只是低頭應了聲“是。”便去忙活她的吩咐了。蔣昕見她的背影越來越遠,一拐角,就不見了,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轉身回了屋。
北苑,狩獵的地方,嫺芝要真的把她弄去,她也不擔心蔣昕會爭寵?還是她根本就不把蔣昕放在心上呢?就這麼自信嗎!看着後宮中的鬥爭,這麼多女人爲的,不過也就是一個皇后的寶座罷了,可是聖寵終有一日會斷的,紅顏未老恩先斷,纔是最可悲的。
蔣昕打開櫃子的暗格,這是青偌特地命可信的人打造的暗格,取出孃親的畫像,撫着畫中孃親的臉,哀愁的言道“孃親,未卿難道非爭寵不可嗎?若我聽了阿瑪的話,那我就是對皇上不忠,身爲大清子民,我又怎能助紂爲虐,可我若不聽阿瑪的話,阿瑪和嫺芝就一定會殺我滅口,那到時大夫人一定不會讓孃親好過,我便是不孝,若爭了寵,和自己的妹妹鬥得你死我活,便是不義,那未卿怎麼做都是錯的啊。”
剛收回的眼淚在此時又頃刻噴涌出來,落下的眼淚掉在地上,留下了一些痕跡。一滴眼淚落在了孃親的畫像上,蔣昕連忙用袖子拭乾,畫中的人還是笑着,卻笑的有一些傷感和無奈,那畫中的女子雖憔悴,但風韻不減當年,即便是苦笑着,也有着不可磨滅的風姿,這與大夫人的凌厲是不一樣的。
想着孃親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心中竟不免的生出些什麼東西來,蔣昕知道,那是恨,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恨,恨誰?是老天嗎,還是傷害孃親的人,她能怨誰呢?
蔣昕想到此處,不免一笑,恨?她有什麼資格恨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孃親,明明有讓孃親更好過的方法,我卻從來不嘗試,這一切,應該怪我吧。
可是,知道嗎,在這後宮之中,她真的只想安分守己的老死宮中,可是爲什麼一定要手握性命呢,加入這場鬥爭,是一定會有鮮血爲代價的,可她若一意孤行的想老死宮中,那便是不孝,她寧願與嫺芝爲敵,也不願不孝,因爲,孃親纔是這世上蔣昕最在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