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木晨兒見勢不妙,藉助百里辰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爬到馬背上。
木晨兒纔剛坐穩,百里騅隨手扯下腰上的玉佩打到馬屁股上。
“籲!”馬前蹄揚起,驚叫一聲疾奔而去。
“啊……”木晨兒倉惶喊了聲,差點沒摔下去。
百里辰眸色一緊,正欲翻身上馬。
百里騅一腳把他踹了開去,凌厲翻身越步,穩穩落到馬背上護住受驚的木晨兒,揚聲道:“十哥,這馬,我代你看管着。”
“咳……”百里辰揉了揉疼痛的胸口,不爽爬起來。
滬王走到他身邊,看向在疾馬狂奔的兩人若有意味問道:“十哥,我覺得這弟妹跟啊騅挺般配的,真性情。”
百里辰不以爲然說道:“她的確不錯,但是,你認爲她有能力駕馭後宮的爭鬥嗎?她這性子,只適合在民間。”
韓王點點頭說:“嗯,趁他們現在的感情並不是很深,而且,她還是處 子之身……長痛不如短痛的好。啊騅需要一個更有背景和能力的女人輔助他。”
坤王低想了一會兒,試探問道:“可是,他們是新婚燕爾,如何能分開他們?”
百里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說:“找一個人把她騙走,一個變心的女人,相信,啊騅也不會稀罕。”
“美男計……”幾位王爺不約而同陷入了沉思,再把目光落到百里辰身上。
百里辰冷白了他們一眼說:“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兄弟。如果由我出手,啊騅就是斷了手足還沒了衣服,他會崩潰的。”
滬王勾起一抹陰損的笑弧道:“看來你已經有中意的人選了。”
百里辰笑笑點頭。
臻王會意道:“嗯,鍾逸軒的確是最佳人選。”
百里騅帶着木晨兒在馬場裡悠轉了一圈,垂下眼眸問:“怎麼突然想學射箭呢?”
木晨兒擡起眼眸理所當然說:“學會了,他欺負我的時候,我就能還擊了。”
百里騅輕嗤笑道:“以十哥的身手,就算你再苦練十年,也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弓和箭就像是他多出來的一對手,運用自如,無人能敵。”
木晨兒吐了的吐舌 頭說:“不瞄準他,還有別人呀。”
“……”百里騅滿臉冷汗白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還想對付我?
頓了一會兒,他微微笑說:“晨兒,過幾天,我想帶你回家省親。”
木晨兒迷惑擡起眼眸看他。
百里騅垂下眼眸溫笑道:“我還沒正式帶你回去看看,雖然我跟大將軍政見不合,但是,他畢竟是你父親,我不想讓你爲難。”
木晨兒連忙搖搖頭說:“無所謂的,我不認識他們。”
“嗯?”百里騅眯起眼看着她。
木晨兒嘖了嘖舌,忙低頭說:“我的意思是……我失了憶,回去也不認得他們。”
百里騅聽見她這話,又會想起她醉酒說的話,心頭多了一絲忐忑不安。
他已經派人到處尋找穆乃遺的蹤跡,但是,穆乃遺卻像人間蒸發一樣,毫無音訊。
“沒關係,我也不認得,露個面而已。”百里騅笑笑道。
他已經派韓林查探過了,當日木晨兒失足落水應該是有人故意把她引 誘到湖邊的,還有她出嫁的前三天,她的貼身丫鬟突然死亡,恐怕另有端倪。
而且,她多番被刺客追殺,若說是他的政敵,恐怕也沒有那麼猖狂。
將軍府內,誰要將她置於死地?
難不成這丫頭失憶之前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找來了殺身之禍?
此人若不揪出來,恐怕就算派最多的暗衛保護她,她的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
“弟妹!”百里辰揚着手中的弓弩吆喝一聲,“你還要不要學箭?”
木晨兒轉頭過去笑笑說:“學!但我不跟你學!我要跟百里騅學!”
“喔?”身後的百里騅笑笑道,“我的箭術跟十哥的相比較,差遠了。”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道:“他的箭術厲害一些,但是,你的腦袋厲害一些。跟你學的箭射 出去,敵人傷得一定慘痛些!”
百里騅滿臉感動說道:“我家晨兒的腦袋終於見長了!”
木晨兒扭頭向後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責問:“說什麼呢?”
