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紫色的箱子,裡面竟然滿滿的都是金銀珠寶,各色寶石華光璀璨,在金銀珠寶的上方放置着三個紅色的錦盒在珠光玉華的閃耀之下顯得極不醒目。
陶芳若也不得不感嘆,這箱內的金銀珠寶都不是凡品,但她卻注意到了角落的三個錦盒。她取出一個錦盒打開,裡面是幾本古樸的書卷。她忍不住取出一本細瞧,上書“木森古韻”,裡面的內容深奧難懂,一時看不出是何書籍。
陶立峰不禁也湊上去看,也是一頭霧水。
陶芳若又取出第二個錦盒打開,裡面放置着六個精緻的小瓶,其中三個小瓶爲白色,另外三個小瓶爲棕色。三個白色小瓶的瓶身上都貼着紅色的籤紙,籤紙上書幾個黑色的小字,分別是“初元丹”、“培精丹”、“聖華丹”,而三個棕色的小瓶上卻無任何標記。陶芳若取了“培精丹”的小瓶打開,一股濃烈的藥香便傳從中傳了開來,聞之令人身心舒暢。
陶立峰將“初元丹”的白色小瓶遞與方老夫人,道:“祖母,您瞧這是什麼?”
方老夫人取出一粒丹藥,眯着眼細瞧:“這怕是修士們修煉用的丹藥吧。”
陶芳若深以爲然,她的親祖父母是世外修士,這些丹藥聞其名似乎又與修煉有關,使人很難不作此番聯想。她將其他幾個小瓶仔細翻看了一遍道:“這兩瓶分別是初元丹和聖華丹不知有何作用,這培精丹聽其名似乎對身體極有益處,不知此丹對祖母的病是否有助用?”
方老夫人眼眸內深似淵潭,她嘆了口氣,擺手道:“祖母到了這把年紀早已看破天命,生死由命,一切皆有定數。這些東西是你們姑姑留下的,定有重用,你們要收好了。”
陶芳若再深想,這一念頭也作罷了。是藥三分毒,況且這丹藥的藥性也不明瞭,胡亂服用只恐害了老人性命。
方老夫人道:“還有一個錦盒內是何物,快打開看看。“
在陶芳若即將打開第三個錦盒之際,身後傳來突兀的腳步聲,轉身她看見幾個身影進入屋內。陶芳若忙用裙裾將地上的三個錦盒擋住。
諸人中領頭走在前方的是方惠武和他的夫人郭氏,緊隨其後的是方老夫人的丫鬟青梅,最後慢吞吞進入屋內的是方惠文夫婦。
青梅越過衆人撲倒在方老夫人面前,泫然泣道:“老夫人,婢子…婢子無用…“她鬢邊絲髮散亂,臉上赫然有一個紅色的掌印,手中的雲鶴手杖已經不知所向。
щшш✿ тt kān✿ c○ 方老夫人見青梅的模樣,已經明瞭,她一個丫鬟攔得住大家閨秀的任氏,又怎能攔得住精明潑辣的郭氏?是她老糊塗了。
郭氏方一進屋,就被着一整箱的金銀珠翠閃了眼。她在方家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但如此多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卻是做夢都沒見過,縱是平日城府深沉的她也無法強裝鎮定:“娘,這些…這些都是我們方家的嗎!您…“
方老夫人見到此景憤怒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目光銳利如劍:“住口,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當我是死了嗎?“過度的憤怒使她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升起一片潮紅。
郭氏反應甚是迅捷,她搶步上前拍打方老夫人的背,安撫道:“老太太,您是錯怪媳婦了,媳婦是當心您的身體,生怕立峰和芳若不懂事累着您,才自作主張進來看您,您可是我們方家的頂樑柱,誰惹着您我是要跟他拼命的。“她哭的梨花帶雨,似是情真意切。
方惠文的夫人任氏也從驚奇中晃過神來,她見姑母如此,顧不得許多,將郭氏拉倒一邊,倒是拿出了幾分長媳的氣勢:“弟妹,你莫再多言,惹人不快。“
郭氏聞言欲上前爭辯,卻被方惠武拉住,在丈夫面前她一向是溫柔識大體的,便強裝委屈,哭得愈加楚楚可憐。
方老夫人緩了好一會了,目光才清明瞭些許,她疲憊地道:“所有人都出去,我有幾句話要交代芳若。”
衆人見方老夫人如此情形,都不敢違命,漸漸退了出去。
方老夫人對芳若道:“孩子,你也看到你二伯母是精明且不好相與的,你二伯父又極信她,也是沒有法子。我若是去了,你和立峰便跟着你大伯父,大伯母生活,他們夫妻性格是軟了些,卻會善待你們。”她說得吃力,卻不讓陶芳若打斷她:“孩子,那三個錦盒若是被你二伯母發現了,定有數不盡的麻煩。你若直接帶走,被她見着定會糾纏。”衆人方纔注意力全集中在金銀財寶上,加上陶芳若的有意遮擋,都沒有注意到幾個錦盒。
“祖母,您定是有什麼計策了吧?”陶芳若從小跟隨方老夫人長大,對她是十分了解的。
方老夫人雖身體不適,卻衝陶芳若狡黠一笑。
陶芳若依照方老夫人的吩咐,在一個櫃子中找到一個方形的小木箱,裡面竟然滿滿裝的都是佛經。陶芳若將三個錦盒置於木箱的底部,再覆上十數本佛經用以遮擋。
陶芳若做完這些,方老夫人才安下心,對陶芳若道:“午後我會叫青梅將這箱子與你送去,若他人撞見就說是你要抄寫佛經爲祖母祈福保平安。那箱金銀珠寶原是你姑姑留給你們的,祖母定會幫你們保住。”
方老夫人將一切交代清楚後方讓陶芳若回去,順道請方家兄弟進來。她靠在枕上留下兩行清淚:“琴兒啊,我這麼做對嗎?”方老夫人內心有些不安,她似乎忘了一些重要的細節,到底是什麼她卻怎麼也記不清了。
……
陶芳若走出方老夫人的寢室,來到延福居的廳堂,只見方家的幾個老爺夫人均未離開,便上前行禮問候。陶芳若對方家兄弟道:“大伯父,二伯父,祖母請您二位進去。”
方家兄弟離開後,郭氏便上前攜着陶芳若的手,熱絡道:“芳兒,老太太現在可好些了嗎?”
陶芳若雖不喜郭氏,面上卻絲毫不顯,柔聲道:“祖母她緩和了些,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郭氏委屈道:“芳兒,方纔伯母是魯莽了些,但我是真心關心老太太的身體,你是明白的對嗎?”
陶芳若內心明朗,這郭氏定是擔心她方纔的行徑被傳出去,此刻想辯白一番。
陶芳若自然地將手從郭氏手中抽出,對郭氏和任氏各行了一禮,道:“芳兒明白,伯父伯母們都是極關心祖母的,我和峰兒已經打攪多時,先告退了。”
原本被晾在一旁的任氏聽陶芳若如此說,心中滿意:“你和峰兒先去回,我一會叫丫鬟送些吃食過去,你們定是餓了。”
陶芳若稱謝後,便與立在一旁許久的陶立峰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