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騅單手撐着桌面,提起另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陰柔笑道:“很不滿意,完全滿足不了本王的獸性。”
木晨兒側目白了他一眼問:“你試過了?”
百里騅陰冷一笑,盯着她的眸子,咬牙切齒笑道:“你給本王選的女人,本王怎捨得浪費?”
來者不拒,銀賊!木晨兒擰緊眉頭,忿忿拍開他的手,冷聲道:“王爺若不滿意,晨兒給你最找就是了!王爺喜歡什麼樣的?”
還以爲他會勃然大怒地把那個女人趕走,沒想到他吃了還特意跑過來挑剔!
百里騅見她臉上堆滿醋意,心裡歡喜。但是,她敢給他找女人,就得讓她吃點苦頭。他挺直身子,雙手覆到身後淡淡道:“本王說了,不喜歡將自己的喜好到處宣揚,你自己摸索。”
“知道了!”木晨兒咬牙切齒說道。
百里騅暗地扭頭看了看她,再戲謔道:“本王收到了一個消息,聽說充王黨在某家酒館跟某人吃了一頓飯,然後躺了整整兩天,今晚勉強起來,尋仇來着。”
“……”木晨兒驟感背後一涼,躺了兩天?怪誰呢?那是他們自己點的菜,自己吃下去,能怪別人嗎?
看百里辰那陣勢,一來就差點害她出醜人前,的確來者不善!木晨兒站起來,拉了拉他的衣袖,討好微笑道:“我看,天色不早了,王爺您大病初癒,我們還是早先回去吧。”
百里騅故作伸展手臂,繼而雙手負後,輕作搖頭,淡然笑說:“本王正精神着,毫無睡意,無須太早回去。”
木晨兒死死盯了一眼他的背影,再轉到他跟前討好笑說:“王爺不是很不滿足嗎?晨兒帶你找女人去。”
百里騅頓時沉默眸色,稍稍俯下 身來,緊盯着她的雙眸,冷笑道:“帶本王找女人是嗎?如果本王還是不能得到滿足,你該當何罪?”
木晨兒摁住他壓下來的肩膀,笑笑說:“罰我再給你找。”
百里騅陰下眼眸,冷冷盯着她。
木晨兒欲哭無淚,忙轉移話題笑問:“剛纔……王爺好多玉像。”
“嗯。”百里騅稍稍退開來,側目睨向她冷笑戲謔,“就知道你貪財,特意從玉錦軒借過來的。”
借?木晨兒滿臉黑線——就納悶,你百里騅何時出手那麼闊卓,原來只是借回來撐場面的!
“咯咯……”敲門聲過後,是童子的聲音,“主子,下邊有人向你叫號。”
“誰?”百里騅淡淡問道。
“七十九號。”外面的筒子回答。
“鍾逸軒?”木晨兒納悶低念。
百里騅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再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挽着她的纖腰,微笑道:“一盞茶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熱鬧熱鬧吧。”
木晨兒神經繃緊說道:“不是去找女人嗎?”
百里騅鉗住她的下巴戲謔道:“你怎麼比我還猴急?差點讓我誤會你是個男人。”
不一會兒,百里騅和木晨兒並肩往樓下走去。木晨兒神經兮兮的張望,生怕充王黨躲在某個角落伺機報復。尤其是百里辰那個變態,終日手不離箭,剛纔竟忘了留意他的同夥是否拿着他的“兇器”。
“瑄王!”樓下的恭敬喊道。
百里騅擺擺手,淡若笑說:“今夜只論才學,不論身份,無需拘謹,無須多禮。”
衆人一下子凌亂了,原來剛纔那女人就是當今的瑄王妃!也就是說,她就是曾經癡迷風 流才子鍾逸軒的第一才女木晨兒!
第二天,大街小巷紛紛傳道的是:原來鍾逸軒師承木晨兒,木晨兒癡戀鍾逸軒,這是一段令人可恥的師生戀!
另外一個傳言是:鍾逸軒跟國手瑄王平局,鍾逸軒師承木晨兒,也就是說,木晨兒纔是全國上下最厲害的國手!棋藝天下無人能及!
百里騅來到鍾逸軒跟前,眸底暗涌不斷,淡笑問道:“鍾公子,文金如何?”
“若王爺贏了,鍾某今晚所得盡數歸你。”鍾逸軒淺笑道,鋒芒與他暗地廝殺,嘴上卻是什麼客氣,“當然,若鍾某贏了,只取王爺身外一物。”
木晨兒驟然雙眼一亮——一定要比!