隔日
木晨兒突然收到了一把相思琴。
明依左右看了幾眼,回想道:“這把琴好像是表少爺的,是由玄音大師所贈,表少爺只看了幾眼,就沒有再碰過了。”
“鍾逸軒的相思琴……”木晨兒輕輕碰了一下琴絃,心頭泛起一絲莫名的澀意。
想起昔日的傳聞,說鍾逸軒的畫中多了一把相思琴,還把她畫中的寓意說得神乎其神,她只當笑話聽過便算了。
“小姐……”明依在她耳邊輕輕道,“你……心裡還有表少爺嗎?”
“嗯?”木晨兒回過神來納悶了一下,再搖搖頭笑道,“那個自命風 流又自戀的人,只不過想多一個瘋狂的粉絲而已,我不會上他的當。”
午後,木晨兒不經意來到了西廂的院子裡,她走到樹下,那日未完成的棋局還留在這裡,他說要保留着,她便讓人保留着。
想起那把相思琴,想起在松樹下撫琴的他,再想起離別時他說的那番話,他說,他這一生做了三件最後悔的事情,那三件事情卻都如她息息相關。
尤其是他最後那個目光,縈繞着無限的失落和遺憾。
感覺很複雜,像泡在溫水裡的茶葉,欲展難舒,特別難受。
木晨兒輕點着其中一顆黑子喃喃道:“你到底在圖什麼,走得一點也不灑脫,讓人不得安生,鍾逸軒,你果真不是一個好人。”
“咯囉……”鍾逸軒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點聲響。
木晨兒愣了一下扭頭看去,聲音卻沒有了,她皺了皺眉頭,走過去試探問道:“表哥?是你?鍾逸軒?你回來呢?表哥……”
喊了幾聲,屋子裡仍舊沒有反應。
她伸手過去,正欲把門推開,但突然想到一些靈異事件,她心頭怯慌,連忙踮起腳尖轉身開溜。
“是我……”
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木晨兒心臟無力地顫抖了一下,差點沒撲跪下去。
反應過來後,她愣了一下,穆乃遺?
木晨兒把門推開,看見坐在桌子前的穆乃遺,微微愣了一下說:“穆公子,你怎麼在這?”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你不遲而別好些日子,怎麼跑到鍾逸軒的房間以靈異的方式出現?
穆乃遺沒有馬上回應她,他低眸沉思了一會兒,再擡起頭來說:“晨兒姑娘,你可願意隨我離開葉城?”
“……”木晨兒沒反應過來。
穆乃遺站起來懇切說道:“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曾想過,派人把你擄走;亦想過,直接把你打暈帶走;或者撒謊把你騙走,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木晨兒風中凌亂了。
敢問,今天是幹嘛呢?
先是鍾逸軒莫名其妙地送來一把相思琴,再是穆乃遺這番
好像表白但又不似表白的話。
傳說,謠言,莫非,是真的?
王爺,才子,巫族後人都淪陷在木家二千金手裡呢?
木晨兒不敢太自戀自己的魅力,試探問道:“你……爲什麼要我跟你走?”
穆乃遺沉默了一陣子說:“因爲,我想離開葉城。”
木晨兒扯了扯嘴角微笑問道:“你想離開葉城,跟我有什麼間接直接關係?”
穆乃遺溫聲道:“我說過,你很特別。你若不離開,我也邁不出葉城半步。你我性命相連,只有你願意離開,我才能得到新生。”
“慢着!”木晨兒撅起眉頭,打量着他,納悶問道,“你我性命什麼時候相連呢?”
穆乃遺看着她沉默不語。
木晨兒幾乎可以確定了,他肯定不是在表白!
至於鍾逸軒,他肯定是在惡搞!
穆乃遺繞過桌子,神情略帶迫切上前來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不出三個月,你的靈魂便要再一次離開這具身體。現在日期將近,你還要留下來嗎?”
木晨兒指尖微動,緩慢擡起頭來問:“我若走了,靈魂就不會出竅嗎?”
穆乃遺輕作點頭,若有意味說道:“只要離開這裡,哪怕是暫時離開,過了這段日子,便可相安無事。”
木晨兒輕蹙眉心,微咬下脣,沉默不語。
穆乃遺稍帶急切說:“若你捨不得葉城,捨不得瑄王,兩個月後,你可以再回來。”
“你讓我想想。”木晨兒輕聲道。
穆乃遺點點頭,再謹慎提醒:“此事萬萬不能讓瑄王知道,否則他斷然不會讓你離開了。”
“嗯。”木晨兒點點頭微笑不語。
木晨兒回到院子裡就看見百里騅在逗弄瓦缸裡的小烏龜。她輕挽嘴角淡笑說:“喂,你怎麼欺負我的百里王八?”
