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媽鬧騰了!”我喊住還在跟我相撞的眼哥,警覺的看向院子,疑惑是什麼人來到了此處,會不會也和這起綁架有關,這不禁讓我把心又提了起來。
院子裡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聽上去來到好像還不只一個人,莫非是這兩個傢伙其他的同夥,可剛纔也沒聽他們說起過,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詭異了起來。
此時那兩個有些不正常的傢伙好像也打累了,剛剛分開各自撐在地上喘着粗氣,打得似乎還挺激烈,那個叫東子的一臉苦相的摸了摸頭髮,正在抱怨那個老二下手太狠,居然拽掉了他幾綹本就因爲吸毒而稀疏的頭髮,老二也還在不依不饒似的威脅着,表示喘勻了氣之後還要收拾他。
倆人還在鬥着嘴,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他倆外面來人了,屋子裡的那扇破門就猛地被人從外面踹開了,緊接着三四個相貌兇惡的男人就闖了進來,老二見狀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高聲質問道:“你們是他媽幹啥的,咋隨便就敢進來,是不是活膩歪了,我操……”
還等他罵完,臉上就被人重重踢了一腳,他也立馬癱軟了下去,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踢自己的人,那幾個兇漢過去就是一頓圈踢,還有個人從一旁拿過一根木棍,朝他身上猛砸,由於打得實在太狠,連棍子都打斷了,而這幾個人就像打死人不償命似的,一直在往死裡揍着,打得老二死去活來痛苦不堪。
看見突然衝進來幾個人對自己的同伴痛毆着,一旁的東子開始也嚇得發懵,回過神來的他趁着那幾個人無暇顧及,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往外逃跑,可一隻腳剛邁出去,就好像撞擊到了什麼,身子向後仰着摔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腰不住呻吟着。
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影也從門外走了進來,原來外面還有人在,而且看樣子應該還是這些人裡領頭的,躺在地上的東子用驚恐的眼神看向來人,拼命向後爬去,生怕那人也同樣會對自己暴打一頓,而當我看清來人的面容時,立刻就無比的震驚起來。
我做夢都沒想到,來人竟然正是小峰,他身上罩着一件板正的黑叔西裝外套,正站在門口冷眼瞧着向後退的東子,有日子不見,他看上去彷彿更加的陰沉可怖,那雙眼睛也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這實在是讓我想不明白,心裡詫異之時,轉頭觀瞧屋子裡環境的小峰正好跟我四目相接,認出來是我他也是一愣神,那驚訝的程度並不亞於我。不過,很快他就朝我陰冷的笑了笑,這一笑笑得我心裡直發毛,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
而此時他已經轉過頭去,命令那幾個人停手,表情厭惡的捂了捂鼻子,吩咐人把地上這兩個傢伙弄起來綁到一旁,老二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而那個東子也嚇得渾身發顫,小峰卻沒有理他們,徑直朝我和眼哥走來。
眼哥早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直到看見小峰走過來,他才驚恐的向後蹭了蹭,看來他同樣也不清楚這些人是什麼來路,這倒讓我確信他們兩邊應該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小峰來到我面前蹲下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極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太過慌張,還衝他微微點了下頭,見我如此表現,小峰輕聲問:“你咋在這兒呢啊?”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發問道:“那峰叔你又是爲啥在這兒啊?”
“我?”小峰撇嘴笑笑,看了眼角落裡的那兩個傢伙說,“我都盯這倆逼幾天了,聽說又綁回來倆人我就過來看看,沒成想是你,說說吧,這是咋回事兒?”
沒等我想好怎麼回答,一旁的眼哥見我和來人認識還以爲是來了救兵,趕忙說:“哥啊,先把咱倆放了吧,他倆不是好人,想害我和苑意,幸虧你們來了……”
“你他媽閉嘴!”我衝眼哥喝道,畢竟我根本不清楚小峰的來意,也不明白他盯着那倆個傢伙有什麼目的,甚至拿不準小峰是敵是友。等眼哥安靜下來,我便試探的問小峰:“峰叔,你是幫王家和老孟家抓綁票的人的?”
聞聽此言,小峰卻仰面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意啊,看來你根本就啥都不知道嘛,這樣也挺好!”這話一出口,我頓時心裡一涼,覺得他好像有什麼陰謀,馬上話鋒一轉道:“我是知道的不多,不過我知道的東西你未必知道!”
