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做人不要太貪心。”
劉神醫話音未落,忽然一把抓住了那瘦子的手。他伸出纖細的手指,竟一把從瘦子的袖筒中撤出一隻怒放的雪蓮。
那瘦子登時就慌了神,竟要撲上前去搶那朵雪蓮花。
那胖子也慌了,但是轉瞬間,他收起了慌張,反而露出了從容的表情。
“老闆娘這是何意?這雪蓮是我們……”
“哦?你的意思,這雪蓮是你們的?”柳雙雙眼睛一挑,打斷了那胖子的話。
那胖子皺了皺眉,知道是遇到厲害的主兒了。趕忙說道:“不錯,那雪蓮本就是我們的。我們戴在身上,方便跟假雪蓮對比!”
“你不是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嗎?怎麼還需要帶着真雪蓮對比?”柳雙雙立刻反駁到。
那胖子被噎得啞口無言,那瘦子卻挺直了腰桿兒,氣呼呼的說道:“從我袖筒裡掏出來的當然是我的,難道,還會是你們的不成?”
“你說他是你的,你喊它一聲,看看它有沒有迴應?”
“你!”那瘦子怒了。
柳雙雙冷笑了兩聲,環視了這屋子一番。這屋子是柳雙雙精心設計的,只擺放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以及一個博古架、跟一張軟榻。
軟榻放於此處,爲的是劉神醫偶爾午休時用的。
柳雙雙這眼神像是信號一樣,幾個夥計從門外看到了這眼神就悄悄的裝備了起來。
“說不出來了吧?因爲這雪蓮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哥倆兒是老千出身吧?也不問問,我夫家是做什麼的!向你們這種老千我見多了,兩位還真不是高手,怎麼就讓我們瞧出來了?也對,若是你們倆真是高手,就不用一個跟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另一個來掉包了不是?”柳雙雙嘲弄的說道。
那胖子冷笑了一聲,伸出胖胖的食指指着柳雙雙的臉。
“你說着東西是你們家的,有什麼證據?天底下雪蓮都這樣的一副模樣,你當我們沒見過世面?你無非是想黑吃黑,見我二人看穿了你家的雪蓮是假貨,所以,才故意露出這一招?兄弟我走江湖二十餘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老闆娘,省省吧,鬧到衙門去,對誰都不好!”
那胖子一臉的沉重,柳雙雙相信,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冷靜的,一定都是老江湖。自己這二把刀肯定是鬼不過着兩個老油條,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咱的地盤咱做主。這點事兒還難不倒她!
“好,既然你想去衙門,我們就去衙門,你當我,真的害怕去衙門不成?”柳雙雙一面說,一面將那雪蓮護好,喊了兩個小廝進來,要綁了這兩個人去衙門。
那胖子見勢頭不好,一擺手,怒道:“老闆娘,你沒這個權利幫我們!”
“你要是守法公民,我能叫人綁了你?可你是個小偷!其實,我還有件事兒要問問你們,上回騙了我們家一百兩銀子那個人,是你們一夥的吧?我撒下了大網,就等着你們往裡鑽呢!好麼,可算是鑽進來了,也沒浪費我的一番苦心!”柳雙雙得意的說道。
“嘿嘿嘿,你什麼意思是你!你別沒事兒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那瘦子立刻急了。
劉神醫並不急着幫柳雙雙反駁,反而,輕輕一拍手,立刻,兩個夥計壓着前幾日拿着小雪蓮過來騙錢的書生走了進來。
餓了兩日,那書生早已經渾身無力,臉色發青,身子軟塌塌的,全靠着小夥計拖着他進來,自己是沒有一絲的力氣。
那書生一被拖進來,那瘦子就閉上了嘴,吃驚的看着那書生。
那書生可靠在夥計的身上,擡起了頭。
“徐……徐哥……”那書生輕聲說道。
胖子瘦子二人竟無言以對,柳雙雙微微一笑,臉上不免露出小女兒的得意之色。此時,她伸手將那盒子中的雪蓮拿出來,而將這株雪蓮放了進去。
“不妨告訴你,這雪蓮上我做了特殊的記號。你叫它,它當然不答應,但是,我叫它就不一樣。好了,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咱們去衙門吧!好把我們家那一百兩銀子吐出來。”柳雙雙一面低頭輕輕的將雪蓮擺放好,一面對那兩人說道。
在看那盒子裡的雪蓮,跟這株真雪蓮果然有不同的地方。若只給你拿那株假雪蓮,你斷然不會分辨出它的真假。
貨比貨得仍。它擺放在真雪蓮的旁邊,一看就知道了真假。
原來,昨天那兩個人來時,有夥計將那雪蓮的大小、樣貌描述了一番。這兩人回去後,連夜趕製了一株假的。
由於時間的關係,那假的做的並不仔細,竟比那真的雪蓮小了一圈。
那胖子咬了咬牙齒,攥起了拳頭。小廝立刻緊張了起來,那胖子將心一橫,狠命的說道:“不錯,我兄弟二人是遇到了難處纔出此下策。我們知道錯了,往後,不敢混來!”
柳雙雙將那雪蓮盒子護在身邊,抿了抿嘴看着那胖子。
“你想避重就輕?你們這個團伙還真可惡,就算是扯羊毛也沒有在一家扯的。三番五次來騙我們家,你們居心何在?”
“我們,我們哪裡有三番五次?”
柳雙雙一擡手,一個小廝拉着那書生的手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了!說了就給你飯吃!”
那書生虛弱的點了點頭,看了那胖子一眼。
“徐哥,真對不住了,我,我實在餓得不行了。老闆娘,你說的沒錯。我,我們是騙子。但是我是無辜的,我實在是沒有錢了。徐哥說,只要騙成了你們,他立刻分給我五十兩銀子。我,我還要讀書……就……徐哥他們說,之前在你們家賣過一顆雪蓮。所以,這會指定不會出錯……”
那書生說着說着閉起了眼睛,兩行熱淚順流而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兒,不就是爲了錢背叛自己的信仰嗎?爲了錢,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保存靈魂,就會餓着肚子。
自古以來,這都是最無奈而悲慘的事兒。而真正能做到不是嗟來之食的人有又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