“……”百里騅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百里王八?她在罵誰呢?
百里騅扭頭看向走來的她,戲謔笑道:“回來沒看到你,就欺負一下下跟你相似的王八。”
“你纔像王八了!”木晨兒氣急敗壞反駁。
百里騅轉過身來,笑笑問:“到哪去呢?”
木晨兒回想起穆乃遺的話來,澀澀笑道:“就在府裡到處走走。”
百里騅走到她跟前,輕挽她的髮鬢微笑道:“把你悶着了吧?晨兒,我想把小瑩接出宮來,你替我照看她好不好?”
木晨兒愣了一下,沒應聲。
百里騅沉沉吸了一口氣,稍帶幾分憂心說:“近日宮中形勢緊張,我不想影響到她。”
木晨兒低想了一會兒,再咧起嘴角笑笑道:“嗯,沒問題。”
百里騅微微舒了一口氣。
木晨兒連忙說道:“要不我帶小丫到其他地方遊玩一下。人見識多了,眼界開闊了,心結就能慢慢打開。” 見百里騅臉色有些不對,她抿抿脣掩飾笑道,“我……我知道你最近在辦大事,我和小丫出外走走,你可以專心辦事,不必爲我們的事分神。”
百里騅提起手來,輕撫她的臉說:“可是,我想每天回來的時候都能看到你,尤其是這陣子,晨兒,我想你陪着我。”
木晨兒心頭怦動,抿脣微笑問道:“天天都想看到我嗎?”
百里騅彈了一下她的眉心笑道:“看不到你,心裡不踏實,滿意了沒?”
木晨兒微咬下脣低想了一會兒,點點頭笑道:“嗯,我留在葉城陪你,但是,我得開一間小店。”
“什麼小店?”百里騅好奇問道。
木晨兒詭秘笑笑說:“暫時不告訴你。”
百里騅瞪了她一眼,淡笑道:“好,你喜歡就做,開店的銀子問管家要。”
木晨兒努了努嘴,側目看着他問:“一分一毫的支出還是要經你同意,對不對?”
百里騅理所當然笑笑,雙手覆到身後,淡笑道:“這樣吧,如果你這次沒有虧損一文錢。從此以後,王府的錢隨你怎麼花就怎麼花?”
“不可食言!”木晨兒揚起賊賊的笑容道。
百里騅勾住她的大拇指壞壞道:“但是,如果你虧了那怕一文錢,就不能再惦記那顆該死的天上星星。”
木晨兒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臉頰紅透,垂眸笑道:“你還是想想怎麼把星星摘下來吧!”
第二天,木晨兒來到西廂,她看了看等候已久的穆乃遺,鄭重說道:“我想過了,我要留下來。”
穆乃遺急了一下,走到她跟前問:“爲什麼?”
木晨兒把目光落到別處,若有所思輕念:“我想陪着他,我答應了,一直陪着他。”
穆乃遺搖搖頭,急切道:“你若真想長久陪伴着他,就不應該只爭朝夕!”
“你們都說形勢嚴峻!我也知道形勢很嚴峻!你們都要針對着他!我怎麼知道,我一個轉身之後,他還在不在?”木晨兒驟然紅了雙眼,神情略帶激動反駁,,“我不要他在最需要我的時候,卻孤零零一個!”
頓了頓,她眼圈酸澀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爭奪什麼,我只知道,他回家的時候,只想看我好好吃飯!”
穆乃遺狠握拳頭盯着她,沉默了一陣子,他才緩和了情緒,微笑道:“我尊重你的決定,希望你是對的。你說過,不相信命。一個相信命的人,卻只想逃避,是錯的。”
“穆公子……”木晨兒輕輕喊了聲,說不上話來。
穆乃遺溫婉笑道:“我得辦自己的事情去了。好好保重。”他走了兩步,眸色微斂,意味深遠笑道,“希望……還有機會跟王妃繼續完善那妃行棋。”
木晨兒轉過身來,他已經不在了,她走到門口氣急敗壞低念:“走就走,幹嘛煽情,一個一個都不讓人安生,我木晨兒好欺負是不是?”
