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丑毒。”百里騅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木晨兒輕眨眼眸,迷惑看向他。百里騅微微笑道:“中了此毒,會大笑不止,而且,如果他們不跳起來的話,就會渾身劇痛,感覺被萬千蟲子在啃咬骨頭。”
“……”木晨兒猛然打了一個激靈,這毒太可怕了,愣了一會兒,她迷惑笑問,“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百里騅詭秘一笑,沒有說話。
木晨兒白了一眼他沾沾自喜的樣子,好奇問道:“對了,你不是在我肚子裡放了一顆珍珠嗎?他們好像完全沒有提過……”見他笑得越發得意,她不爽地捶了他一拳問,“你耍我是不是?”
百里騅握住她襲來的拳頭,把手將她擁入懷中淡笑說:“這‘珠子’嘛……就是他們在大力哈哈大笑,而你沒有哈哈大笑的緣故。”
木晨兒汗顏,難不成他在那間百緣仙闋裡動了什麼手腳?
下一刻,她滿臉黑線叨唸:“這下死翹翹了!”
百里騅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狡黠笑道:“這小丑毒是寧皇叔專有的,今晚他們先來,我們後到,跟他們沒有任何接觸,他們除了喝了寧王的酒,完全沒有碰本王的佳餚。而且寧皇叔剛剛率先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也中毒。恰好,鍾逸軒和穆乃遺都是寧皇叔邀請來的,都沒事。”
“嘖嘖……”木晨兒眯起眼看了看他陰損的模樣——這傢伙果然腹黑透頂了!
鍾逸軒和穆乃遺一同出宮,正欲分道而行的時候,穆乃遺止住腳步扭頭看向鍾逸軒溫雅笑問:“鍾兄,爲何不告訴瑄王妃,解毒的草藥是你交給瑄王的。”
鍾逸軒擡頭看了看將亮未亮的天空,輕斂眸色,像是想到了什麼,淺淺笑道:“沒有告訴她的必要,現在的她,也不需要知道這個真相。”頓了一會兒,鍾逸軒再扭頭看向他反問,“穆兄爲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穆乃遺語氣清雅回答:“若鍾兄自己不想讓她知道,乃遺定然保密。”
“謝謝。”鍾逸軒淡然淺笑,翩然拂袖走去。
馬車啷噹前行,木晨兒扭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人,這人自從離開皇宮後,就一直噙着怪異的笑容,那嘚瑟陶醉的樣子十分欠揍,她冷白了他一眼問:“百里騅,你爲什麼笑得那麼賤?”
百里騅收回思緒,側頭凝視着她的雙眸,沉聲笑問:“你不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麼?怎麼突然會彈琴呢?”
“該懂的時候便懂了。”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再揚起眼眸嘚瑟笑問,“怎樣,我不是用錢堆砌出來的才女吧?”
百里騅淡然笑笑,沉默了一陣子,他偏頭看她嘴角那抹嘚瑟的笑,遲疑了會,才沉沉道:“晨兒,救你的解藥是鍾逸軒找到的。”
木晨兒愣眨眼眸,側頭看他,說不上話來。
百里騅緊接着說:“是他把救你的草藥交給我的。”
“是嗎?”木晨兒輕眨眼眸低喃了聲。本以爲他絕情,沒想到他默默地找來了解藥。說來也是,他是寧王的人,怎麼可能貿然在寧王跟前幫助自己了?他有他的難處。
一會兒,她才擡起眼眸看向百里騅,試探問道:“爲什麼告訴我?如果隱瞞這個事實,你的形象豈不更加高大嗎?”
百里騅不以爲然笑笑,靠着馬車看向對面淡若說道:“我就是我,不需要藉助別人來僞裝什麼。”他再扭頭,深深凝視着她的眸子,若有意味說道:“我不希望他日後借這件事向你邀功。”
木晨兒愣眨眼眸,看着他深邃的目光,莫名的情愫襲上心頭,臉頰悄然綻開一朵羞澀紅蓮。一會兒,她擡起眼眸問:“今晚你爲什麼騙我進宮?”
