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遺詔風波

慧妃淡淡地道:“這世間的女子,樣貌好,秉性好,才華出衆的多的是,你何必爲了一個女子念念不忘!何況日後你是要做皇帝的,到時候東西六宮都是你的妃嬪,你要繁衍子嗣,要雨露均沾才行,也不能只寵愛其中一個或幾個!”

葉敏昭微微垂頭:“母妃說的是,兒子都懂得。”懂得是懂得,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懂得就能想得通的。

慧妃對兒子再瞭解不過,知道勸也沒用,索性揮揮手道:“你且下去吧。”心想,那沈家五小姐也是個十分出衆的女子,日後迎娶進宮,兩人相處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便好了。

葉敏昭答應一聲,行禮退了下去。回到乾清宮,到了傍晚,正統皇帝醒轉,可能是迴光返照,正統今天的氣色很好,前幾天一直臥牀不起的他,今天竟讓太監扶着他在寢宮裡走了幾步。

葉敏昭替下那個太監,親手去扶正統。他道:“今日天氣正好,不若兒臣扶着父皇去外頭走走吧。”

正統難得感覺身子鬆泛了一些,聽見葉敏昭這樣說便點頭同意。葉敏昭扶着正統剛剛出了寢宮,正統已經老眼昏花,看不清什麼,葉敏昭卻發現南邊太和殿的方向騰起陣陣黑煙。

葉敏昭神色一凜,正待叫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陳嘉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皇上,低聲道:“啓稟皇上,大事不好,太和殿走水了!”

“什麼?”太和殿位於紫禁城前朝部分的最中央,是皇權的最高象徵,政治意義非凡。民間所稱“金鑾殿”亦即太和殿也,可見它的重要性。前朝太和殿失火兩次,在位的皇帝均下了罪己詔。古人本就迷信,都認爲太和殿失火是上天對於天子不滿,上天降罪的表徵。

僅僅片刻功夫,那火已經大了起來,只見烈焰騰空,火光沖天,整個皇城都被照如白晝。正統急得直跺腳,哆嗦着道:“快,快扶着朕,過去救火!”

正統本來就已經油盡燈枯,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他踉蹌着走出兩步,只覺氣血攻心,血都涌上了頭頂,白眼一翻,整個人軟軟地暈了過去。

葉敏昭驚呼一聲,扶住正統,“快去請太醫!”一邊又對陳嘉道:“本王在這裡照看父皇,你帶人去救火,無論如何都要將這把大火儘快撲滅。”頓了頓,他又神色嚴峻地道:“叫人查一查失火的原因。”

這麼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葉敏昭擔心有人在後頭弄鬼。

陳嘉不敢耽擱,急忙去了。

葉敏昭叫人取了一個軟榻過來,抱着正統回到寢宮。自從皇上病重,姜院正一直不敢回家,帶着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在太和門外值房裡值守。小太監去了不一會兒,姜院正就帶着太醫急匆匆而至。外頭已經聲震屋瓦,陳嘉正率領大量的禁衛軍取金水河水救火。

整個皇宮都亂套了。

姜院正一看正統的樣子就知道皇帝這下子夠嗆了,還是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上,摸了半天,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立刻換了一個太醫,那個太醫也是摸了摸正統皇帝的脈搏,額頭上立刻就冒出了汗珠。

葉敏昭焦急地問:“父皇他怎麼樣了?”

姜院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皇上身虛體弱,又驟然受到刺激,以至於急火攻心!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慧妃已經聽到了消息,急急帶人過來了。一進殿門就聽見姜院正的話,姜院正急忙起身給慧妃行禮。慧妃道:“免禮吧,快說說皇上到底怎麼樣了?”

姜院正忽然跪下,哽咽道:“皇上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慧妃和葉敏昭雖然早有準備,聽到這番話仍是感覺到頭上響起了一個霹靂一般。慧妃頃刻間已經回過神來:“皇上啊皇上!”立刻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葉敏昭還傻楞在那裡,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慧妃一拉葉敏昭的袍角,葉敏昭這才反應過來,他也轟然跪倒,潸然淚下,哽咽道:“父皇!”

他們母子這一哭,一屋子的太監和太醫全都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跟着他們一塊兒痛哭。正在發愣,慧妃已經停住了悲聲,“其他人都下去吧,姜院正留下!”

待衆人都走光了,葉敏昭扶着慧妃在御榻旁邊坐下,慧妃擦了擦眼淚,看了看姜院正道:“姜大人,你告訴本宮一句實話,皇上到底還能撐多久?他還有沒有醒來的可能?”頓了頓,慧妃道:“皇上這病得的急,可是現在朝廷還有許多大事未決,還需要皇上醒過來主持大局!所以姜院正,爲了朝廷大計,請你無論如何要讓皇上醒過來說幾句話!”