百里騅瞅了一眼身旁忽然無比激動的人兒,再睨向鍾逸軒淡笑問:“比什麼?”
鍾逸軒輕邁兩步,把目光落到穆乃遺身上,淺笑道:“作畫吧,由穆公子出題。”
被點名的穆乃遺忙溫笑道:“沒問題。”
百里騅沒有說話,舉起手中的竹籌。
“二十二號,應牌!”
百里騅和鍾逸軒不約而同看向穆乃遺笑道:“穆公子,請。”
穆乃遺掃看了一眼他倆,再把目光落到木晨兒身上,頓了一會兒,微笑道:“以謎入畫,謎底,瑄王妃。”
鍾逸軒睨了一眼木晨兒,再轉向穆乃遺淺笑問道:“敢問,是現在的瑄王妃,還是未來的瑄王妃。”
“……”木晨兒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他這是故意在黑自己嗎?
百里騅冷下眸色,暗盯向鍾逸軒。
衆人也聽出了這句話的貓膩,早就聽說再娶王妃的事情至今爲止仍辦得沸沸揚揚,眼前這位瑄王妃恐怕遲早會被攆出瑄王府。
第二天亦有人嘆息傳言:唉,這葉城第一才女太可憐了,徒弟不要,王爺也不取。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穆乃遺抱歉笑笑:“將軍府二千金,木晨兒姑娘。”
“穆公子說錯了。”百里騅輕握木晨兒的手心,淡笑道,“她已出閣,不再屬於將軍府,也再非姑娘。她是瑄王妃,唯一。”
木晨兒稍帶錯愕扭頭看了看他,雖然不懂他話裡的深意,但是,她剛纔還在爲那尷尬糾結着,聽見他爲自己正名的話,心頭忽地暖暖的。
但是,很快這股暖意又被警惕所取代,這一幕似乎在那裡發生過。她擰緊眉頭下意識往百里騅瞅了瞅,心中敲定,當日在名瑄樓他也是這樣向衆人宣佈的,然後自己就惹禍上身了。
“……”她驟然滿臉黑線,這百里騅不帶這麼害人的,該不會還在爲昨晚的事情耿耿於懷吧?
穆乃遺臉色微窘,承受着百里騅和鍾逸軒輪番的鋒芒凌遲,最後,無奈指了指木晨兒說:“嗯,謎底就是她。”
木晨兒雖然覺得有人拿自己作謎很新鮮,但是,不知爲何總有一個不好的預感,老是想着像被穆乃遺無辜地坑進一個陷阱裡頭。尤其現在“打架”的是兩個“大壞蛋”,感覺自己處境特別危險。
不一會兒,樓內的人端來文房四寶,百里騅和鍾逸軒各據一張方桌開始作畫。一個是王爺之首,一個是文壇的領袖人物,現在爲一個跟他們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女子作畫,這是求而不得的盛事。
還在別處切磋的人紛紛擱下自己的事情,前來圍觀,樓上的廂房裡的人也陸陸續續站到憑欄前向下眺望。
人羣中的木晨兒探眸看了看樓上樓下密密麻麻的觀衆,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濃郁。要不,要不,還是先撤退吧。
木晨兒下意識向後挪了半步,
目光輕輕往後一掃。死定了,韓王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在後!
不走不行!
她輕輕噎了一口唾沫,腳步向左挪,眼角輕掃,映入眼簾的是百里辰。她欲哭無淚的退回原位,再往右看去,是臻王,繞過比試擂臺的對面是滬王。她笑得困苦,這下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充王黨包圍了。
“時間到了。”穆乃遺輕喊了聲。
鍾逸軒和百里騅不約而同擱下毛筆,穆乃遺走上前去評畫,衆人的腳步再近了一下。
見充王黨向自己收攏,木晨兒忙跟着過去,無意看了一眼鍾逸軒的畫,她驟然冷汗潸潸。果然,鍾逸軒是個不安好心的東西!
聽見旁人對鍾逸軒的畫頻頻稱道,木晨兒卻沒有多大的認同。
他畫的無非就是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在松樹下對山彈琴,整體看上起似乎有一點傷感暗沉。在她這個毫無藝術細胞的人看來,除了想到“對牛彈琴”這個詞語外,就只有一個字:囧!
因爲鍾逸軒畫上附的那首詩:仙山盤玉 兔,巍峨盼君來。落木悄悄語,懶起曰曰昏。無奈東君意,何處是明心?
她不懂品味詩歌,但是,她看懂了一個字:兔。
兔子跟木晨兒聯繫在一起,絕對是一個血淚史!相信只要足夠八卦的人,光看他畫中那隻“兔”字,就知道他畫中的謎底了。
“可惡!”木晨兒盯着鍾逸軒,在心裡忿忿咒罵,“拿我的醜事來跟別人‘鬥毆’,輸死你!活該!”
