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道口是個半畝地左右的平臺,說寬敞不寬敞,在這山間足以擠下百人便是難得。
這處平臺連着的就是棧道的石階。棧道半用山間石道,半用木板石階鋪就連上。
眼前既已興戰,固然沒有不上之理,如果給“切利支丹”躲下棧道口平臺,便是“切利支丹”村民可以鋪開弓隊壓制棧道之上的局面。
陳至只希望小安幫那位胖子幫主室自寬有起碼的良心,在後方毀掉的最好是木石人力鋪成的部分。
眼下陳至並沒這個功夫去確認這一點。
經過小安幫毀去棧道一段之事兼以消息傳入“秘境”,“秘境”之中的這羣“切利支丹”反應實在迅速。
在新免武藏雙刀之下,棧道口二三十名羣豪死傷已重。 щшш¤ tt kan¤ co
能夠留在此地主要針對“切利支丹”的都已經是精挑細選的高手,就連這二三十中也不乏修煉者。
新免武藏逞刀橫行這些人中,勢不可當。
三人對二三十人,三人絲毫無損,二三十人能戰者卻已經不多。
“法首座!我們只能入陣!”
“好,做好你該做的,當顏帷秀將‘五行決離陣’帶來擺開,就有進行計劃的空隙!”
陳至轉向法卻形,兩人快速交換意見。
這兩個人難得意見一致。
形勢比人強,陳至、法卻形皆有智慧,在他們眼中這一點只有更加明顯。
兩人雖未言明戰法,心中的戰法都是一致:陳至獨鬥荒木又右衛門、田宮小太郎兩人,法卻形在陳佔魁和其他殊勝宗居士配合之下纏住新免武藏。
縱使對方只有三人,這卻是眼下棧道口平臺可湊出陣容的唯一可勝之法。
這兩人既已商定,陳至雙腳一腳向後七寸,另一腳入地三分。
“返真一步劍”的步法,將使他能最快搶到合適之位。
先衝上去的必須是法卻形、陳佔魁和殊勝宗居士,只有他們儘快入陣,僅剩的羣豪纔有撤退之機。
法卻形果然不負衆望,只見他長袍雙袖一振,人已自半空躍入戰圈。
“金鵬控鶴功”的展懷之招施於高空,法卻形一招掀起氣浪分開新免武藏和包圍住他的三名高手。
那三人毫不遲疑,各自已經有傷,見有人代自己接下戰鬥不及看清那人是誰紛紛已經轉頭就走。
有人走,就有人追。
田宮小太郎之前一戰中毫無建樹,甫一接戰便給人用巧技踢下山道去,事後要發動“切利支丹”民衆好費力氣才尋回屍身。
他當然有一腔憤懣,這腔憤懣化作怒火燃燒,此時也已經自胸中抒發到他的刀上。
經過新免武藏橫行在羣豪之中,田宮小太郎每每接過其刀下倖免之人,都是以“圓月殺法”直取勝利,需要不斷進入狀態的獨門“圓月殺法”已經威力展開,正是刀鋒銳利之時。
所以田宮小太郎絕不肯放人從新免武藏刀下走脫,他找準最近之人碎步奔上,剛至手中直背長刀能及範圍,便是“圓月殺法”中橢圓弧線三日月之“型”刀光揮出。
法卻形人剛落地,只來得及瞟田宮小太郎一眼,卻並沒阻他的意思。
看這人如今迴歸戰陣,便足可證明“閉眼太歲”對“天童子”的“異能”所言非虛。
如果不能誅殺“天童子”,壓制其他“切利支丹”的意義顯得薄弱。
田宮小太郎揮出刀光同時,口中猶吐得意之吼:“扣扣代奇米打氣他偶蘇!!(就在這裡打倒你們!!!)”