百里騅微笑解釋:“上次在名瑄樓,你壞了他們的陰謀。若我不主動讓你跟他們交鋒,他們就會暗地下毒手。”
“好陰險。”木晨兒不悅皺下眉頭咒念。
百里騅握住她的手心,沉聲道:“晨兒,今晚,我很開心。”
木晨兒微微一笑,輕輕把頭挨在他的肩膀上。
百里騅撫了撫她的肩膀,側頭看了看她微微發紅的臉頰,幸好,“娶錯”了。
百里騅嘴角含笑挽着木晨兒的腰回到王府,低眸看了看她溫聲道:“餓了沒,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醒來再吃。”木晨兒微笑道。
“王爺……”突然傳來木慎兒的聲音。
百里騅和木晨兒微愣,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坐在石桌前的木慎兒瞧見二人郎情妾意走回來,頓時眉目泛酸,盈盈道:“王爺,你們回來了。”
百里騅下意識緊了緊木晨兒的腰,木晨兒卻推開了他的手,百里騅撅起眉頭稍帶急切看向她。
木晨兒低下眼眸,苦澀笑道:“你們慢慢聊,我……我先回房了。”說罷,她就匆匆跑了。
“晨兒……”百里騅急切追了兩步,木慎兒攔到了他的跟前。他下意識倒退一步,看了看她,沉聲道:“天才剛亮,你怎麼過來呢?”
木慎兒滿眼委屈低聲道:“王爺不喜歡慎兒過來打擾你跟妹妹嗎?”
百里騅下意識往韓林的方向瞅了一眼,韓林忙低下頭去不說話,百里騅轉向木慎兒淡然笑道:“本王剛剛從宮裡出來,還有要事,你先回將軍府,其他事情,日後再說。” 未等木慎兒說話,百里騅連忙揮手讓守在一旁的護衛過來吩咐:“送木大千金回府。”
“王爺……”木慎兒急切喊了聲,百里騅就與她擦肩而過健步往木晨兒的方向去了,木慎兒稍稍陰沉下臉,心急如焚默唸:“百里騅,難道你被這狐狸精迷住呢?”
百里騅轉過迴廊,停下腳步,扭頭睨了一眼跟上來的韓林,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韓林輕扯嘴角,苦澀笑道:“木大千金昨晚就過來了,卑職說王爺您和王妃進宮了,她就一直在這裡等。她說有一個有一戶人家,父親好賭,結果把妻子和一對子女都輸給了賭場。木大千金恰好碰見,於心不忍,答應拿錢取贖回那賭漢的妻子和兒女。”
百里騅眉頭緊了一下,試探問道:“可否屬實?”
韓林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的確有賭漢這回事。但是,卑職派人查了一下,贖款只需三百兩,可是木大千金卻要三千兩。”
百里騅無奈冷笑,走到韓林跟前陰柔笑道:“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記得教會她,本王的錢不好騙。”停頓了一會兒,他再鄭重吩咐,“婚事雖然按兵不動,但想辦法,讓她厭了本王。”
韓林雖然琢磨不到這主子到底要幹什麼,但還是鄭重點點頭。一會兒,他輕斂眸色,謹慎低念:“王爺,已經查到誰是內鬼了。”
昨日聽完百里騅的話,他禁不住爲木晨兒捏了一把冷汗,後來察覺到百里騅的眼色才明白他那番話是說給安插在府裡的眼線聽的。
察看百里騅的神色,韓林再補充一句:“果然是鍾逸軒的人。”見百里騅似
是在思忖,他納悶問道,“王爺,他這圖的是什麼呢?”
“本王不管他圖什麼,定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本王會送給他一份大禮的。”百里騅詭秘冷笑,拂袖而去。
韓林沒有說話,滿眼盡是期待。
百里騅神色匆忙回到房間,他看了看坐在鏡子前梳頭的木晨兒,走過去沉聲道:“剛纔,爲何推開我?”
木晨兒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她緊緊捏了一下手中的玉梳,再扭頭看向他冷聲戲謔:“王爺抱得晨兒那麼緊,難道不怕姐姐傷心麼?”
