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淋漓地來了一次。完事。
“這一下,可以告訴我你想吃什麼了吧?”瞿溪擁着我,笑着問道。
“還想吃你。”我說。
“啊?”他嚇得不輕。
我咯咯地笑了起來。真的,好久沒這麼開心了。身與心,都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中。
我們起了牀,手挽着手上街,我換了一身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門,在街邊看到一家羊肉泡饃店,兩人一合計,就進去了。
剛剛戰鬥完,各自吃上一大碗羊肉泡饃,滋味真是無窮地爽。我們邊肆無忌憚地開着玩笑,邊放鬆地吃着,又要了幾瓶啤酒和一疊羊肉一疊牛肉,各自聊起這幾個月的生活。
他問我過得如何,我笑着說了說如今的生活,然後,我開始說起了龍川。
“我遇到了我高中時候暗戀過的男人。”我自然地說道。
“哦?然後呢?”他頓時來了興趣,停下了手裡的筷子。
“多年沒有見面,他一開始沒有認出我,以爲我是學生妹,我將計就計,說我叫柚子。然後,他勾搭了我。”我繼續說道。
“嗯……當初第一次見我,你也說你叫柚子,狡猾的女人。”他的表情開始有了一些不自然,他喝了口水,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內心。
“那時候沒有,後來我消失了,可是有一次在工作的過程裡,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我是伊北。他分不清伊北是不是柚子,但是他加了我微心,然後邀請我參加同學聚會。”我說。
“嗯,繼續。”他擺出一副聽故事的表情,彷彿事不關己。
“我去了,還喝多了。後來,我們慢慢有了聯繫,他還和我們公司合作了。前不久,他生日派對把我叫去了,還吻了我,和我待在一個房間裡,但是沒有對我怎麼樣。”我邊說,邊注意着他的表情。
他的眼睛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只是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這裡的羊肉湯,沒有西藏的好喝。”
他並不回答我的話了。我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下去,心頗有些受傷。
“他好嗎?”他突然問我。
“挺好的,高大帥氣,有錢,有能力,學生的時候就是學霸,現在生意也做得很成功。”
“那不錯,他似乎喜歡你。也是,哪有男人會不喜歡你。”他似乎對一切都是接受的態度。
“我們不會有結果。就像我和你,也沒有結果一樣。”我說得有些傷感了。
“爲什麼這麼說?伊北,你不自信了。”
“那你覺得我和你,會有結果嗎?”我反問他。
我注意着他的表情,他低着頭,手拿着調味罐的蓋子一動一動地上下襬弄着,他說:“我怕我給的,並不是你想要的。”
“誰給的,纔會是我想要的呢?”我聽完,無奈地一笑。
“人只能靠自己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別人給不了,你不覺得嗎,伊北?”他說。
“嗯,或許。”我們適時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在藏區遇到了一個23歲的姑娘,去那邊旅遊的,也是你們南方人,上海的。”瞿溪開始說了。
“發生了什麼?”我直截了當地問結果,心突突地疼了起來,卻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意。剛纔瞿溪對我,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她愛上我了,其實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她不熟悉那裡的環境,我帶她玩了幾天,她就說要嫁給我,呵呵。”瞿溪說着,當作笑話一樣地笑開了。
“那你娶她嗎?”我也笑了。
“伊北,你覺得我會嗎?我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感覺,當然,我也沒有碰她。”瞿溪笑着說道。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我還是沒能控制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直直地說了出來。
“你看,咱倆都把對方想成隨便的人,卻都不願意對方是個隨便的人。”瞿溪說完,伸手過來,自然地替我把嘴角沾上的香菜葉子撥弄掉。
“旁人眼裡,我們應該是恩愛無比的情侶。可他們不知道,我們坐在一起,聊的卻是各自的感情經歷。”我自嘲地說道。
“你是一個旁人無法理解透的女人,我也是一個普通女人看不透的男人。”他說。
“那我們是絕配嗎?”我笑着問道。
“我們當然是。”他篤定地說道。