“是嘛!”小峰不以爲然的說,正在這時,被綁在那邊兒的東子好像恍然大悟似的,高聲喊道:“那天就是你們,那小孩兒是……”還沒繼續說下去,嘴上就捱了一拳,他吭哧了一聲,嘴裡就流出了血,幾顆牙齒也被打得噴了出來。
小峰轉過頭陰冷的說:“沒人告訴過你,知道的太多了沒什麼好處嘛!上次你倆命大,之後就應該老老實實躲起來,我要不是想看看到底是誰派你們去的,我早他媽弄死你倆了!”
聽到他這話,我靈機一動插言道:“峰叔,你還不知道他倆是誰找來綁架那孩子的?”一聽我這麼問,小峰立刻又回過頭看向我,有些狐疑的問:“你知道這倆貨是誰的人?”
我故意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點點頭說:“不然你以爲我是咋被綁來的,是我老爸讓我來調查這事兒的,誰知道剛有點兒眉目就碰上他倆,結果就被他們給抓回來了!”
“你說你老爸讓你查綁架的事兒?小意,你把你峰叔當小逼崽子唬弄呢吧,這根本不可能!”小峰根本不相信我這套說辭,而我的本意是想撇清老爸和這件事兒的關係,從剛纔那個膽小的東子沒說完的話裡我已經聽出來,那天搶走那個孩子的另一夥兒人很可能就是小峰他們,他現在如此不假思索的否定了我的說法,讓我不禁想起他與老爸暗中保持的關係,莫非……
想到這我忙解釋道:“我是查第一撥人的,至於另一撥人,我本來是不知道的,我老爸也沒跟我說過!我老爸懷疑是李夢陽身邊的人做的,我正好也找着了些線索,就想繼續查下去,所以才弄成這逼樣,你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問我老爸,看看我到底忽悠你沒!”
儘管小峰對我的話仍然抱着懷疑,可他又不敢肯定我就是在騙他,畢竟我“調查”到的和他盯着的正好是一個目標,即便我並不希望這事兒真是老爸和小峰聯手做的,但出於想要全身而退,我又不得不盼着他倆有關聯,這實在是既複雜又矛盾的心情。
見小峰有一絲遲疑,我也沒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把眼哥跟那兩個傢伙的所作所爲都講了出來,表示一開始這不過就是李夢陽單純的泄憤行爲,不過對於小峰他們的行爲,我卻沒有問及一個字,這種情況下打聽得太清楚對我絕對沒好處,我倒不如裝作渾然不知,至於小峰看沒看出來我也沒空去考慮了。
聽完我的講述,小峰看向了一旁的眼哥惡狠狠的問:“是這麼回事兒不?”
“這……”眼哥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行,一時語塞起來,但憑着小峰的頭腦已經看出了幾分端倪,他馬上用手掐住了眼哥的脖子咬着牙說:“你個小逼崽子,膽兒還不小,這事兒是你跟着摻和的嘛!”
被綁住的眼哥沒法閃躲也說不出話來求饒,被小峰掐得開始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掙着,兩隻腳在地上猛蹬,騰起了不小的灰塵。即便這樣小峰也沒鬆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直到將眼哥掐得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他纔不解恨的叫人將眼哥和我分開,同樣也扔到角落。
“你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不?”小峰冷笑着問我,我卻使勁搖搖頭表達對此沒有興趣,因爲我已經看見那幾個兇漢正不時看向我,他們不像是長樂街的人也不是小峰從向西街帶出去的親信,但個個看着像亡命徒一般,我可不想爲了好奇自尋死路。
“看來我的話你聽進去了。”小峰點點頭,終於離開了我身邊,對那幾個男人說:“這倆傻逼已經沒用了,處理掉,錢另算!車我已經安排好了,這事兒辦完,後半夜就送你們走!記住,拿完錢之後各走各的,反正之前你們誰也不認識誰,至於其他的你們比我套路熟,我就不提醒了!”
幾個男人聽後互相打量了兩眼也沒多言,表情冷漠的走向那兩個傢伙,堵住他倆的嘴,用他倆自己的注射器灌了一滿管的毒品,不由分說架住倆人,朝他倆脖子上一人打了一管,然後就朝旁邊一丟,任憑倆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着,好一會兒兩人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因爲那可怕的東西,他們做出了一般正常人不敢做的事兒,但他們也許不曾想到,自己最終卻也死在了那東西上面。看着兩個相貌已經走樣的癮君子被人解開繩子放在地上,做出吸毒過量死亡的假象,我早就被嚇得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