“晨兒……”百里騅急切喊了聲。
木晨兒別過臉去打斷他的話說:“晨兒有自知之明,知進退。”
“你知道什麼?”百里騅走到她身後,輕聲道,“昨晚……”
木晨兒突然站起來,轉身直視他,眸色微沉,冷聲說道:“昨晚只是中毒了,才衝昏了頭腦,希望王爺別惦記着。晨兒早晚會被攆出王府的,所以,晨兒不會留下什麼,王爺也不要留下什麼。”
百里騅心頭忽痛,都怪自己當初說話太絕情,傷了她的心。
他正欲擡手抓住她的手腕,木晨兒與他擦肩而過冷聲道:“王爺和姐姐的婚期將近,晨兒得好好去準備了,否則到時候給你們丟臉。”
“晨兒,我已經不需要……”百里騅纔剛轉過身來,她已經跑了,他急步追出去往院子張望了一下,沒有看見她的影子,忙追了去。
木晨兒衝出王府,跑了好長的一段路,才找了一個沒有人的門口摟抱雙膝坐在臺階上。她竭力忍住自己的淚水,不讓自己哭泣。她竟然忘了,兩人之間還有一個木慎兒。
“不能當小三!”木晨兒紅着眼圈喃喃道,“木晨兒你要爭氣,不能作踐自己!不要當不知廉恥的小三!不要插在他們中間!百里騅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天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此生只要一人,卻是碗裡端着一個,嘴裡咬着一個,臭男人!混蛋!”
“你在罵瑄王麼?”突然傳來鍾逸軒的聲音。
木晨兒愣了一下,擡起眼眸看了看站在跟前的男人。
鍾逸軒淺淺笑道:“躲在瑄王府後門,罵的應該不是表哥我吧?”
“……”木晨兒禁不住冒了兩滴冷汗,孽緣,跑了那麼遠,竟然只是到了瑄王府的後門!
“罵的就是你!”木晨兒站起來,盯着他忿忿說道,“你若要英雄救美就大大方方的,還要假手於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鍾逸軒沒有倒退半步,凝視着她憤懣的樣子,低低淺笑,打開摺扇笑道:“我從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只是一個差不多變成餓死鬼的男人。如何,可不可以施捨兩個銅板給表哥到賭場贏一頓美食。”
木晨兒咬了咬脣,慍悶摟抱雙膝坐下去說:“我不要!”
她之前是恨不得到賭場贏很多很多的錢,但是,現在她卻最怕到了賭場贏了錢。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不要,她不要承認自己對百里騅有任何情意,昨晚那些事,都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沒有任何營養成分的。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承諾些什麼,不能一頭栽下去。不,他承諾了,他曾一字一句地說過,她木晨兒永遠不可能成爲真正的瑄王妃,他要將她攆出王府,而且不留任何氣息,把她踏過的地板連根拔起。
這是他的承諾,她狠狠的記住了。
“原來,表妹的小命還不值兩個銅板。”鍾逸軒輕嘆一口氣,坐到她的身旁。
木晨兒扭頭睨去,狠狠剜了他一眼——姐姐心情不好,找死滾遠點!
鍾逸軒淺淺笑道:“看來表妹一定記恨表哥故意把酒送到你跟前了。這樣吧,爲了讓你解氣,給你變個戲法。”
“你還會變戲法?”木晨兒驚歎道。
鍾逸軒淺笑,再伸手問道:“你身上可有手絹?”
木晨兒忙往自己的身上摸了一下,隨後從袖子裡抽出一塊手絹遞給他。
鍾逸軒拿過手絹詭秘笑笑,雙手利索走動,不一會兒,一個栩栩如生的兔子出現在他手裡。
木晨兒輕扯嘴角冷看他手上的絲絹兔子,無趣冷哼道:“你這也叫變戲法嗎?”
“這只是開始。”鍾逸軒詭秘一笑,扭頭着她說,“你認真的看着它,不要眨眼。”
木晨兒納悶地皺了一下眉頭,再巴巴地看着他手上的絲絹兔子。鍾逸軒捏着兔子的耳朵,待她看得出神之際,凌厲一抽它耳朵。絲絹拂過木晨兒的臉,她隱隱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氣,然後有點昏沉,搖晃了一下,便倒入了鍾逸軒的懷裡。
鍾逸軒詭秘淺笑,輕輕搬動木晨兒的身子,讓她枕在自己的大 腿上。他打開摺扇,一邊輕撫她的髮絲,一邊給她輕輕扇凉。
滿臉急切的百里騅滿大街地尋找木晨兒,根據路人提醒,他一路往這邊找來,轉過牆角,就看見了令他痛心的一幕。
看見木晨兒依偎在鍾逸軒腿上恬然入睡,百里騅心頭猛痛,一股腦狠握拳頭想衝上去,邁了半步,他又下意識退了回來。
他遠遠盯着枕着鍾逸軒大 腿的木晨兒,冷嗤自嘲道:“木晨兒呀木晨兒,難不成這就是你,只要是個男人,你就可以依靠,不管他是誰嗎?我看錯了她,也看錯了你。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他握了握拳頭,黯然轉身走去。知道木慎兒的真面目,他的心尚且沒有這麼痛,這一刻,卻是痛的讓他不知所措。
鍾逸軒瞅了瞅某人離去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弧。
入夜,木晨兒拍着自己僵痛的脖子回到王府。纔剛進入房間,就聽見百里騅冷冷的質問聲:“木晨兒,本王問你,昨晚算什麼?”
