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峰跟隨柏尚雪來到一個僻靜之處,此處就位於胭朧宮附近,周圍除了蟲鳴柳影便別無他物,相當僻靜。
“我有幾句話要交代於你,你且聽着,記在心中,片刻都不能忘。”柏尚雪面色凝重,復又恢復平常的冰冷態度。
陶立峰不住地點頭,他一點都不想招惹眼前這麻煩之人。
“你雖非我鬆海之人,但在葳苀山諸人心中你與鬆海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你在一定程度上也刻上了鬆海的印記,你切記要謹言慎行,切莫污了我鬆海的名聲。”柏尚雪告誡道,臉色如同那臘月霜雪,不怒自寒。
陶立峰望着柏尚雪冰寒的臉,心中“咯噔”一下,只覺得自己要是不點頭,此女定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之事,便作乖巧狀不出聲卻連連點頭。
“除此之外,你定要銘記你出現在葳苀山的緣由何在,你身上遺留的鬆海玉碎於你而言無異乎是毒中之鴆,早則三五年,遲則七八年終將爆發,到時候你將被吞噬得渣都不剩,此話絕不是危言聳聽。”柏尚雪寒着臉道。
聽到此言,陶立峰面色也變得凝重,原本因加入葳苀山而雀躍不已的心情此刻已蕩然無存。
“你還是早日將修爲提升到氣凝後期,到時候自會有人接引你去天雲山弗顛池將你身上遺留玉碎重新凝成一個整體並卻出,你好自爲之吧。”柏尚雪看到陶立峰的神情變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將話止於此。
“你等一下,可以將華陽鳥還給我了吧。”陶立峰見柏尚雪說完便轉身欲走,便馬上向她討要華陽鳥。當日華陽鳥身受重傷,柏尚雪取出一枚白色的小圓環,並傳音告訴陶立峰只要飼主與豢獸同意可以臨時進入此環中休養,陶立峰見到華陽鳥的慘狀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此情此景均發生在紫衣女子發出的紫霧中,他人無可知曉。時至今日,自己即將去往熊眠山修煉,一定要將華陽鳥討要回來,否則此女和那姓張的情郎情意綿綿時豈不是將華陽鳥忘得一乾二淨。
柏尚雪冷哼一聲,手掌翻轉竹簡一枚白色的小圓環便出現在她手中,她用力將圓環捏碎,一隻黃色的禽鳥便從中激射而出,不是華陽鳥又是誰?而那小圓環則變成一堆粉末,消散在空氣中,顯然是一次性寶物。
陶立峰見到華陽鳥活奔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是喜不自勝,他寵溺地摸摸華陽鳥的腦袋,而華陽鳥也用腦袋拱着陶立峰的手迴應着他。
柏尚雪將華陽鳥放出之後,一絲停留的意思也沒有,轉身便獨自朝着胭朧宮徑直走去。陶立峰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想不通柏尚雪爲何對於他人至少可以做到表面上的進退有禮,而獨獨對自己厭煩至此。他默默地停留片刻後,招呼一聲華陽鳥便也朝着胭朧宮走去。
……
陶立峰坐在葫蘆的後端,他親眼看着樊鳴山將一個木製的酒葫蘆往空中祭出,葫蘆便迎風而漲,化作二丈許長,他驚訝的並不是葫蘆寶物,畢竟他已經見識過柏尚雪的六棱鏡,而是樊鳴山溫和的外表下竟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酒鬼,因爲樊鳴山將葫蘆祭出之前已經將葫蘆中的酒灌下大半壺,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熊眠峰是葳苀山的第六峰,陶立峰乘坐樊鳴山的酒葫蘆不一會便遠遠地望見在雲霧之中,一座形狀圓滾的山峰忽隱忽現,看上去頗有幾分神似一隻捲縮着身體呼呼大睡的巨熊。
樊鳴山將酒葫蘆降於一座白石宮殿之前,陶立峰擡頭之見宮殿的白石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着“航星宮”三個大字。航星宮與胭朧宮頗爲不同,胭朧宮雖然也是美輪美奐,但在霧氣之中是給人一種道家之地的敬肅感,而航星宮其外是一座宏偉異常的白石建築,其內則是金碧輝煌,富貴不可言狀,以玉爲柱飾金字,以金爲牆雕花鳥,彩簾宮燈,玉杯銀燭,華貴無雙。
陶立峰見到大殿之內如此情景也是吃驚的目瞪口呆,就是立在他肩膀上的華陽鳥也是伸着腦袋東瞧瞧,西看看,興奮不已,而一旁的樊鳴山則一臉頗爲自得的樣子。陶立峰看到樊鳴山的神情不禁心中咂舌,真是人不可貌相,樊鳴山的口味略微有些特殊嘛。
樊鳴山帶着陶立峰進入航星宮不久,一個年輕男子就來到她們面前,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十,相貌平平,穿着十分講究,看來是深得樊鳴山真傳啊。樊鳴山吩咐他去通知各位師姐妹來此,有事相商,那男子領命便去了。
陶立峰心裡覺得奇怪,爲什麼是師姐妹,而不是師兄弟姐妹呢,?不過很快他的疑惑便有了答案,那男子出去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航星宮內便陸陸續續娉娉婷婷來了三個年輕女子。
陶立峰:“……”
爲首的女子約莫二十八九歲,身着淡紫的輕衫配以淡黃色的留仙裙,身形消瘦,長得頗爲秀麗,只是皮膚略微顯得有些黑,她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看起來頗爲和善。樊鳴山喚其爲周淑靈。
緊挽着周淑靈的手臂的女子,身穿粉色的儒裙,身材嬌小,雲鬢高挽,目光頗爲靈動,但額頭顯得有些突兀,相較周淑靈顏色要遜色不少,她好奇地朝着陶立峰張望,偶爾在周淑靈耳邊輕語幾聲。樊鳴山喚其爲宋巧兒。
緊隨其後的是身着黑色武裙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細瞧之下,卻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她修眉入鬢,美目流盼,膚若新雪,脣若桃花,她緊跟在周淑靈和宋巧兒身後,不言不語。樊鳴山喚其爲蘇眉音。
走在最後的是原先被樊鳴山派去通知各人的青年男子,其名爲任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