姜院正也不傻,他知道所謂的“大事未決”說的就是皇上到現在還沒有立太子的事,的確這件事不定下來,皇上死了之後朝廷肯定要亂套了。可是如今皇上已經油盡燈枯,本來他還有幾個時辰的壽命,若是用藥物強行令他醒來,恐怕他支撐不了多久就要立刻掛掉了。

慧妃大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的話說得輕描淡寫,意思姜院正確是明白了,是想叫他不顧皇上的死活,把皇上弄醒了,把葉敏昭立爲太子之後再死。

皇上本來還有幾個時辰的壽命,這個樣子用藥物一激,這不等於是謀逆皇上嗎?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一個小小的太醫院院正,哪裡有這個膽子?

姜院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身子哆哆嗦嗦的,語不成句地道:“娘娘……娘娘饒命啊!”

葉敏昭也明白了慧妃的意思,他終究對正統還有幾分父子之情,忍不住喚了一聲:“母妃!”

慧妃伸手製止了葉敏昭說話。“你別插嘴!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葉敏昭嘴角動了動,終於把嘴閉上了。

慧妃和顏悅色地對姜院正道:“姜大人,這件事只能拜託給你!況且這屋子裡只有咱們三個……就是你不肯,也總有人肯的!”

慧妃這幾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姜院正卻完全聽明白了。所謂“這屋子裡只有咱們三個”就是說無論姜院正幹了什麼,也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責怪他。所謂“就是你不肯,也總有人肯”,就是說他不肯幫着慧妃把皇帝弄醒,自然也有別的太醫願意這樣幹。可是他聽了剛纔慧妃的那一番話,若是他不肯做,那慧妃絕對會立刻殺了他滅口的。罪名都是現成的,治療皇上的病情不利,直接拖出去斬首也沒人會給他求情。

姜院正正在猶豫不決,慧妃又說了一句話:“咱們母子,日後是絕不會忘了大人的!”聽到了這句承諾,姜院正立刻下定了決心:“下官這就去偏廳寫方子。”

慧妃道:“你就在這裡寫!”

吩咐一聲,就有一個景陽宮的宮女拿了文房四寶進來。姜院正哆嗦着寫了方子,有人照方抓藥,就在乾清宮熬藥,使用的人都是景陽宮的人手。姜院正道:“一碗藥下去,再過一刻鐘聖上就可以醒過來了!只能堅持小半個時辰!”

慧妃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慧妃立刻派人下去:“即刻去請內閣丁閣老入宮覲見皇上!”等會皇上醒了,需要有一個文臣在此,替皇上擬定遺詔,這活本該是內閣申首輔的,可是申首輔素來油滑,雖然也有向慧妃一系交好的意思,可是卻若即若離的,慧妃不大敢相信他。

而丁閣老就不一樣了,他這人十分熱衷權勢,當年出賣楊老太爺就能看出端倪,此前他本來是靠向趙王一黨的,趙王造反之後他立刻就和蕭家和趙王劃清了關係,又向慧妃和葉敏昭拋去了橄欖枝,他這種人品慧妃本來也不想用他的,他也真有壯士斷腕的決心,親自將自己如何構陷楊老太爺的親筆信送到慧妃的手裡,叫慧妃拿住自己的把柄,一旦公開他將身敗名裂,他自然一心一意爲慧妃辦事。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投名狀了。

慧妃現在也的確是無人可用,正統臨死之前的顧命大臣,慧妃便選了丁閣老。丁閣老接到慧妃的令旨,慧妃並未向他說明什麼,他還以爲是宮中起火,慧妃叫他來商量救火和善後事宜。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坐轎子進了皇宮。

到門口剛好碰到了陳嘉。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搶救,大火已經被撲滅,只不過保和殿是木質的結構,如今天氣炎熱,大火燒得極爲迅猛,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將保和殿燒成了一堆瓦礫。

陳嘉也覺得心中晦氣,正在這個時候慧妃叫人過來尋他,說是皇上馬上就不行了,叫他回來承旨。這是前朝就有的規矩了,但凡皇帝大行,總要叫上內閣和司禮監的太監在一旁,見證皇上的死前的一系列安排。以便於新皇名正言順地登基。

只不過陳嘉畢竟還不是大內太監的第一人,司禮監掌印太監他還沒做到,所以這個安排實際上是頗爲不合規矩的。

丁閣老並不知道陳嘉所想所思,見了陳嘉反而十分客氣,行禮如儀道:“見過陳公公!聽說您前一陣子得了風寒,可好些了?”按說閣老乃是國家一品大員,朝廷重臣,位置何其尊貴,陳嘉就是權勢再大,也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丁閣老對他執禮甚恭,宛若下屬對待上司,陳嘉心裡飄飄然之餘,對於丁閣老的人品更加不齒。

不過陳嘉一向就是一個笑面虎一般的人物,即便是心裡恨毒了的政敵,也能微笑而對,所以雖然心裡十分鄙夷丁閣老的爲人,還是笑容滿面地對着丁閣老道:“勞閣老惦記,已經無礙了!”

