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兆齡看起來約莫五十上下,鬢邊已經有絲絲的白髮,他春風滿面地朝柏尚雪二人走來。
“稀客稀客,二位便是鬆海的貴客嗎?餘某有失遠迎啊!”餘兆齡對二人拱手笑道。
“餘長老客氣了。”柏尚雪向餘兆齡斂了一禮道。
“這位是鬆海的柏尚雪姑娘,這位小哥是……”張玄誠向餘兆齡介紹道,介紹到陶立峰處他卻有些不知所措,方纔光顧着和柏尚雪熱絡,幾乎忘記陶立峰的存在。
“在下鬆海陶立峰。”陶立峰絲毫不在意,自報山門道。
柏尚雪:“……”
“餘長老,莫信他的玩笑話,他是和我們鬆海大有淵源之人,此次我受梅翠凝師姐之託帶他前來拜入葳苀山門下,望餘長老看在桂景莊師兄和梅翠凝師姐的面上將他收入門下。”柏尚雪礙於他人在場不好對陶立峰眼刀相對,便忍住怒氣,將梅翠凝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呵呵,柏姑娘太客氣了,竟然是梅仙子所託之人,我們哪有不收之理?”餘兆齡摸着鬍子樂呵呵笑道。
“這樣,玄誠你馬上通知各峰的峰主到胭朧宮一趟,柏姑娘你稍候片刻可好?”餘兆齡轉身對張玄誠說道,如今桂景莊不知所蹤,在其修煉之餘葳苀山門派內事務全由他代理。
張玄誠領命後便離開了,柏尚雪也無異議,幾人便來到偏殿等待。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到胭朧宮,妙光便將來人引致偏殿。全員到齊之後,衆人分主賓次序落座,而陶立峰則被令站在一旁。
餘兆齡向衆人介紹了柏尚雪和陶立峰,隨後說明了事情的緣由。
“我虎蕩峰近來新近的弟子頗多,無精力再培養新弟子了,柏姑娘多擔待。”坐在首位的虎蕩峰峰主宋連營擺手道,他看起來和餘兆齡年紀相當,只是面相要嚴肅許多。
“雁翎峰弟子雖有空缺,但我峰只收女弟子,陶賢侄若入我峰實恐不便。”雁翎峰的峰主鍾錦蓉也拒絕道,她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臉上總是帶着笑,言行之間看起來頗爲精明幹練。
“恩…陶賢侄體含木靈根,而我猴哮峰以煉器見長,多是火靈根修士,恐埋沒了陶賢侄……”猴哮峰的峰主金古盛也委婉拒絕道,他身材頗爲矮小,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一看便是個精明之人。
“玄誠雖爲駿馬峰的峰主,但年紀尚輕,還是將精力放在修煉上,鳴山和永令看來你們的弟子尚還有空缺,對於陶立峰拜入你們峰下也無異議,那陶立峰要加入哪一峰便看他自己的選擇了。”餘兆齡思索了一會,摸着鬍子分析道。
“陶立峰,你且上前。”餘兆齡對陶立峰道。
陶立峰依言行到偏殿中央,面對衆人的審視,他心中如鼓雷動,頗爲不安。
“他乃熊眠峰峰主樊鳴山,熊眠峰擅長煉藥之術,與你的木屬性靈根倒是頗爲吻合,你且考慮一下。”餘兆齡指着一旁略胖的中年男子道,那中年男子看起來倒是頗爲隨和,朝陶立峰微微點頭。
“他乃蛇靈峰峰主伍永令,蛇靈峰專長陣法,在毒術方面也頗有建樹,與你的木屬性靈根也有相符之處。”餘兆齡指着一旁的秀氣男子道,那男子看起來約莫四十上下,打扮頗爲女氣,一雙眼睛也透着陰氣。
“你且考慮片刻。”餘兆齡言罷便不再理會陶立峰,而是與衆人一起品茶。
陶立峰其實心中早有決斷,那伍永令看起來脾氣頗爲不好,他隱隱覺得要是自己不小心哪句話得罪於他,定會被他穿小鞋,而樊鳴山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要好相處許多。更重要的是陶立峰對於毒術頗爲反感,源於自己在鬆海的際遇,而對於煉藥之術他則傾心許多,想到此處一個身着綠衣的倩影在他腦中緩緩浮現。他的選擇當然是熊眠山,但是他想着不能太過明顯地表現自己的意向,否則豈不是開罪了那陰測測的伍永令?
正當陶立峰“左右爲難”時,他突然感覺一道冰冷的眼刀向他襲來,他不用想也知道那眼刀的主人是誰。
“大長老,弟子已經想好了。”陶立峰心中嘆了一口氣後,輕咳一聲後,小聲說道。
“喔?”餘兆齡放下茶杯。
“弟子選擇熊眠峰。”陶立峰原本想說一些理由,好給伍永令臺階下,但細想之下覺得這種場合多說多錯,還是簡明扼要一些比較明智。
“如此甚好,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餘兆齡也對陶立峰的選擇頗爲滿意,笑着對他道。
陶立峰本就不是個笨人,他馬上就領會餘兆齡的意思,他對伍永令作了一揖後,走到茶桌旁斟了一杯茶,行到樊鳴山面前決然拜下。
“弟子陶立峰給師傅敬茶。”陶立峰將茶杯舉過頭頂,對樊鳴山恭敬道。
樊鳴山樂呵呵地接過茶杯,兩隻眼睛笑成兩條縫。
“好!好!你既然拜入我的門下,也是有緣,今後便在熊眠峰好好修習,這是爲師的見面禮。”樊鳴山手掌翻轉之間,一柄碧青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劍長三尺,劍身上符文縈繞,發着瑩瑩光輝,一看便不是凡品。
“喲,樊師弟好大的手筆啊,連青彌劍都送出去了,不過這小子現在還用不了呢。”雁翎峰的峰主鍾錦蓉抿嘴輕笑道。
陶立峰忙接下劍,口中連忙稱謝,心中也是興奮不已。
柏尚雪見事情塵埃落定,便起身向衆人告辭。張玄誠第一個跳出來出言挽留,說是一定要讓他做柏尚雪的嚮導,讓她領略一下葳苀山迤邐的風光,柏尚雪略作推辭之後便答應了下來。衆人見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陶立峰見他們郎情妾意,自己也不願多做打擾,乖乖的站在樊鳴山的身後。
“樊峰主,我有幾句話和陶立峰交代一下,不知可否方便。”柏尚雪心中高興,面上仍舊矜持道。
“柏姑娘客氣了,哪有不方便之處。峰兒,你且去吧。”樊鳴山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