可有人追,
自然也就有人攔。
法卻形不攔,正是因爲他知道自然有人出手。
出手的是陳至,陳至連運兩次“返真一步劍”步法,人已經竄入刀光和那名被田宮小太郎盯上的劍客之間。
他運起煉技途“身從意發”境界不穩定狀態威能,腕成小“圓”,以巧勁擊中勁力到劍尖“切口”之上。
長劍迎長刀,“鐺”一聲剛出之時,陳至再運腕轉劍,結合“千回劍法”之“圓”和“渾圓如意”中“小圓”之法一抖之功,震開田宮小太郎斜斬之刀!
田宮小太郎運出三日月之“型”本就是爲了追擊,這一招的威力自然不如爲斬殺所揮之技,給這一抖之勁自然震開。
陳至手中長劍卻也一晃,田宮小太郎這一招上畢竟還有煉體途“超脫血身”境界無窮勁力所運之力,抖開也絕非輕易。
“奇米哇……(你是……)”
田宮小太郎驚奇之句尚未說完,自己已經收口,回刀之後刀尖豎直,“超脫血身”境界煉體途最爲明顯的紅色霧氣騰騰而從身上冒出。
配合煉體途“超脫血身”境界威能的精意,田宮小太郎運出最爲完美的血月之“型”極招!
陳至橫劍正欲應對,一旁另一道刀光同時襲來。
荒木又右衛門捨棄當前對手,以“居合”路數來助田宮小太郎使出極招,在“居合”的妙技之下,這刀刀光來勢既詭角度也奇。
若接,空隙留給田宮小太郎氣勢非凡的極招則更是險上加險。
陳至心生被小瞧之意,“哈”了一聲笑,調轉劍尖之時左手趁機在右前臂上捏出極微淤傷,要借煉覺途“無微不至”境界威能模擬更上一層樓的煉技途“身從意發”完美境界。
此時的陳至煉覺途進展已經比一個月以前精進得多,縱使分出威能讓他不能進入“有兆先知”的高境境界不穩定狀態,卻可以同時模擬煉技途初境和掌控“無微不至”煉覺途境界威能。
耳、目、膚處處有感,心、技、體項項合一。
子刑卯,卯刑子,周而復始,正是權威者以威勢斥退無禮者之刑“信權刑無禮”!
在煉技、煉覺兩項四大煉途初境威能的完美配合之下,“四分地刑勢”之“信權刑無禮”招招精準奇巧,展出不凡氣魄!
田宮小太郎刀勢成圓,血色刀光如同血月降世,不斷在棧道口平臺上展出。
荒木又右衛門“居合”刀勢未果而盡,此刻刀法路數也是一換,高低縹緲變化無端,正是其習練新陰流刀法之中“浮舟”之“型”。
陳至腳一起,下一瞬間便是刀光掃過,在石上留下深痕;他每身子一轉,也是一片血月席捲到方纔站立處,掀起鋒銳旋風。
就在這樣兇險的夾攻之下,陳至憑着“信權刑無禮”的無招之招和身法精妙配合,也是穿梭其中,顯得遊刃有餘。
“這小子……”
殊勝宗居士之中有人分心,見到此景真心感慨陳至業藝。
“專心應對!!”陳佔魁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也餘光瞥見陳至在兩名怒界高強武者刀下騰挪,相信就算換了自己也絕不至於這麼輕鬆。
法卻形剛以“金鵬控鶴功”反爪襲殺之招再次逼退新免武藏,也多少看見陳至這邊情形。
“閉眼太歲”武功怎麼能在短時間內精進如斯?
