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燕被二人的反應逗樂了, 笑得直不起腰來,辛琢十分嚴肅地把她拉了起來,探手摸了摸她額頭, 悲痛地說道:“完了, 小五, 你該不是愛上個斷袖了吧。”
辛絡在一旁接嘴:“小五, 你要三思啊, 縱然雲世子生得人模狗樣,但你也不能爲了一張皮相而犧牲自己啊!”
“三姐四姐!你們在說什麼呀!”辛燕笑着打開了辛琢的手,突然見了辛絝從外面走來, 她跳起來喊辛絝:“二姐!二姐!!”
辛絝爲了避辛老二熬的苦藥而逃到了河邊,估摸着時辰回來, 見辛燕被辛絡辛琢圍住, 她蹦蹦跳跳的模樣實在是喜人, 辛絝笑道:“怎麼了?”
“二姐!你快來勸勸小五!”辛琢一臉看到救星的表情,把辛絝給拖了過來, 指了指辛燕,道:“小五喜歡的上雲世子了!那可是斷袖啊!”
“對啊對啊!”辛絡也湊了過來,“書可是二姐你寫的,二姐你自己最清楚了,可不能讓小五就這麼淪陷, 趁她陷得不深, 趕緊撈一把!”
“撈什麼撈?”辛絝好氣又好笑地白了辛絡辛琢一眼, 把辛燕拉過來護在身後, “小五是下了鍋的餃子嗎?用什麼撈, 鐵瓢?”
“二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古語有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怎麼見着小五往火坑裡跳不拉住她還讓她拎瓶油呢?”
“古語還有云,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辛絝看着這對雙胞胎便想扶額,“我不是告訴你們小說裡的話都不能信麼?你們怎麼還是這樣以爲?”
“啊,你說過嗎?我忘了……”辛琢偏頭看了看辛絡,問道,“你記得二姐說過嗎?”
辛絡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你看嘛二姐,你就沒有說過!”得到了自己雙胞胎姐姐的肯定後,辛琢昂首挺胸地對辛絝如是說道。
辛絝強忍住打辛琢得衝動,額上青筋在跳動,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們倆的記性都被狗吃了嗎?”
“這個我可以回答你,”辛琢嚴肅地說道,“並沒有。”
“對對對,我也可以證明,狗並沒有吃過我們兩個的記性,而且我們也並不知道狗怎樣纔可以吃掉我們的記性,狗只吃肉和骨頭,由此說明,我們倆的記性並沒被狗吃掉。”
辛絝已經完全不想理這對雙胞胎了,她拉過辛燕便往外走去,把辛絡辛琢丟在了後面,辛燕一邊小跑一邊問道:“二姐,三姐四姐說你寫了書,是什麼書呀?”
“沒什麼?”
“可是三姐四姐剛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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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記性被狗吃了。”
“誒,可是剛剛三姐說狗不能吃記性,狗只吃肉和骨頭。”
辛絝深呼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緒,纔對辛燕說道:“小五,有一句話你忘了,老三老四她們也忘了。”
“什麼?”辛燕天真地擡起頭。
辛絝語重心長地說道:“狗改不了吃屎,所以狗不只吃骨頭和肉。”
“啊,那這樣我就明白了,”辛燕一點即通,興高采烈地說道,“二姐你是說三姐和四姐的記性是……那個嗎?”
辛絝讚賞地看了辛燕一眼:“孺子可教也。”
“那二姐我們現在是去哪裡呀?”
“二姐帶你去買藕糕,在家裡待着實在是太悶了。”
“二姐最好了!”
*
定國侯府中雲懷遠住的池州北館是一處極有趣味的園子,假山潛水錯落有致,曠而不疏,幽而不密,將就的是自然變化。這園子出自雲懷遠的手筆,當時建成是可謂是驚豔大家,此時花源掩映的石徑有一人行色匆匆,仔細能辨別出是當鋪的掌櫃,他停在雲懷遠屋子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門口的侍從將他攔了下來,問道:“你是何人?”
雖然從一進侯府便受到重重盤問搜查,但掌櫃依舊掏出了一道符令,上署了雲懷遠的印鑑,並道:“世子爺所託之事小人已有眉目,還請通傳。”
侍從辨認出那是雲懷遠的符令,丟下一句“等着”便進去請雲懷遠的意思,片刻後又出來對當鋪掌櫃道:“請進。”
當鋪掌櫃進屋後,雲懷遠仍在書案前翻閱查驗賬目,聽到腳步聲,擡頭看了他一眼,便放下手中的賬本,起身將他引去了向東的圓桌,待他坐下後當鋪掌櫃向他作了個揖,低聲道:“世子爺,您讓小的查的那個辛家娘子,小的查到了。”
“講。”
當鋪掌櫃四下看了看,這舉動引起雲懷遠的注意,當鋪掌櫃發現有一扇窗是淹着的,便踱了步子去將窗關嚴實後又回到雲懷遠面前,附耳對他道:“世子爺可還記得當時那個身懷龍裔的民女?”
這話不必往後講了,雲懷遠當即皺眉:“是她?”
當鋪掌櫃退開一步,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
“那孩子呢?”
“按歲數推算,應該是辛家的二女兒。”
女孩?還是辛絝?
想到辛絝,雲懷遠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這女人是遺落民間的公主,是在逗他嗎?
“確定?”
當鋪掌櫃遲疑了片刻,略帶猶豫地開口:“照時間上來推算是不錯,若無意外,便是她了。”
聽到當鋪掌櫃這番話,雲懷遠暗自舒了一口氣,雲老爺子對朝廷的忠心他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會被觸動,從本心來講,他並不是很希望這個皇嗣被安陽等人找到,成爲魏相控制朝政的傀儡。
如今知道當年的那個身懷龍裔的民女竟然生下的是個女兒,這代表安陽與魏相的謀劃皆成了空談。
突然一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雲懷遠臉色一變,闊步向外走去,當鋪掌櫃追了上去,問道:“世子爺這是往哪兒去?”
雲懷遠招來鍾凌,讓他召集家丁隨他去城北,鍾凌去後,雲懷遠揉了揉眉心,道:“你能查到的,安陽公主未必就不能查到,或許早已動手,哪怕這種機率是萬一,也是有可能發生的,我需要確保辛氏的安全。”
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辛家娘子出事。
鍾凌辦事利索,已然集齊了人手,雲懷遠令他們在後面跟着,不要跟得太緊,若見情況不對再上前來,吩咐周到後便往城北辛家去了。
近了辛家卻發現本該熄了燈火的屋子燈火通明,雲懷遠手臂一揚,身後的家丁說道:“在這裡等着。”
然後帶着鍾凌前去,纔將將扣了兩聲院門,門吱呀打開,辛燕紅着眼站在門縫中,見是雲懷遠,她鼻頭一酸,一把將門大打開,撲進雲懷遠的懷中,聲音哽得不像話:“世子爺,我阿孃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