丁閣老進宮之時,恰逢太和殿大火已經撲滅,他就知道慧妃叫他前來怕不是爲了救火的事,一邊走一邊悄問道:“敢問陳公公,這次貴妃娘娘叫了老臣前來,是有何吩咐!”

陳嘉神色嚴峻地對他說:“皇上即將大行,貴妃叫閣老前來是行託孤之事的!”

“啊?”丁閣老腳下踉蹌了一下,老皇帝臨行之前的託孤是何等大事,非心腹重臣難得參與。他只覺得一股熱血涌上頭頂,全身都禁不住哆嗦起來,——是激動的。這麼多年他一直肖想內閣首輔的位子,這次等着皇上託孤完畢,新君登基,他的政治地位立刻水漲船高,問鼎內閣首輔豈不是就有希望了!

丁閣老忍住激動問陳嘉道:“不知道內閣是哪幾位老大人前來聆聽皇上的聖訓!”皇上的病是紫禁城的最高機密,衆臣都知道皇上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但是皇帝什麼時候掛卻沒人能夠說得清楚。

陳嘉道:“據我所知,內閣諸位輔臣之中,貴妃娘娘只叫了您老一個。”他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娘娘對你如此倚重,丁閣老可不要辜負娘娘的一番美意。”

丁閣老聽了更是又驚又喜,饒是他城府頗深,可此時也有些抑制不住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又想起皇上馬上就要掛了,自己高興成這樣豈不是大不敬,這才收拾心情,臉上立刻又掛了一副悲傷欲絕的面具。

陳嘉再不和他說話,兩人片刻之間來到乾清宮暖閣外頭。景陽宮的掌事太監已經等在門外了,“陳公公和丁閣老快隨奴才進來。”

帶着兩人進了正統平日裡歇息的暖閣。陳嘉偷偷擡眼看去,只見慧妃坐在御榻上,靠着正統的頭部,正拿着一條熱毛巾幫着正統不停地揩拭他臉上冒出的汗珠。葉敏昭則站在御榻另一旁,正統的腳邊。正統躺在御榻上,臉色潮紅,十分的不自然。兩隻眼睛暗淡無光,像是兩個空空的空洞。一看便是迴光返照,命不久矣。

慧妃算着時間給正統灌下藥,正統也是剛剛醒來。

房間裡除了慧妃和葉敏昭,再也沒有旁人!

“皇上!”陳嘉和丁閣老跪在御榻前磕頭,陳嘉畢竟侍候皇上多年,正統雖是天子,擁有無上權威,對人卻頗爲寬和,陳嘉想起這段時日他對自己的好,又想着他即將大行,忍不住熱淚盈眶,丁閣老也拼命擠出了幾滴眼淚。這份說哭就哭的本事也真不是一般的牛叉。

皇上見到兩個人,先是聲音微弱地問陳嘉:“太和殿的大火可撲滅了!”

“回稟皇上,火已經撲滅了。奴才也查明瞭原因,是御膳房的六個太監用火不慎,燒着了御膳房,繼而牽連了太和殿,奴才已經命人將他們一體擒拿,全部送進入了慎刑司!”

正統喃喃地道:“撲滅了就好,撲滅了就好!”他咳嗽了一聲,才道:“你們來得正好……”他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是哪裡能夠。慧妃哽咽道:“陛下,您有什麼話,就這麼躺着說吧!千萬不可再操勞了!”

正統苦笑:“朕快要不行了,叫人出去把晉王、秦王,延慶郡王還有內閣的其餘五位閣老還有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孟衝叫進來,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死到臨頭,正統的思維反而從未有過的清明。

聽他這樣說,慧妃禁不住遲疑了一下。若是正統真想將皇位傳給葉敏昭,用得着叫這麼多皇親宗室進宮來嗎?

他便遲疑了一下,正統已經急不可耐地道:“還不快去!”慧妃只得朝陳嘉打了一個眼色,陳嘉會意:“奴才這就去!”轉身就出了暖閣的大門。叫來一個心腹太監道:“你去把晉王爺、秦王爺、延慶郡王爺還有內閣申閣老等其他五位閣老以及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全都叫進來。”那太監答應一聲剛剛要走,陳嘉叫住他道:“你且別急,這個口信要慢慢送,一個時辰之內你把口信送到,兩個時辰之內他們來到這裡,許慢不許快,明白了嗎?”

