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百里騅無奈點點頭,往外瞅了瞅,再轉向她們微笑說:“外面風景好,皇叔把麪條端到外面吃。”
“不行!”木晨兒連忙喊道,“主人家給你食物,你這客人怎麼可以躲起來吃?”
她猜百里騅一定知道這小屁孩的麪條十分難吃,所以想偷偷把它倒掉,這麼好的機會,她纔不會便宜了他,怎麼也得報之前被他戲弄之仇。
百里騅狠毒地剜了她一眼——你這女人不要得寸進尺!
木晨兒滿臉得意衝他拋了一個挑釁的目光,側頭看百里玉瑩笑道:“小丫,還不趕緊請客人進餐。”
“皇叔。”百里玉瑩巴巴地看了百里騅一眼。
百里騅欲哭無奈地看了看她,盯了一眼木晨兒,再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坐下來。
第一口,鹹得要死。
第二口,苦得要死。
第三口,不知何味,他風捲蠶蛹般,連湯帶面灌了下去。
空碗還在桌面上打旋,只留下一股旋風,他的人影以遁去。
“好牛逼。”木晨兒感嘆道,“竟然整碗吞了。”
晚上,木晨兒摟着百里玉瑩早早躲在被窩裡邊,百里玉瑩探出眼眸來看了看站在牀邊的百里騅,再側頭看向木晨兒問:“小晨姐姐,皇叔跟我們一起睡嗎?”
木晨兒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百里騅,搖搖頭,湊到百里玉瑩耳邊微笑說:“小丫,男人跟女人是不能睡在一起的,否則會生小孩子,生孩子是很痛的。你不害怕嗎?”
百里玉瑩瞪了瞪眼眸,雖然不懂什麼是生孩子,但還是知道痛是什麼感覺的,她訝然小聲道:“可是,我每次到王府,皇叔都抱着我睡。”
“嘖嘖……”木晨兒一臉鄙視地看向百里騅,再語重心長地看着百里玉瑩說,“他是在欺負你,典型的人渣滓,千萬不能更他靠近,知道嗎?”
“……”百里騅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急切上前半步,又強忍着怒氣,儘量壓低聲線說,“她纔是個小孩子,別跟她說些兒童不宜的話!”
木晨兒嘟了嘟嘴不以爲然道:“可你不能因爲她是小孩子就欺負她,色魔,連自己的侄女都不放過!”
“……”百里騅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不要跟這個專門歪曲事實的女人說話。
百里玉瑩眨了眨眼眸,好奇問道:“那皇叔睡哪裡?”
木晨兒理所當然指了指地板說:“地板。你家皇叔最喜歡睡地板,而且,不帶任何東西,裸睡更是歡喜,他喜歡跟地面零距離接觸。”她再嘻嘻湊到百里玉瑩耳邊小聲道,“這是很無恥的不良嗜好,千萬不要學。”
百里騅瞧見百里玉瑩複雜的目光,想死的心都來了,他想,如果小玉瑩繼續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一定會被她帶壞的,自己的形象也會徹底被毀了。
夜風輕吹,百里騅若有所思走到亭子前。
韓林隨後走來問道:“王爺,夜深了,怎麼還不睡?”
百里騅沒有說話,不是不睡,是睡不着,地板又冷又硬,而且是那個女人睡過的,如何
能睡?
他無奈嘆了一口氣,拂袖坐下來說:“那個女人動不動就污衊本王,也不知道小瑩以後見了我,會不會害怕?”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一些美事,若有意味低喃,“若是慎兒在這裡,會是怎樣的局面呢?她那麼喜歡小孩子,一定會很喜歡小瑩吧?”
韓林不以爲然摸了摸鼻子,那木家大小姐嬌滴滴,若是碰上玉瑩公主定凶多吉少,那小魔頭也只有像王妃這種“妖女”才能收服。當然,看見自家主子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之中,這些話他只能噎在心裡。
“要不……”百里騅低唸了聲,轉頭看向韓林問,“明天帶小瑩去看看慎兒可好?”
韓林走上來,微笑回答:“王爺您忘了,明天玉瑩公主要到馬場學習騎馬,還特意說了,除了王妃和您,其他人都不許跟着。”
百里騅恍然拍了拍額頭,無奈說道:“被那個女人弄得本王腦袋混沌,差點忘了這事。”他嘆息搖頭,納悶低念,“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無才無情,既不溫柔又不賢淑,行爲乖張,還喜歡胡說八道,小瑩爲什麼非粘着她呢?不過就認識一天罷了。”
“是呀。”韓林隨聲附和,“這王妃的確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自從來了之後,王爺整天嘮叨的都是她的不是。”
百里騅陰下寒眸睨向他,冷冷道:“你的意意思是本王長舌?”
