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在她頸邊,輕嗅一口,“很香呢。”
流動的氣息讓她頸邊癢癢的,心頭更亂。
“你不會是不想伺候爺吧?”景珏忽而從她頸邊擡起頭來,垂眸幽暗的眼眸之中,是她面紅耳赤的倒影。
他玉面之上,嘴角微勾,眸子之中卻了無笑意,陰沉不定的性格,讓寧春草不想冒險。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呵氣如蘭,“怎麼會呢?世子爺肯寵幸婢妾,乃是婢妾的福分,婢妾求之不得,豈敢有他念?只是這是世子爺頭一次幸婢妾,婢妾想留個最最完美的回憶,不想太過草率。”
她纖長的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擡身貼上,在他臉頰上落下香吻。
景珏笑了一聲,“這麼說也有道理,不過爺不介意,想來以爺的本事,定能給你留下難忘回憶。”
說着,他的手已經輕巧的挑開她的腰帶,手指探過中衣,隔着裡衣,輕輕摩挲。
寧春草夾緊玉腿,面上帶笑:“世子爺也知道,婢妾許久不曾安睡,睏倦的很,唯恐伺候不周,擾了世子爺的興致。懇求世子爺讓婢妾沐浴醒神兒之後,再來好好伺候爺吧?”
景珏的手指不停,看着潮紅一點點爬上她的脖頸,她細白的臉頰。
寧春草忍不住想踢開他的手,他卻忽而自己收手回去,“也好,你又能耽擱到幾時?漫漫長夜,爺有的是耐心。”
景珏吩咐丫鬟備了浴桶溫水,就在臥房後頭的隔間之中。
寧春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世子爺的氣息,她有些抗拒不耐,待水準備好,便退去被他觸碰過的衣服,跳入浴桶之中。
水溫剛剛好,浴桶很大很舒服,她坐在浴桶之中,飄着各色花瓣的溫水剛好漫過胸口。
如果可以一直躲在水裡不出去,就好了。寧春草嗅着花瓣的馨香,神情有些恍惚。
景珏在寬大的牀榻上,久等不見人來。沒耐心的只着中衣便起身進了隔間。
氤氳水汽之下,美人面如桃花,脣水潤光澤,露在水面之外的皮膚更是如蔥白藕節,細膩光滑。
景珏大步上前,水裡的人卻是一動不動,眼眸緊闔,呼吸均勻綿長。
寧春草睡着了。
她太久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前一刻還思量着如何應對世子爺,甚至安慰自己,世子爺身份尊貴,面容更是萬中無一,他這般自信,想來牀笫功夫也不會差,行事是早晚的,與其徒勞抗拒,不如好好接受?
她還沒想明白,下一刻便落入昏睡之中。
景珏彎身將人從水中抱起,姣白的皮膚上,沾着馨香的花瓣,氤氳水汽之下,光潔的皮膚似有盈光。
溫香入懷,他的身體不自覺就起了變化。
他目光如炬,落在她沉靜的臉頰上。親自將她身上的水汽擦乾,抱着她放在牀上,他身上中衣也盡都溼透,他背過身子,將中衣除去。
他回過頭看她,牀上溫軟被子下頭的她睡的沉沉,對周遭無知無覺。想來真是累極了。
景珏目光眷戀的從她臉上收了回來,微微勾了勾嘴角,轉身去了外間軟榻。
寧春草自打重生之後,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夢中沒有血泊,沒有陷害,沒有二姐姐奄奄一息的臉,沒有人向她索命。
這一覺她睡的極長,日上三竿都還未醒。
若不是門外傳來爭吵聲,她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去。
“她不過是個小妾,卻一直住在世子爺的主院之中,這算怎麼回事兒?”女人聲音尖利,分外不滿。
丫鬟似也沒了耐心,口氣不善,“曹姨娘,您別在這兒鬧,您跟我一個丫鬟鬧有什麼用?”
“我不是來鬧,我是來提個醒!規矩,不是這麼個規矩!既然是個妾,就要尊着妾的規矩來,仗着有爺的寵,就要上天了!日後誰有爺的寵,誰就賴在這主院裡,還得了?”曹姨娘的聲音分明是衝着屋裡的。
丫鬟沉默了片刻,忽而道:“曹姨娘,我再跟您說一遍,世子爺有交代,不讓打攪裡頭人睡覺。您在這兒大呼小叫,不合適!”
曹姨娘氣急反笑,“大呼小叫?不合適?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裡頭那位還沒起呢?這也太能擺譜了吧?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即便是主子,這會兒也早該起了吧?就連晏側妃,哪日不是五更天就起了的?”
丫鬟長嘆一口氣,不做聲了。
曹姨娘要說的話已說完,雖然屋裡頭沒有動靜,但想來該聽見的也都已經聽見,面心滿意足的轉身道:“我不是來跟你爭執,我跟你能爭出什麼長短來?”
丫鬟連忙贊同:“是啊,正是啊!婢子不過是個丫鬟,您跟婢子着實沒什麼好爭的。”
“我這便去告訴晏側妃,請晏側妃來做個主!看她夠不夠資格賴在這正院裡!”曹姨娘哼了一聲,腳步聲漸行漸遠。
丫鬟一直沒說,世子爺也還在房間裡頭。
寧春草側臉看他,他正躺在牀榻外側,枕着手,慵懶看她。
“你院子里美人那麼多,我可不想成爲衆矢之的。”寧春草小聲道。
景珏哼笑一聲,“我當初說了要娶你爲妻,既然是妻,理當住在主院,這有什麼不妥?”
寧春草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可如今我並不是!”
“怪誰?”景珏看向她的目光略有些冷。
寧春草往後退了退,“睿親王府往寧家去了轎子,要擡人……”
“去了轎子你就上?要擡人你就來?”景珏從牀榻上坐起,俯視着她的氣勢足足的,“我說過要娶你的話,你都當屁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