法卻形心中怒火剛起苗子,胸口如同感應怒火抽走溫度,一股清涼之意馬上讓其復又心靜。
“你變弱了……”
發出這句感慨的是手持雙刀的新免武藏。
陳佔魁首先在心中贊同,之前一戰中無我堂首座就算不及這名怒界武者古怪野性鋒藝,總是在下風中能有反彈局勢的應變。
這一次則不然,而且陳佔魁也始終未等到法卻形以“四住動心咒”激發衆居士戰意。
陳佔魁疑心這是“秘境元”的影響,他自然不知道法卻形之前一戰退卻之時被御色多由也以飛針種下了“相”,事後發作引起法卻形煉心途不穩定境界反噬,事實上其已被封住“四住動心咒”功夫。
法卻形此刻的感覺更是奇妙,敵人的揶揄讓他不滿,“閉眼太歲”的精進讓他心焦。
可越是憤怒,反而越發平靜;越是焦急,心態卻卻越舒緩。
對於新免武藏,法卻形露出怪異笑容,雙手自展懷斂袖,合至一處再次先從低處展懷再反抓而斂,勁力也成一股勁風操在他雙手反爪之間。
比新免武藏之前遭受過一次時更加完美的“金鵬控鶴功”最強極招“鶴死鵬影”,一招擊出。
“嗯?!”
新免武藏訝異對手這招表現,一長一短雙刀肆意攪動互擊施加彈勁,同時挪身躲閃這一招的勁力匯聚之處。
殊勝宗其他居士看出逼殺機會,出手紛紛換上各自極招。
新免武藏餘光看到不同風格極招壓身而近,最爲致命的無疑是面前這個散發長袖男的這兩手反爪之招。
他感到了讓他找到活着感覺的刺激,此刻也靈感凸顯。
只躲最致命一招,剩下的招,他要紛紛以自己的野性本能操使的無招之招應對,一一破去!
陳佔魁的金剛短鐵杵招式以重爲特點,落下之勢如將長棍節節壓縮到一處,毫無同樣爲短柄兵器的判官筆半分特色。
他此招是這些居士中僅次於法卻形的一人,所以新免武藏誇張避開法卻形的“鶴死鵬影”之後首先就衝他而來。
陳佔魁之招重,卻重重於一點。
新免武藏施展刀招卻以輕會之,因其輕,不可壓服陳佔魁手中短杵,他的刀自然也不來和陳佔魁的兵器交擊。
新免武藏手中雙刀左右一展而分,壓風掀起勁力氣浪,氣浪如一觸即破卻要包起陳佔魁手中短杵。
這招給陳佔魁的感想好像是仙鶴在他面前展翅振風而唳一般。
一隻沒有死在“鵬影”之下的“鶴”,要以尖銳唳聲和雙翅振出之風,來向陳佔魁這個“旁人”控訴了!
陳佔魁持短杵之手給這股勁力氣浪包纏住,重招所落之處破風卻落在空中,只在更低些的石地上杵出一個坑來。
新免武藏就在這時轉而去應另一名居士之極招。
這名居士棍運之招招意在鈍,橫欄長棍如同滾石壓向對手。
在他眼中,新免武藏卻如猛虎一般,以雙刀“張”開“血盆大口”,“咬合”之後一扭便帶偏整根長棍。
到了第三名助戰居士招下,甫從“虎口”破型而出的新免武藏雙刀又如一長一短兩條“蛇”在藤枝之間纏逐而戲。
這名居士相比前面三人就有些差距了,所以他首先傷在新免武藏灑脫寫意臨時而就之招下。
陳佔魁不由得額上淌下一滴冷汗。
對方仍是遙不可及的怪物。
對付這樣的怪物,真要等到“閉眼太歲”所提到過的那遊劍“燈廬”的“異能”之光來配合了。
好在一片叫喊和腳步聲,讓他這點“撐不到來人”的擔憂就此終止。
南宮尋常、廖冾秋、張鄲已經已經隨着大隊伍從棧道上來了。
先行脫戰的傷員高手畢竟還是盡職盡責將前方戰況帶回,調動了所有能來馳援的力量。
顏帷秀眼神冷厲,看着曾經一對的兇猛雙刀武者。
“‘五行決離陣’壓陣,大金在前,大土居中!!
金轉木移翼不變,厚土總在正中間!!”
顏帷秀一聲令下,“五行決離陣”陣壓戰圈!
這一次,是成員更加精銳而且沒有裘非常這個難辦的自己人攪局的“五行決離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