翌日
綜合之前湊辦婚事所得的資料,再好好梳理一下,木晨兒大概摸清葉城內媒人以及待閣閨中的初步動向。
她把所得資料收藏起來,再扭頭看向明依和小玉瑩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先到外面視察一下地形,找一個適合的地方作爲營業地點。”
明依不太明白她要做什麼,只得點頭。
坐在一旁的小玉瑩側頭問道:“小晨姐姐,你今天真的要出門嗎?”
木晨兒理所當然點點頭。
小玉瑩雙眸顯露神秘之色,淡淡道:“小丫給你算了一下,今天你不宜出門,否則會倒大黴的。”
“……”木晨兒冷汗潸潸地看着她,不到八歲的娃玩算命?纔看了幾天的星宿就在這裡大言不慚。
木晨兒本着每一個學生都是牛頓的原則,笑笑問道:“若小晨姐姐今天非出門不可,小丫可有趨吉避凶的辦法?”
小玉瑩煞有介事說道:“小晨姐姐命格屬木,與火相沖,水火相剋,水能生木,只要今天不要碰鮮紅色的東西,而且隨身攜帶一個水袋,應該能逢凶化吉。”
好專業的趕腳。木晨兒眯眼笑笑,再點頭說:“好,都聽你的,我們出發吧。”
小玉瑩搖搖頭說:“小丫命格屬火,今天不宜與小晨姐姐一同出門。”
“那
奴婢呢?明依連忙問道。
小玉瑩淡淡看了她一眼說:“你命屬土,可以保護小晨姐姐。”
木晨兒無奈笑笑說:“好吧,我和明依姐姐出去逛一下,你乖乖留在這裡繼續研究星文地理,我們很快就回來。”
轉過身,木晨兒無奈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用一首兒歌毒害了一個懵懂兒童,害她終日沉迷江湖相士之說,罪過,真是罪過!
明依隨着木晨兒在街上悠轉了好一會兒,再試探問道:“小姐,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嗎?”
木晨兒搖搖頭,打量着街道兩邊的商鋪,說:“這個時代的人比較保守,我這個小店呢,恐怕會衝擊到他們某些人的傳統觀念,所以,需要的地方不能太招搖,也不能太隱秘。”
而且她想過了,在這裡開一間婚慶公司也有點不靠譜,因爲他們這裡的婚宴大多都是父母一手包辦,由私媒或者官媒全權代理,若要找她的婚慶公司,得需要一些思想稍微開放一點的人。
如果一天天等下去,早晚會虧死的,到時候財政大權就被百里騅狠很掐在手裡了。
所以,她決定了,從婚慶公司改爲公關公司,只要能掙錢的任務都可以接,包括壽宴、什麼文人聚會的。
除了找一件合適的店面,還需要找一批合適的員工,這纔是重中之重。
另一邊,穆乃遺帶着小玉瑩悄然跟在木晨兒和明依的後面。
“公主,該說的都說了嗎?”穆乃遺再一次謹慎問道。
小玉瑩白了他一眼冷冷說:“你教我說的,我都說了。”她再往木晨兒的方向看去,略帶埋怨喃喃道,“可是,小晨姐姐很可惡,竟然真的不相信我說的話。”
穆乃遺輕輕舒了一口氣,勸慰道:“她不相信星象之說,公主莫見怪。”
“小姐……”明依追在木晨兒的身邊,把水袋遞給她說,“你還是把它帶在身邊吧,小公主說了……”
“明依,不必杞人憂天了。”木晨兒擺擺手,不以爲然笑道,“如果真的惹火上身,一個水袋能起什麼作用?”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飄過一件異物,木晨兒本能就把它給抓住了,拿到跟前一看,才知道是一塊豔紅的絲巾。
“紅色的……”明依驚喊一聲。
“小心!”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她倆不約而同扭頭看去,看見一輛載滿餿水的木頭車往這邊滾下來,主僕二人就這樣傻愣着,忘了反應。
躲在一旁的小玉瑩忙抓着穆乃遺的衣袖戰戰兢兢問:“小晨姐姐會平安無事嗎?”