她悶 哼一聲,往百里騅的那幅畫看去,這下更囧了。
“……”木晨兒笑容僵硬冒了兩滴冷汗——百里騅,你至於這麼摳嗎?
不爲別的,就爲他那首詩:南山樓閣惹春風,獨怪伊人淚朦朧。莫嘆繁花千萬簇,願君還我包子同。
木晨兒徹底無語——百里騅,兩個包子而已,你至於一路窮追不捨,作畫還忘不了討債嗎?是不是要宣告天下,我木晨兒欠你兩個包子?庸俗!你知道自己作的詩很庸俗嗎?
早晚買一車包子砸死他!
木晨兒聽到四下竊竊私語,暗暗流轉眸光掃看過去,似乎看見他們在小聲說大聲笑。
囧死了!丟臉丟死了!
這兩個混賬男人,一個竭力宣揚她的血淚史,一個死命地向她討債,沒一個好東西!
她狠狠扭頭盯了一眼穆乃遺——始作俑者,罪魁禍首!
當事人不明白箇中深意,旁觀者倒是看的津津樂道。
先拿鍾逸軒的來說吧。
木晨兒癡迷才子鍾逸軒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鍾逸軒以一“仙兔”拒絕其狂放的表白,更加是無人不曉。
而此刻鐘逸軒畫中,樹下撫琴非他本人莫屬,而畫中的“仙山盤玉 兔,巍峨盼君來。落木悄悄語,懶起曰曰昏。無奈東君意,何處是明心?”寫盡了木晨兒對他癡迷的心跡,憑誰看來,都指畫中謎底所指是誰。
但是,多了一樣東西。
相思琴。
畫中男子所用的並非他平時的七絃琴,而是一把由葉城名師所贈的相思琴。當日鍾逸軒得到此琴的盛況,至今也是令人津津樂道的,只是,他一次也沒有用過此琴。然而,畫中男子卻使用那把相思琴,寓意:神女有心,襄王未必無夢。
若把他畫中此詩看作他心中所想,“仙兔”暗指木晨兒,“巍峨”亦可暗指“危峨”,現在木晨兒以身爲王妃,若要把她奪過來,等於危峨前行。這詩中的曖昧情意卻寫滿了意欲橫刀奪愛之心,向王爺挑釁之意呼之躍出。
於是,便有了第二天的傳言:鍾逸軒終於被感化了,但是,新娘出嫁了,新郎卻不是他。名仕會上,妄言橫刀奪愛,向王爺挑釁,火藥味正濃。還說只取王爺一身外之物,那物便是瑄王妃!
再到百里騅。
百里騅所畫的是一幅一覽衆山小的日出圖,畫面似乎有些熟悉,但一幅是日出,一幅是日落罷了。日出初起,很容易便猜到了:晨。
但是,他畫中所附的詩與日出圖似乎格格不入。然而,這纔是他的特別之處,讓人忍不住想去窺探:此畫既無樓閣,亦無佳人,更談不上包子了,爲何這樣的畫配這樣的詩?這詩中有何深意?
衆人竊竊私語一陣,猛然想到了一件趣事。
話說,大半個月前,瑄王在名瑄樓下買包子的時候,被一個很醜的女子表白。這幅畫是暗指瑄王妃,木晨兒的。於是,衆人很快便想到包子與木晨兒關係。
然後,有了第二天的又一番傳言:木晨兒在元宵節表白失敗,痛心欲絕,轉而下嫁王爺,卻慘遭王爺拋棄,她爲求一席之位,毀容而向王爺示愛,王爺心生憐惜終於接受了她。
這時,一代才子鍾逸軒幡然醒悟,卻追悔莫及。大文豪和大王爺情敵相見,在名仕會擦起火花,首先是鬥棋,然後是跑畫,鬥得雙眼通紅,最後大打出手。
無恥美人見狀,不忍兩個心愛的男人互相鬥毆,痛哭落淚。於是,瑄王賦詩一首:南山樓閣惹春風,獨怪伊人淚朦朧……口耳相傳間,國手王妃木晨兒身價百倍,才子王爺窮追不捨。
那是後話。
穆乃遺對京中韻事所知不多,猶豫了再三,還沒有決斷,轉向木晨兒笑問:“王妃,你意下如何?”