“那你娶我啊。”我笑嘻嘻地說道,擡起頭,說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是一句玩笑話。
“我們又回到了雞生蛋、蛋生雞的這個問題上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以結婚爲終點的。伊北,你知道你對男人最大的吸引力是什麼嗎?”瞿溪雙手一攤,靠在了椅背上,我看得出他的神情有些疲憊,不知道累的是精神,還是心。
“是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你和一般的女人思維不一樣,你是女人裡的異類。”他說。
“就像你是男人裡的異類一樣麼?”我笑着反問道。
“對,所以我們是同類。”他終於釋然地笑了起來。
我心裡在想,瞿溪,或許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其實,每個女人的心裡都裝着再平凡不過的夢想,只不過,有些女人拼命追逐普通人所渴望的溫暖,而像我這樣的女人,卻選擇了隨遇而安的灑脫而已。
我們去看了一場午夜場的電影,一個冗長的、沉悶的、壓抑的午夜愛情故事,故事裡的男女如同我和瞿溪一樣清醒而迷茫,對感情即相信又不敢過於相信,不敢輕易染指婚姻,不敢過多靠近現實,只是在彼此的能力範圍內竭盡所能地溫暖對方撫慰對方,唯有一段又一段在午夜裡傾情演繹的暗夜情事,纔是故事裡唯一的亮點,其他的片段都太過地平淡。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我撒嬌說累了,瞿溪便直接蹲了下去把我背了起來。
我們又餓了,跑去路邊的羊肉攤上,又吃了一頓烤串兒,接下來就順理成章地開了個房住在一起,他摟着我美美地睡了一覺,隔天一早起來送我上班,一直把我送到了公司樓下。
這一上午辦公室裡都不得安寧,小草一直花癡地問我送我來上班的男人是誰,因爲瞿溪吻我額頭的畫面剛好被她撞見了。
我被她弄得不甚其煩,直咧咧地來了一句:“p友。”
一句話讓小草乖乖閉住了嘴巴,也把陳沖雷得外焦內嫩,弱弱地給我伸了個大拇指,然後說:“伊北,你真牛。”
我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我盯着電腦看着最新的設計要求發起呆來,上午算是就這麼過去了。
下午我再次被馬蓉蓉叫了出去,當然,她也照樣不會告訴我要去哪兒。幾個月的時間馬蓉蓉給自己配了輛新車,個子不高的她愣是買了輛現代的勝達suv,現在去哪兒都直接自己開車就走了。
我屁顛屁顛地替她拎包跟在她的後邊,當看到她帶我去的地方時,頓時心裡生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我再次遇到了龍川。
一堆的老總,龍川最年輕,龍川最帥,龍川穿着打扮最有品位,龍川在那一小堆人太醒目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跟着馬蓉蓉走了過去,沙發自然是沒有我的位置的,我從旁邊拉了個椅子,坐在了馬蓉蓉的後邊。
談話就這樣開始了,他們說着,我記着,裝作無比認真的樣子,低着頭不停地寫啊寫,沒有擡頭,卻總覺得龍川的目光在瞅我,可是每一次我擡頭,都發覺他不過是在看我旁邊的那個盆栽。
談了一個小時,終於他們談完了,我跟着馬蓉蓉站了起來,馬蓉蓉和他們一一握手,我在她身邊不斷地賠笑,一個勁地和這個總那個總地說再見。然後,最後輪到龍川了。
“龍少,太感謝你了,我們公司剛剛開始,資質和公信力都不高,多虧你今天能來。”馬蓉蓉握着龍川的手寒暄道。
“馬總,您別這麼說,大家都是從小做到大的,舉手之勞而已。”龍川笑着說道。
“伊北,我還要去見其他的客戶,你替我送送龍少。”馬蓉蓉突然扭頭對我說道。
“啊?喔,好。”我前半秒沒反應過來,後半秒趕緊接住話茬。
就這樣,我硬着頭皮和龍川再度走到了一起。我突然覺得馬蓉蓉這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好像在利用我,她好像知道我和龍川之間的微妙,她好像是故意這樣安排的,真是tnnd。
一路上我都跟在他後面,語氣客氣而疏離,也沒怎麼多說話,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門口,他見我停止了腳步,他說:“你不送我回公司嗎?”
“還需要送你回去嗎?你不是自己開車了?我也沒有車。”我生硬地迴應道。
他微微一笑,乾脆地說:“走吧,你和我一起,你們馬總不會說什麼的。”
“還是不要了吧?”我難爲情地說道。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願意和我說話?”他疑惑地問道。
“龍川,我……我有喜歡的男人了。”我說完,心裡有點兒忐忑地看着他。
“那又如何?我又沒說要和你怎樣。”沒想到,他的反應特別淡然,彷彿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倒是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