聽見這話,木晨兒心頭微痛,咬咬牙說:“被蚊子咬了一下。”
躺在牀上背對着她的百里騅冷冷低笑,旋即沉下臉冷聲道:“好,被蚊子咬了一下,本王記住了。以後見了蚊子,殺無赦!”
“最好把蒼蠅都殺絕了!”木晨兒盯着他的背影,不爽反駁,“這樣就不會傳播疾病!”
“你說誰傳播疾病呢?”百里騅不爽地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來到她跟前凌厲說道,“若不是蚊子咬了你一下,你早就死掉了!”
木晨兒鼓起泡腮,對上他鋒利的雙眼,氣呼呼反駁:“我寧願死掉,也不要讓蚊子咬一下!誰知道這該死的蚊子是不是到茅坑了住了幾天纔出來了,萬一它咬我之前,就吃了幾口屎尿,我豈不虧大了,噁心死了!”
“木晨兒!”百里騅忿忿咆哮一聲,不由得氣抽了一下,她竟然把那麼美好的事情,比喻得那麼噁心!
他咬咬牙根,盯着她反駁:“別忘了,你被一隻吃屎的蚊子咬到的時候,是很享受的!”
“你混蛋!”木晨兒憤懣推了他一把,一股腦跑到牀邊,扯上被子就蓋過了
腦袋。
“……”百里騅踉蹌跌了兩步,再扭頭盯着躲在被窩裡的她,冷冷叱喝,“木晨兒,你……”他正欲喊她滾到地上,咬了咬牙,不說了,吹了蠟燭,自個睡到地上的被窩裡。
沉默了良久,百里騅沉沉念道:“既然那該死的蚊子那麼可惡,那麼噁心,還是忘了吧。”
“早忘了,是你提起來罷了。”木晨兒慍悶反駁。
百里騅在心裡輕嗤一聲——你當然能忘,你根本不在乎。
第二天,百里騅徹夜未眠,他翻身起來,輕步走過去坐到牀邊,看了看熟睡的木晨兒。他的指尖輕輕碰到她的臉上,黯然笑喃:“你還睡得心安理得。”
他冷冷自嘲低笑:“也對,你與他本是青梅竹馬,且你早已鍾情於他。是我的錯,罷了,既然一開始都是我的錯,也該由我把這錯中斷,無謂一錯再錯。”頓了一會兒,他才輕輕握起她的手,苦澀笑道,“想了一夜,想把你從他手中搶過來,佔爲己有。可是,你不是一件貨物。木晨兒,你要好好的。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否則……你便沒有自由了。”
午後,百里騅把手中的和離書看了又看,如果前些天給她,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捨不得,罷了,斷得乾脆,不用煩心。在這件事當中,最無辜的就是她,她應該回到原本的人生去。
他緊握着和離書站起來走了兩步,蹙了蹙眉心,又退了兩步喃喃道:“要不,明天再給她。這兩天還有些事忙,這事不着急。”
他自個叨唸了一陣子,轉身欲把和離書安放好,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他微嚇一跳,忙把和離書藏進袖中。
“何事?”百里騅整理了一下情緒問道。
韓林推門進來微笑道:“回王爺,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原來木大千金暗地想利用這批錢做一個買賣,卑職覺得有利可圖,便把錢給她了。當然,卑職已經把交易的主人由木大千金換成了王爺您。”
百里騅滿意點點頭,見他欲言又止,試探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韓林輕扯嘴角笑笑說:“王妃讓卑職給她準備迷藥,卑職不知道該不該給她。”
“迷藥?”百里騅稍稍沉下臉問,“她要迷藥做什麼?”