木晨兒咬牙切齒盯了他一眼,再先後盯了百里騅和鍾逸軒一眼。
若判他們平手吧,便宜了鍾逸軒。如果判鍾逸軒輸吧,銀子只是流入百里騅的口袋子罷了,自己丟了臉,什麼都撈不到。
若是判百里騅輸吧,不行,鍾逸軒這麼可恨,分明是一個大財主還天天喊窮,每次見面都坑蒙拐騙,一定要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可是,看見百里騅那個囂張的模樣,還把自己兩個包子的小債到處宣揚,心裡就不痛快!
“哎呀!”木晨兒不爽吐了一口悶氣,睨向穆乃遺禁不住脫口而出,“爲什麼要他們以我爲謎,你在圖什麼嘛?”
聽到這句話,於是,又掀起一番新的傳言:原來除了王爺和才子外,巫族的唯一傳人對木晨兒也是虎視眈眈的,爲了奪得美人,於是挑撥離間,讓王爺和才子外兩虎相爭,兩敗俱傷,他便可漁翁得利。
陰險!太陰險了!
穆乃遺正在欲哭無淚地困窘着,人羣后突然傳來一個凝練的女聲:“好熱鬧。”
是康王妃的聲音!
百里騅擡眸淡然看去,她終於肯露臉了。
今晚的名仕會是她一手操辦,一來籠絡文人,尋找可以爲她夫妻二人賣命的人;二來,融合資金,今天晚上,恐怕她已經發了一把大橫財。躲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才正式露面,來者不善。
衆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打扮得風姿卓越的康王妃慢步走來,目光先後落在百里騅和鍾逸軒身上,輕掃充王黨,而後帶着一抹優雅的笑容陰柔笑道:“十五弟和鍾公子可否暫停一下?武鬥的時間到了。”
百里騅和鍾逸軒輕作點頭,沉默不應。
木晨兒側頭看去,不知爲何,在他倆不約而同
點頭的時候,忽感兩人眉宇間似乎有點相似,難不成,他們還有血緣什麼關係?低想了一會兒,她自個搖搖頭,一個傲慢,一個自負,怎會不相似?與血緣無關。
衆人的腳步紛紛涌向高臺前邊去,紅衣男子把四張方桌合成兩張,分別放在左右。康王妃慢步走上去,微笑道:“規矩跟往年一樣。”
百里騅邁前半步,走到鍾逸軒身邊,沒有焦距睨向前方若有意味冷冷低念:“多謝你的款待,讓本王在地獄差點樂不思蜀。”
鍾逸軒把落在木晨兒身上的目光收回來,雙手負後,輕彎嘴角淺笑道:“王爺若不是想捉到鍾某的把柄,怎麼會誤食毒藥?與人無尤。”
百里騅淡淡道:“難得鍾公子如此坦白。”
鍾逸軒陰下眸色,嘴角含笑不以爲然道:“盡興而已,還望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百里騅冷笑應聲,旋即把目光落到臺上的康王妃身上,很快,他又忙轉移目光去尋找那個不知道往哪去的人兒。
一會兒,才發現她跟穆乃遺到一邊去了。百里騅的眸色稍微沉下定格在穆乃遺身上,這人總是有意無意靠近木晨兒,到底在圖什麼?
“哎,”木晨兒搖了搖穆乃遺的手,興致勃勃問道,“什麼是武鬥?什麼規矩?”
穆乃遺側頭看她,輕聲道:“待會,會從木箱裡抽出一個竹籌來,誰對上號了,誰就要上臺接受十個人的輪番比試。”
木晨兒聽着忽感胸口拔涼拔涼的,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被抽中的不是贏大獎嗎?爲什麼是那麼的悲催呀?
穆乃遺在她耳邊小聲補充:“這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誰被抽中了,而且連過十關,從此,即使不是平步青雲,也是入僚入幕,一生無憂。很多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很多人等就好。”木晨兒自我安慰地笑笑,再扭頭往臺上看去。
隔在人羣外的百里騅看見二人在“咬耳朵”,心裡的惱火莫名升溫。這個女人,真的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婦德!
康王妃在兩個紅衣男子捧來的木箱中抓了一會兒,最後抽出一根竹籌來,她看了看,微笑念道:“十八號。”
“……”木晨兒驟感平地一聲旱雷打落頭頂,六合彩從來沒中過,爲什麼中了這萬中無一的悲催竹籌!
她剛想把手中的竹籌塞到穆乃遺上手,穆乃遺卻早已被其他人衆志成城地拉到一邊去。
他們空出一個小空地來,獨留木晨兒在中 央,歡呼喊道:“瑄王妃!才女!瑄王妃!才女!”
