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像是撕裂了一般,而痛苦的情緒又極快的瀰漫了她的全身。
長這麼大,第一次真正的對一個男人動心,真正的將自己的一顆心完全的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看慣了傳奇中的曲折的愛情故事,可當有一天,自己成了故事中的主角,她才發現,有些東西居然那麼刻骨銘心。
她擔憂,她害怕,就像賀若懷心說的,她原本可以不說的,原本可以將這件事深埋在心底。可最終她還是說了出來,因爲她知道。以他們兩個人特殊的身份,有時候一個簡單的生離或許就會成爲死別。
她不知道賀若懷心在心裡怎麼想,可他她想要將自己的心刨開來給他看,他確實在自己心中佔有重要的位置。
作爲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有着自己性格的男人,當他聽到自己成爲一個女人算計的對象的時候,他一定會不高興的,甚至有可能大發雷霆。可是眼前的賀若懷心卻沒有很快的表現出來,反而他的表現過於安靜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知爲何心中撕開了一個口子,那道口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彷彿要慢慢的將自己吞噬一般。
“傻女人,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是在挑釁一個男人的底線?這世上沒有不好面子的男人,你告訴他,他只是你生孩子的工具,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想?”他其實心中確實是有點生氣的,不過,作爲一個經歷過二十一世紀男女平等社會薰陶過的三好青年,對這件事倒也沒有特別的氣憤。
畢竟,在後世,女子可以頂的起半邊天,男女之間是平等的關係,尤其是愛情方面,更是如此。
只是,這個太子妃在這個時代,居然說出這麼逆天的一句話,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女人確實特立獨行,有着和這個時代不相符合的特點。
“我···”當她大着膽子將這句話說完,她也愣了愣。畢竟,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可是很快,她就再一次大起膽子,盯着賀若懷心明亮而又略顯清冷的眼眸,低聲道:“因爲我不想騙你,今生今世都不想騙你。你可以覺得我任性,覺得我耍小脾氣,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只是不想騙你而已。”
賀若懷心渾身一震,他驚愕的盯着太子妃,要知道,她可是堂堂高句麗王太子的正妃,地位高的嚇人,至少目前的自己是絕對無法匹配的,可是她卻從沒有一點優越感,反而在兩個人的愛情中,愛的很卑微,愛的很遷就。不知爲何,賀若懷心的心門就那麼輕易的被打開了。
賀若懷心自認爲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這些日子,能走進他心中的女人,一把手指頭數的過來,將玲瓏劃去不算,也就程子嫣、柳嬅兩個人而已。可在太子妃略顯熾熱的表白面前,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受自己的控制,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知道,自己動心了。
再一次動心了。
他都有些討厭自己,記得他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滿腦子只有那一個姑娘,可不知爲何,來到了這個時代,他的心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爲別人跳動。
他有時候都在想,自己還是那個以前的自己嗎?
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局面?
難道是這個時代的賀若懷心真的是一個見色不能自已的色狼?
他猛地將太子妃報進自己懷裡,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讓你這麼說的,誰教你這麼說的。”他雙目赤紅的盯着太子妃,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此時的他,被她又激起了那內心深處隱藏的獸,他的情緒開始不受他的控制,開始猶如脫繮的野馬一般。
或許是太子妃感受到了她的異樣,她忽然發覺賀若懷心渾身冰冷,如墜冰窖一般。她急忙抓住賀若懷心的胳膊,急切的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她的模樣越急促,看在賀若懷心眼裡,便愈發的散發致命的魅力。
賀若懷心忽然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了一句,“讓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這句話一出來,就彷彿世界上最厲害的毒藥,將太子妃腦海裡和心裡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擔憂,所有的害怕都一掃而光。
滿腦子迴盪的都是這句猶如天籟一般的話。
看着賀若懷心眼神中外冒着的光,太子妃低聲道:“好”
······
子時時分。
從乙支文德的府上有三輛馬車疾馳而出,朝着西門而去。
而在同一時間,在賀若懷心居住的宅子前,有幾個拜訪賀若懷心的貴族,好像都是來看病的。
幾個時辰後,這些看病的貴族馬車也都紛紛離開,與此同時,在賀若懷心居住的宅子後門先後有兩撥馬車一撥朝南,一撥朝北,都匯入了這些看病的馬車隊伍中,離開了宅子。
守在外面的幾波人因爲並不爲意,因爲這兩天,賀若懷心本就回來的很晚,馬車來來往往的,他們早就有些視覺疲勞了。
他們也不會想到別的東西,所以當第二日,高端護衛着高公公來傳旨的時候,所有的人傻眼了。
因爲他們敲了很長時間的宅門,大門都緊閉着,絲毫沒有動靜。
高公公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高端,道:“高將軍,你看這?”畢竟嬰陽王面前的紅人,他們也不敢得罪。
高端笑道:“高公公,會不會是昨夜睡得太晚所以今日起的遲了?”
高公公搖搖頭道:““絕不可能,且不說冬狩的事早就已經傳開,今日按照慣例,他們二人要入宮爲大王瞧病的,豈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起牀。砸門吧!”
高湛不敢大意,他腦海裡已經有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是真讓這傢伙跑了,那他們這些人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快,將門砸開!”
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覺得令人恐懼。
不管怎麼樣,這小子都必須留在王都,不管是活人,還是屍體。今日傳旨的事情,極爲機密,不可能走漏風聲啊。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