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是想和我閒聊幾句的。我想她大概不會想到,她口中的“好男人”經常性地出入我的閨房,而她口中的“小三”正是我現在的標籤。
我“呵呵”笑了笑,根本沒有什麼心情與她對話。
好男人有什麼標準?壞女人又該如何定義?我腦海裡的概念早已模糊。
大抵對於我這樣的女人來說,能活得舒服就夠了。本來麼,既然選擇了金錢,又何必讓感情亂了自己的分寸?
或許,我之所以心亂,是因爲自己還是不夠超脫吧。孟先生和我,不過是露水情緣,男人的海誓山盟,亦不過是濃情蜜意時的催化劑而已。何必當真!
我們的結合,本就是各取所需。想通了,一切都豁然開朗。
當晚,孟先生再次與我電話聯繫的時候依舊是那一副訴苦的語氣,他說着他工作和生活上的諸多不易,他與妻子之間的種種無法調和甚至無法溝通的矛盾,他心裡的苦悶,他對我的思念。
我靜靜地聽着,努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的難過,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似地繼續扮演着紅顏的角色,偶爾也調皮地回覆兩句,和他嘻嘻哈哈一陣便匆匆掛掉了電話。他聽不出來我的異樣,當然,他更不會關心我現在面臨着什麼難關。因爲在他看來,我家人的安危並不重要。
車展忙完,我又奔赴到了網遊的展會上,穿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服裝、戴着各種顏色的假髮在展會上和一羣90後甚至95後一起蹦躂,我心裡的荒涼之感更是無以復加。當和許多人一起捧着分發的盒飯蹲在角落裡不顧形象地吃着的時候,我不禁問自己一聲:伊北,你前幾天不還是戴着格拉蘇蒂的人麼?怎麼如今……?
原來,一切的華麗皆是表象,一切的繁華皆是幻影。此時的我,纔是那個我極力抗拒、卻不得不承認的我。
去彩繪的前一天晚上,柴悅來我家找我,奉上了熱乎乎的5000大洋,對我說:“我算了算接下來我和小鵬的開銷,只能勻出來這麼多給你了。傻北,我不知道你攤上什麼事了,不過只要不是殺人犯法,我都無條件站你這邊。彩繪就別去了吧,我再另外給你找活幹。”
我連忙擺手:“行了行了,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你留着給你們家關小鵬買遊戲裝備吧!我自己會想辦法!”
“拿着吧!我們說好有難同當的!”柴悅柔情脈脈地看着我,差點兒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文字工作者的那點兒矯情勁兒。哭啥吖,還沒到哭的時候呢。
“行了行了,別給我演林妹妹啦!那我就先收着,以後我有了雙倍還你!”我佯裝不耐煩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迅速地轉身,不想讓她看到我眼裡隨即將要噴發出來的淚花。
“說真的,你別去彩繪了,你要麼問童童和小舒借點兒?她們不都跟了有錢的主兒嗎?”柴悅說道。
童童和小舒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大家如今的職業也都不怎麼光鮮,因爲身在北京,所以經常勾搭在一起玩玩麻將做做足療打發一下閒散時光。她們兩個,吹牛逼炫富誰都在行,但是到了真刀真槍要幫忙的時候,絕對是彈得十萬八千里遠。
沒辦法,我們就處於這樣一個怪圈中。天天混在一起的人反而心更遠。
我連忙搖頭:“開口問她們借錢,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我伊北雖然沒啥臉,但這張皮我還是要的。”
隔天我就義無反顧地去做彩繪的模特了,不過,當我看到人體彩繪師是誰的時候,我驚得下巴差點都掉了。
居然又是那個瞿溪!我特麼真的爲這種比狗血劇還要狗血的緣分哭笑不得!他不是寵物店店主麼?怎麼又跑到這裡來客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