穆乃遺輕作點頭道:“我已經安排了……”
話音未落,突然紅影閃過。
小玉瑩瞪大雙眼看去,只見一個紅衣男子以極其快俊的速度一手挽着木晨兒的腰,一手箍着明依凌空躍起,躲開滾來的木頭車,再輕輕一躍,落到地面上。
穩定腳跟後,男子隨即收回手並倒退兩步。
明依餘驚未定,木晨兒機械地扭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男子。
此人長得頗爲英俊,五官輪廓突出,似乎不是葉城的人,但是,他晦暗的眸底縈繞着淡漠冷厲之色,似乎不太願意與人親近,然而,他卻出手相救,證明此人的外表與內心是不一樣的。
令木晨兒最好奇的是,這位冷冰冰的男子竟身穿一襲火 熱的紅衣,敢問,他今天是辦喜事呢?還是他的內心跟他的外表真的很不一樣?
據她瞭解,像他這種冷漠之人,應該穿一襲黑色的衣服比較適合。
罷了,只是看他幾眼罷了,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
男子見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冰冷的眼裡多了一絲淡漠的不悅,傲然拂袖走去。
“哎……”木晨兒急切喊了聲。
男子眉峰冷皺,沒有迴應她的意思,仍邁步向前。
“這東西是你的嗎?”木晨兒試探問道,面對這傲嬌的冷麪人,她還真不想多問,但是,東西在自己手裡,不得不問。
男子頓了頓腳步,遲疑了一會兒,仍沒有回頭的意思。
木晨兒跑到他跟前,把拽在手裡的紅絲巾遞給他問道:“這是你的東西嗎?”
男子皺了一下眉頭,翻眼打量了一下她,再盯了一眼她手上的紅絲巾——這是女人的東西。
木晨兒見他不說話,眨眨眼理所當然說:“我看見你穿的是紅衣服,跟它有點相似,所以,想問一下是不是你的。”
明依反應過來,連忙走過去拿過木晨兒手裡的紅絲巾,直接塞到男子的手裡,再轉向木晨兒急切:“小姐,你不能再碰豔紅的東西了,危險!”
木晨兒嗤笑一聲,不以爲然說:“這是意外。”她再指了一下紅衣男子說,“救我們的人不也是紅色的,誰說紅色衝我了?不能迷信!”
紅色的?紅衣男子被她這個簡而概之的說法給雷到了。
明依抿了抿脣,忙把手裡的水袋塞給她說:“小姐,你還是拿着吧,免得又有飛來橫禍了。”
“這還是給有需要的人吧。”木晨兒無奈嘆了一口氣,直接把水袋塞給紅衣男子,然後拉着明依轉身走去說,“時辰不早了,我們還得回去看小丫了,不能再耽擱了。”
“姑娘……”紅衣男子冷冷道了聲。
木晨兒愣了愣,止住腳步扭頭看向他。
紅衣男子見她雙目透露着迷惑之色,淡漠道:“你……還沒道謝。”
木晨兒愣眨眼眸,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還不走,原來是在等這個。
她折回去笑笑道:“你把手伸出來吧。”
紅衣男子迷惑愣了愣,把拽了紅絲巾和水袋的手伸出來。
木晨兒好不容易翻出兩個銅板來,眯起眼笑笑說:“雖然我和明依的小命都很值錢,但是,今天出門沒帶多少銀兩,你莫見怪。”
說着,她往他放滿東西的手塞了兩個銅板,微微一笑,轉身走去。
“……”男子欲哭無淚扯了扯嘴角。
敢問,他喊住她,是這個意思嗎?
他要的只是一聲“謝謝”罷了!
他本來也不想說些什麼,轉頭便走。
但是,見這主僕二人一個勁往自己手上塞東西,還說一些完全把他忽略在一旁的話,他才提醒一聲,讓她記起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說一聲“謝謝”罷了,她完全把剛纔的事情拋之腦後,也可以原諒。
但是,沒想到這女人那麼庸俗,竟然拿錢來打發他!
不,是那麼可恨!
竟然拿兩個銅板打發他!
他是什麼人?平時掉了幾錠銀子,眼皮眨也不眨一下,竟然被她拿兩個他向來不屑一顧的銅板給打發了!
他伸出手來,只是讓她把東西拿回去,沒想到她還多塞兩個滿帶恥辱的銅板!
“……”躲在某處的小玉瑩和穆乃遺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看見某男風中凌亂的樣子,他倆只能在心中爲他默哀一聲。
一會兒,小玉瑩扭頭盯着穆乃遺質問:“這個人就是你派來救小晨姐姐的?爲什麼他要穿紅色衣服?若是這樣,小晨姐姐怎麼會相信紅色會跟她相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