韓林忙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應聲:“屬下口誤,請王爺恕罪。”頓了一會兒,他再試探問道,“王爺,真的要把現在的王妃休了嗎?屬下看,玉瑩公主對她頗爲依賴。”
百里騅輕斂眸色稍作思忖,別過臉去看池中的倒影,深邃的眸底泛上置疑的亮色,低沉道:“不管是姻差緣錯,還是另有目的,本王此生要娶的只有一人。這是我對母妃的承諾。”
他還記得自己那寂寂死去的可憐母親,儘管才德兼備、風華絕代,最後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那個絕望悲慼的眼神,他忘不了。臨終前,她還緊緊握住他的手再三叮囑,若日後註定後宮三千,千萬不能把愛他人留在身邊,不要讓愛他的女人重蹈她的覆轍。
那時候的他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父親對不起可憐的母親,便對着香消玉殞的母親起誓,此生只要一個女人,絕不讓自己所愛之人重蹈母親的覆轍。
他掖了掖披在肩上的衣服,慢步走到憑欄前眺望天上朦朧的月色,若有意味低喃:“不知道,此刻母妃是否安好?”
韓林知他又在思念忘親,走近一步,輕聲問道:“王爺問的是太妃還是娘娘?”
百里騅先是一愣,恍然莞爾一笑,低沉道:“喔,本王竟差點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一會兒,他揚起沈銳的鋒芒,沉聲問道:“他們的動向如何?”
韓林連忙說道:“回王爺,各路的王爺借來探望新王妃的緣故紛紛往葉城來了,寧王昨日到達葉城,秘密跟鍾逸軒見面。”
百里騅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弧道:“本王就知道這鐘逸軒不是一顆安分的種子,他絕對不是一個只會風花雪月的人。時刻留意他們的行動,若有異樣,馬上通知
本王。”
“是。“韓林恭敬應聲。
百里騅在踱了兩步,眉頭皺得深,眸色微斂,若有所思問道:“這鐘逸軒的身份有點詭異,本王總覺得他是真正的敵人。”
韓林琢磨了一下他這番話,先是一驚,急步走到他身旁,訝然問道:“王爺懷疑他是……”
百里騅豎起兩根指頭示意讓他閉嘴,從丹田處吸了一口氣,冷沉吩咐:“只是懷疑罷了,傳令下去,務必徹查,不許有丁點紕漏。”
“是!”韓林連忙應聲,沉默了一陣子,韓林再試探問道,“王爺,天色不早了,要不,卑職讓人給你準備一個房間?”
“不必了,本王不放心小瑩獨自留在那女人的身邊,還是回去瞧瞧吧。”百里騅說着轉身走去。那個女人偏偏在這個時候錯嫁到王妃,是偶然呢?還是陰謀?
回到房間裡,百里騅輕步走到牀前,看了看摟在一起呼呼入睡的大小兩個人兒。
小玉瑩臉頰微紅,緊摟着木晨兒的手臂,小額緊挨着她的下巴。說真的,他的確有幾分嫉妒,這個女人憑什麼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得到小玉瑩的依賴?
他的目光落到熟睡的木晨兒臉上,她的臉頰也是微微泛紅,精緻的五官看上去十分恬靜,吐氣如蘭,讓人看着有幾分寧靜的感覺。
這時,她的髮鬢輕輕滑落她的鼻前,她呼出的氣不停吹拂這根髮絲。他看着感到可笑,小心翼翼伸手過去把這跟淘氣的髮絲拈起來。
木晨兒觸電般睜開眼眸。百里騅猛然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沒喊出來,忙縮回手去。木晨兒見是他,瞪大眼睛驚喊。
趁她還沒喊出聲來,百里騅疾手捂住她的嘴巴和小玉瑩的耳朵,小聲低念:“別把小瑩吵醒了。”
木晨兒拿下他的手,警惕掖緊蓋在身上的被子,盯着他不爽責問:“你幹嘛偷看我睡覺?”
“……”百里騅無語地白了她一眼,帶有幾分心虛道,“誰看你了?本王在看小瑩!”
木晨兒盯着他小聲反駁:“無恥!偷看小孩子睡覺,更加無恥!”
百里騅欲哭無淚瞪了她一眼,這女人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不敢爭辯了是不是?承認了是不是?”木晨兒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好男不跟女鬥,百里騅不再跟她嚼舌根,乖乖躺到地上睡覺。
第二天,郊遊。
百里騅把她倆帶到馬場,木晨兒躲在樹底下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纔看見百里騅牽着馬往這邊走來,小玉瑩坐在馬背上。
木晨兒快步迎上去歡喜笑道:“我們今天學習騎馬嗎?”
百里騅先把小玉瑩從馬背上抱下來,再一臉鄙視白了木晨兒一眼說:“你連馬的味道都受不了,談什麼學習騎馬?”
剛纔在挑馬的時候,她嫌馬廄裡的味道難聞就跑了。
木晨兒捏着鼻子不以爲然說:“那味道的確難聞,我就是不習慣,我有什麼辦法?”
百里騅的眸底忽然多了幾分陰損的秘色,冷聲笑問:“你真的想學習騎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