木晨兒欲哭無淚地咬咬脣,巴巴地往百里騅和鍾逸軒地看了一眼。
二人倒是十分合拍,一臉愛莫能助搖搖頭,繼而索性轉移目光不看她。
“原來是弟妹,這下可精彩了。”臺上的康王妃陰柔笑道,“請上臺吧。”
木晨兒咬緊牙根,硬着頭皮往臺上走去。
兩個男子搬來一張長桌,桌上放了十杯酒。康王妃走到木晨兒旁邊微笑問道:“弟妹,你知道規矩吧?”
木晨兒連忙搖搖頭,在心裡默默唸叨:我可不可以馬上滾下去?
康王妃指着剛纔的木箱,陰柔笑道:“待會你從木箱裡抽出十根竹籌,跟他們對上號的,就是你今天的對手。”
頓了一會兒,她再指向長桌上的十杯酒說:“按照規矩,如果你拒絕一個對手,便自罰一杯酒,如果拒絕十個,便自罰十杯。至於所比試的內容,由在場的人一起來決定。”
“呵呵……”木晨兒僵笑,扭頭看了看長桌上的十杯酒,喝酒,從來沒有試過。
而且……
“……”木晨兒驟然滿臉黑線,那酒的名字多打擊人呀!
每一杯酒都粘着一張紙條,是酒的代號——無才,無學,無識,無膽,無情,無用,無魂,無知,無臉,無恥。
如果把這十杯酒喝下去,挖十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還是不足以洗去恥辱!
不成功,便成仁! щшш▲тTk án▲¢Ο
康王妃看着木晨兒哭笑不得樣子,陰柔笑道:“弟妹,你是我們葉城的第一才女,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哦,請!”
木晨兒咬咬牙,扭頭看了一眼臺下的百里騅——我們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我現在可是扛着瑄王妃的名義站在這裡,我丟臉即是你丟臉,你還悠哉些什麼?
百里騅微微淺笑,愛莫能助聳聳肩,讓她愛耍嘴皮子,就該得個教訓。
木晨兒不悅努了努嘴,硬着頭皮從木箱裡抽出一根竹籌來,“考試科目”也不能自己定,這下死定了。
康王妃拿過她手裡的竹籌笑念:“七號。”
木晨兒忙放眼看去,如果碰上一個比自己更差勁的人,或許能糊弄過去。
但是,看到走到跟前的人,她徹底挫敗了。
敢問,這是他們皇家另類的家庭聚會嗎?
“原來是十一弟。”康王妃笑笑道。
越王抱拳看向木晨兒,冷笑道:“弟妹,領教了。”
“呵呵……”木晨兒笑得更苦。
康王妃再轉向臺下問道:“第一局,比試什麼呢?”
“對弈!”臺下的人竟然衆口一詞喊道。
聽說她是鍾逸軒的師父,看見鍾逸軒跟國手瑄王打成了平手,於是,他們一直盼望着見識一下她的棋藝。
結果,機會來了。
木晨兒已經無力改變自己的笑姿,任由這個表情機械地僵硬着。
爲何?都怪自己的嘴巴惹事,愛出什麼風頭!
下一刻,她愣住了,看見臺下的人紛紛在忙和什麼來着,不一會兒,靠向她那邊的長桌堆滿了各色的珠寶。
敢問,這是變相賭博麼?
木晨兒儘量讓自己的小心肝一下一下淡定地跳動,但是,淡定不了!
她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容,扭頭看向康王妃問:“他們在幹什麼?”
“下注,若你接了挑釁,而且贏了,他們就可得十倍之利。”康王妃盈盈笑道,“反之……”
“反之?”木晨兒瞪大貪婪的雙眸,她最希望聽到反之則盡數歸她自己!
不料,康王妃陰柔笑道:“反之,歸我。”
“……”木晨兒無語,自己由頭到尾只是一個跳樑小醜,劃破臉皮供你們自娛自樂!
另一個無語的是越王,竟然沒有一個人往他身上押注!
木晨兒掃看了一眼臺下羣情洶涌的人,看他們似乎把身家性命都給押上去了,雖然很感激他們的支持,但是,如果一個不小心輸掉了,恐怕,以後走在路上會被人追砍!
她扭頭看了看越王,沒有被下注的他正殺氣騰騰地往自己這邊盯來,看他的樣子,是要狠幹一場了。
“開始!開始!”
臺下的歡呼聲越發激動昂 揚。
康王妃轉向木晨兒微笑道:“弟妹,開始了沒?”
木晨兒咬咬牙,隨即揚起手來。
臺下的歡呼聲瞬間安靜下來,滿目期待地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