那太監一凜然,大聲道:“奴才明白了!”陳嘉這才叫他去了。

回到東暖閣,正好聽見慧妃在那裡嗚嗚地哭泣,“皇上您這一走,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可叫我們怎麼辦啊?”

皇上一陣咳嗽,虛弱道:“你且莫哭,朕自然會留下遺詔給你們母子的。”一句不提立太子的事情。慧妃這話本來就是在試探,見皇上如此迴應,她不由得心裡一沉。

陳嘉也是心頭打鼓,跪下來啓奏道:“諸位王爺和大臣住得遠,到紫禁城還需要一段時間。丁閣老乃是飽學之士,皇上有何安排何不就請丁閣老擬定旨意。”

正統也覺得自己撐不了多久了,雖然他對丁閣老也沒有什麼好感,還是依言點頭道:“也罷,丁大人就來爲朕草擬一份罪己詔吧!”

這話一出口,衆人全都嚇了一跳,齊齊跪倒稟奏道:“皇上這是何苦?”

正統道:“你們不必勸朕!朕是個什麼樣的皇帝,朕自己清楚!太和殿在這個時候失火,正是上天對朕的警醒!丁大人,你快寫!”這個時候已經有小太監拿來筆墨紙硯,慧妃和陳嘉一起對視一眼,眼中都有憂慮。丁閣老磕了一個頭,跪在地上開始書寫。正統皇帝口述,一共涉及自己的用人不當,行政失誤等六條罪狀。最後的一條,居然要丁閣老用春秋筆法將太宗得位不正的事情一併寫出來。

丁閣老沒寫幾個字就已經滿頭大汗,沒想到皇帝臨死之前對自己的批判這般嚴厲。慧妃卻暗暗捏緊了拳頭,這份罪己詔真的公佈了,就算是葉敏昭繼承了大統,這個皇帝位也坐不穩,試想從太宗到正統全都得位不正,葉敏昭繼位哪裡有什麼合法性?天下臣民又怎麼可能擁戴這樣一位皇帝?

丁閣老人品雖差,卻是才華出衆的人物,這份罪己詔一揮而就,寫好了又當着正統的面唸了一遍。正統滿意地點頭了。又道:“這第二道遺詔是留給晉親王葉邑辰的!”不是給葉敏昭卻是給葉邑辰的,慧妃和葉敏昭對望一眼,眼中都有驚疑不定的神色。

正統緩緩地道:“晉親王葉邑辰於西北抵禦外侮多年,北京保衛戰帶領疲敝之師擊退突兀和女真聯軍,挽救我大楚國運,後來又在西北平定民亂,有大功於社稷,爲萬民百官所擁戴。況且……”正統說道這裡微微頓了頓,接下來的幾句話說得又快又急,“況且他是太-祖皇帝留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當年太宗皇帝登上大位已是一錯,朕不能一錯再錯了。朕決心,將帝位還給太-祖一脈!”

正統一輩子皇帝當得並不怎麼開心,加上太子被逼瘋,趙王反叛,皇二代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這一件一件就像是上天的詛咒一般叫正統皇帝不安,恰恰在這個時候象徵皇權的太和殿失火,燒成一片瓦礫,正統又接連夢見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這才終於下定決心扭轉太宗時代的錯誤,將皇位還給太-祖一脈。

只是他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幾人全都傻了:“皇上三思啊!”幾個人一起跪在地上苦勸,慧妃哭道:“皇上如此安排,將置我們母子於何地?您就不怕晉王登上皇位,轉頭再置我們母子於死地嗎?”

葉敏昭已經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誰當皇帝都可以,唯獨葉邑辰不行!

正統嘆息一聲道:“朕也知道如此安排對你們母子不住,朕會給昭兒找一塊富庶之地做他的封地,叫他遠離京師,異地爲王,到時你們母子同去,他雖然做不成皇帝,可依舊終生富貴無虞。葉邑辰此人朕還是瞭解的,他心高氣傲,受了朕禪讓大位的大恩,他是絕對不會再動手對付你們的,就是旁人有這樣的心思,他也會護着你們的。”

“……況且如今狼煙四起,民生凋敝,江山破敗至此,也只有葉邑辰纔有那個能力力挽狂瀾了。”

衆人苦勸,正統皇帝卻是完全聽不進去,“不必再說了,朕心意已決,丁大人就按朕的話來擬定遺詔吧!”

此時此刻,慧妃的眼中終於冒出一股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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