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有難色,連忙說:“不是,下午她問我了。這不是月初了麼?我們的房貸要還了。”
他這麼一說,我臉上不自覺便有些鬱郁的神色。雖然心裡明白我與他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罷了,但是總歸有那麼一份情在,這種回到現實的感覺多少讓人難堪。
我起身去拿了包,把他的信用卡拿出來,氣呼呼地遞給了他。他見我不悅,又因爲柴悅在場不能好生哄我,於是只能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寶貝,別生氣好嗎?雖然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幸福,但是我都在盡力滿足你,真的。”
我何嘗不知道他在經濟上的緊張,他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雖然客氣點稱他爲“孟總”,但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無非是單位福利好待遇好再加上一點兒灰色收入,養活他們一家子是綽綽有餘,加了我這麼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主兒,的確吃力許多。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千金難買他樂意嘛!爲了哄得我到手,他在我身上沒少花心思。若說他對我只有*的迷戀沒有感情的成分,這又是有待商榷的事兒了。真沒情分,也犯不着大捧大捧的銀子先緊着我花。
想到這一層,心難免就軟了下來。罷了,拿走就拿走吧!反正,這個月買了手錶,在他身上也榨不出什麼來了!
“嗯,我知道,你也別太辛苦。”我臉上的神情開闊了起來,聲音也柔了許多。
“嗯。那我走了,你和柴悅好好玩,有什麼急事就發我微信。”他把卡放入了兜裡,站了起來,又大聲對廚房裡的柴悅說道:“柴悅啊,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啊。”
“好的,孟總,您慢走。”柴悅再次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
“嗯,好的。那我走了,小北。”孟先生說完,悠悠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着那一絲熟悉的不捨。
“好,我送你出門。”我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在他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迅速拉住了他的手,在他回頭之際快速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般頓時喜笑開顏,嘴上卻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數落我道:“調皮鬼。”
孟先生走後,柴悅的意大利麪很快做好了,我兩面對面地吃着,我不斷地給她由衷的鼓勵和讚歎,她看到桌上擺放着的鮮花,突然悠悠地說了一句:“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收到過花……”
“所以說你們家關小鵬不是個東西嘛!”我沒好氣地回道。
說實話,我的確打心裡替柴悅鳴不平。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這麼鮮嫩的青春,本應該享受無數人的追捧和諂媚,卻因爲“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只能享受這種慘絕人寰的待遇。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居然沒有收到過鮮花,這在我的世界裡簡直是活生生的酷刑!
“哎,他少玩點兒遊戲幫我收拾下屋子,我就已經感激涕零了,哪裡敢奢望什麼鮮花!”柴悅悻悻地說道。
“甩了他!”我氣呼呼地蹦出了三個字!
“甩了他?那我他媽爲他做的那兩次人流都白做了?我以後生不出孩子,我他媽找誰算賬去?”柴悅頓時也激動了起來,大概是孟先生的這一束鮮花給了她莫大的刺激。
她提到這個,話題頓時就沉重了。那兩次人流我也是記憶猶新,兩次都是我陪着去的,關小鵬一臉無辜地站在角落裡吸菸,我坐在醫院外面的長椅上聽着柴悅無比慘痛的叫聲,親眼看着她兩進兩出後臉上的蒼白以及眼神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