韓林連忙回答:“王妃說,昨天鍾逸軒把她給迷暈了,偷了她的兩個銅板去賭錢,她心裡不高興,要以牙還牙,所以也要把他迷暈拿他的錢去賭。”
“你說什麼?”百里騅沉下臉冷冷問道。
韓林打了一個激靈,悻悻說道:“卑職已經提醒王妃了,王府是不允許賭博了,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一定要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可是……”
百里騅陰下眼眸,再上前一步。
韓林噎了噎唾沫,苦澀笑說:“王爺,卑職這就回了王妃,沒有迷藥。”說罷,韓林急忙轉身走去,卻被後面的人一手抓住了肩膀,他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百里騅一字一頓冷聲問道:“你說誰在什麼時候迷暈了誰,幹了什麼事?”
韓林驟然一鬆,苦笑道:“鍾逸軒昨天迷暈了王妃,偷了王妃兩個銅板去賭錢。”
木晨兒坐在房間裡把手中的絲絹搬來弄去,可是就是弄不出一個像樣的東西來。想起鍾逸軒昨日的所作所爲,她心裡就恨得牙癢癢的,豈有此理,竟然借變戲法之名行兇偷錢!
昨日,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瑄王府的後門口,鍾逸軒早已不見了。她去吃麪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的十個銅板少了兩個,如無意外,一定是鍾逸軒那混蛋被拒絕後使手段偷錢。
陰險!可惡!無良小偷!
“晨兒……”
背後突然傳來百里騅低沉的喊聲。
“……”還在爲自己的兩個銅板忿忿不平的木晨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她緩了緩氣,扭頭看了一眼百里騅。
百里騅摸了摸鼻子,走到她身旁微笑道:“聽說你被鍾逸軒盜了銀子。”
“……”木晨兒無語——韓林那個大嘴巴,都說讓他守秘密了!
木晨兒努了努嘴,別過臉去說:“是又如何?”繼而在心裡咒罵:百里騅,你這混蛋甭想來落井下石!
“你不是想要迷藥嗎?”百里騅微微笑問。
木晨兒扭頭看了看他,試探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百里騅搖搖頭微笑道:“沒有條件,只是想試一下本王的迷藥有沒有效。但是,你得首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他迷暈了。”
木晨兒側眸看了看他,迷惑問道:“你問這些來幹什麼?”
百里騅嘴角心虛地僵硬了一下,再淡然笑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木晨兒將信將疑地看了看他,鬱悶說道:“就昨天,離開王府後,到了……到了一個惡賊家的後門就被他迷暈了!”
敢說本王是惡賊!百里騅眯起眼盯了她一眼,心頭忽然綻開一朵蓮,也就是說,那時候的她是被暈倒的,而不是睡着了。
鍾逸軒,你好事多爲!
木晨兒見他笑得狡猾陰險,試探問道:“喂,你在想什麼呢?”
百里騅回過神來,看向她眯眼微笑道:“晨兒,他偷了你的兩個銅板,實在可惡至極。我想到了一個法子,替你好好教訓他。”
“嗬。”木晨兒輕蹙眉心瞅了瞅他越發陰損的表情,悶 哼一聲,別過臉去說,“我自己的仇自己會報,你甭想借我來除去你的政敵!”
百里騅急了一下,輕斂眸色,雙手負後沉聲道:“你把本王當什麼人呢?”
木晨兒扭頭看了看他,眯眼一笑道:“絕非好人。”
“你……”百里騅瞪了她一眼,穩住氣息,再微微一笑說,“你誤會了,其實……”他纔剛提起手來,手中的和離書掉了出來,他怔了怔,猛然去撿,卻被木晨兒搶先一步拿到手了。
“晨兒……”百里騅笑得哀苦輕喊了聲。
木晨兒看見“和離”二字,心窩處猛然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她緊拽着手中的和離書,再挑起冷眉睨向他沉聲道:“王爺的意思,是要木晨兒馬上滾蛋嗎?”
“我……”百里騅急了一下,看見她滿帶鄙視的目光,霎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木晨兒死死盯着他——過河拆橋!王八蛋!
瞅見她惡毒的鋒芒,百里騅輕扯嘴角苦澀笑說:“晨兒,你若不想要,可以還給我,其實,我……”
“不了,王爺送得出,晨兒拿得起。”木晨兒冷聲說道,她把和離書貼身收藏,再挑起冷眸睨向他,加重語氣冷聲說,“王爺,晨兒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答應了給你跟姐姐準備一個萬人空巷的婚禮就一定會辦到,希望王爺再委屈幾天,讓晨兒不知廉恥地在這多呆幾天,可以不?”
百里騅聽見這話,心頭泛酸,滿懷苦笑道:“嗯,沒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