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地一聲從牀上彈起來我直奔房門外。
彎橋邊,冷風肆無忌憚吹着有幾分酸爽。
一個穿着道袍的老人倚着闌干坐着,道袍上幾個大大的補丁,手中一個銅黃的葫蘆,他坐着閉目養神一動也不動,他的身邊是一個紅衣女子。
花香香看我走了過來漾出一個嫵媚的笑,我當那笑不存在阿七這個不爭氣的腳底不由發軟:“太師來了。”
微微頷首算是個回答,走到道長面前我規矩行了個禮:“有件事想請道長解惑。”
白鬍子老頭兒站起來我木了一下,因爲他站着和坐着是一個高度,這是個……小個子道長!
餘盡生慢條斯理捋了捋白花花的鬍鬚看了我一眼皺了滿臉的皺紋:“這件事貧道需要和施主私下談談。”
衝着阿七使了個眼色阿七樂顛顛帶着花香香下去了,花香香雖心有不滿卻也不好駁了本太師的面子只得跟着去了。
餘盡生對着晨風站了會兒意味深長道:“施主想問的是姻緣,是也不是?”
我點點頭。
“施主周身貴氣籠罩,近來可是遇上了什麼貴人?”
貴人?近來結識之人只有叱羅月,莫非叱羅月是他口中的貴人?
“若是我同這貴人合不來該如何是好?”
餘盡生渾濁的眸子怔了怔,蒼老的手順了順鬍鬚:“這個嘛……施主若是和這貴人合不來……很是麻煩……”
“那道長此劫該如何化解?”
餘盡生連着“恩”了幾聲:“這個嘛,施主還是儘量和這位施主和氣相處較好。”他話鋒一轉眸子裡猛地多出一分疑惑,“施主可知這位貴人是男是女?”
我點點頭,他搖搖頭:“哎,分明就是個好姻緣。施主這般拒絕可是有了心上之人?”
我愣住不知該如何接話,餘盡生眼中的疑慮慢慢散去:“罷了,看來施主已有了意中人。總之,施主若是能接受這位貴人是最好,若是不能接受那以後一定要同此人保持一定距離切莫賠上自己。”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阿七在一旁唾沫亂飛講着他同花香香獨處的一刻鐘,阿六在一旁止不住直翻白眼兒。
回府路上碰到一輛楠木馬車,馬車經過我們馬車時一個人影飛快閃進了我的馬車,啊六阿七竟沒有察覺,我看着面前的人很是無奈。
“三殿下,你這是又鬧得哪一齣?”
元郢聳了聳肩一派無所謂的作風:“想回府?”
“自然。”
元郢眼睛轉了轉有些散漫:“你可知道現在誰在你府上?”
還能是誰?肯定是叱羅月。
“叱羅荊到你府上去了,看那架勢大有逼婚的苗頭,太師若是想回那就回囉。”
……!!
爲了親妹妹這是打算要親自出馬?
我吩咐阿六回府上取朝服,自己帶着元郢先到了宮門外。
到了宮門外元郢賴在馬車上不下去,我只得和他在裡面等。
元郢拿胳膊肘蹭了蹭我:“太師在想什麼?”
我故意扯開話題亦或是說真的出於對他的關心:“殿下的腿可是完全好了?”
一問他的傷勢他就在那裡裝模作樣揉了揉腳踝然後粲然一笑:“定是好了。”
“那就好。”
三個字出口接下來空氣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中,元郢往日話很多現下卻一聲不吭只拿了一雙眼睛看我,我笑笑:“三殿下近來在忙些什麼?”
他大大咧咧笑笑:“沒什麼。”
對於他這句話我聽了個懵懵懂懂,阿六在馬車外低聲道:“太師,朝服拿來了。”
車簾被掀來一些我接過朝服看了眼元郢,他不動我也不動。
等了會兒他似是看得累了索性靠着車篷眯起了眼睛,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殿下,微臣要更衣。”
閉着的眼睛動也未動元郢只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恩。”
我壓低語氣平緩說着:“殿下,微臣要換衣服煩請殿下回避一下。”
元郢懶洋洋睜開眼睛:“換就換好了,難不成本王會偷看?”
我聲音一滯:“殿下難道不用避嫌麼?”
元郢忽地靠近,他的鼻尖快要碰到我的驚得我小心臟亂跳不停,末了他只輕飄飄吐出一個字:“好。”
換好朝服出來,馬車外站着一個人影,清秀的下巴浸在晨風中有幾分冷。
“薊雲?”
薊雲沒有回頭只是望着元郢離去的方向發呆:“方纔雲王殿下在太師的馬車上?”
我心虛笑笑:“巧了,路上遇到了三殿下就帶了他一程。”
“恩。我信你。”之後他率先離開朝宮門走去。
下了早朝我跟上薊雲的腳步和他並排着走,薊雲神情恍惚似在想着其他的事。
“薊雲,今日我們去賞月可好?”
薊雲不答話有個旁人搭了話:“好哇!”
在心中點了根香,最近出門是沒看黃曆,怎麼處處都能碰到他?
“三殿下。”
元郢熟絡靠了過來站在我和薊雲中間將我們兩人隔開:“薊大人在想什麼?”
薊雲回身:“回三殿下,微臣沒想什麼。”
元郢衝着我來了句:“太師,今早你非要拉本王同坐馬車害得本王都忘了帶上奏的奏摺。本王得趕快回去取奏摺就先走了你們聊。”
他走後我驚成了一座石廟。
薊雲的面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整個人卻變得越發沉默了,我急忙解釋:“我沒有拉他坐馬車……”
他淡淡道:“無妨。”
我看上的人果然心胸寬廣不在一些小事上計較,不過……我反倒希望薊雲能多計較一些。
過了兩日,一個驚天破地的大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叱羅月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