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騅皺了一下眉頭,睨向他道:“既是謠言,何來真假?”
席中珉王戲謔道:“聽說日前,十五弟在這個地方被一個醜女當衆表白。”
“……”百里騅皺起的眉頭足可以夾死蒼蠅,下意識用眼角餘光盯着始作俑者的人兒。
“咳……”木晨兒猛然被嗆了一下,敢情,這羣王爺吃飽了盡聽八卦的嗎?
“小心點。”百里騅輕輕拍打木晨兒的後背,卻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低念,“都是你的錯!”
席中越王隨聲附和:“還聽說十五弟被拒絕後,殺氣凜然,把整一條大街上的百姓都給嚇跑了。真可惜呀,難得十五弟覓得一佳人,還恰好被拒絕了,而且還在今天我們見面的地方,沒有湊個熱鬧,遺憾!莫大的遺憾!”
木晨兒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這是什麼哥哥,明張目膽地落井下石。
那意味就是:好弟弟,你有什麼傷心的事情讓我們一起高興一下。
嗯,看來百里騅的人品的確有問題,否則不會處處被人“羣毆”。
康王妃掩脣戲笑:“如此傲氣十足,不甘作妾的青樓女子,的確讓人求而不得,難怪十五弟對她癡迷。”
木晨兒抿緊雙脣,悻悻扭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沒有生氣,很平靜,彷彿在聽別人的笑話。或許已經聽慣了這些挖苦的話,練就了百毒不侵的強大接受能力。
康王寵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再睨向百里騅戲謔問道:“十五弟,是那青樓女子入你的眼,還是你身旁的才女入你的眼?”
“晨兒還留在本王身邊,自然是她好一些。”百里騅說着握起木晨兒的手。
木晨兒錯愕地愣了一下,大哥,演戲不用太投入!
百里騅緊握着木晨兒的手稍微高舉起來,稍稍沉下眸色掃過席中每一個人,語氣低沉而緩慢鄭重說道:“各位叔叔嬸嬸、哥哥嫂嫂,你們看真切了。她無德無能,無才無情,既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會吟詩作對。”
“……”木晨兒汗顏,這傢伙果然是
跟鍾逸軒在同一個茅坑出來了,不給僧面也給佛面,至於踩得那麼盡嗎?
“但是,”百里騅話音一轉,把目光落到木晨兒身上懇切道,“她就是我百里騅的瑄王妃。”說罷,他轉過頭去拋出一個銳利的鋒芒,不可置疑的意味盎然欲出。
木晨兒心頭莫名地顫跳,複雜的情愫藏着一絲暖意翻涌而起。雖然知道他這番信誓旦旦的話只是敷衍他們,但她還是感激。
“你們都見識過了,晨兒受驚,本王得帶她回去壓驚,恕不奉陪。”百里騅說罷,挽起木晨兒手轉身走去。
木晨兒扭頭看了看他沈練剛勁的模樣,這男人字字慷鏘有力,說話做事從不含糊,堪有泰山壓倒之勢。
“啊騅請留步。”
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百里騅止了止腳步,緊握木晨兒的手稍稍加大了力度。
木晨兒扭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五官端正,國字臉,略顯胖,嘴上長毛,顯得有幾分成熟老練。
百里騅沉了沉氣,扭頭問:“寧皇叔有何要事?”
寧王端起手中的酒杯沉聲道:“我和你的其他幾位皇叔在趕來葉城的路上,偶得一神石,正好帶來給你欣賞一下。”說罷,他擊了擊掌,隨後就有四個僕人擡着一塊石頭進來。
這石頭長得很奇怪,墨黑色,豎立,差不多一米高,既似弓亦似月亮,上下兩足不相連,懸空的中間卻憑空漂浮着一塊金箔。
石頭擡到桌子前,木晨兒看真切了,這懸浮的金箔沒有被任何東西牽連着。她側眸看了看百里騅,見他在看到金箔的瞬間臉色瞬間凝重了。
寧王緊接着說:“啊騅,你向來聰明,可明白這神意所指?”
百里騅握了握拳頭,緩緩鬆開,勾起一抹淡然笑弧道:“寧皇叔,啊騅向來不信鬼神之說。”
“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寧王詭秘笑道,“否則,你如何解釋這神石上爲何有漂浮的金箔?”
康王沉聲說道:“金箔的意思明瞭,陛下
該立太子了。十五弟,你身爲王爺之首,該提醒陛下,早立太子。”
百里騅不以爲然道:“陛下正值壯年,立太子一事,不宜操之過急。”
左列的易王緊接道:“陛下雖正值壯年,但是,自從穎貴妃去世後,陛下百病纏身,難以料理朝政,誰敢保證……”
“易皇叔,”百里騅沉沉喊了聲,睨向他冷聲道,“小心禍從口出。”
木晨兒左右看了一下爭論不休的人,實在難懂,立太子一事不該去糾結皇帝嗎?爲何纏着百里騅不放?
福王冷冷笑道:“十五弟,你遲遲不讓陛下立太子,莫非,想取而代之?”
“胡說!”百里騅沉聲反駁。
珉王隨聲附和:“現在神意已顯,上天諸神看不慣十五弟你的所作所爲,在衆王齊聚之時,下達神意,命令你提醒陛下早立太子,你還想有違神意嗎?”
百里騅正欲反駁,無意流轉眼眸,看見那不安分的人兒的舉動,驚喊一聲:“晨兒!”
這傢伙竟這麼大膽,敢把金箔從石頭上拿下來了!
木晨兒被他的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悻悻舉起拿在手裡金箔,苦笑說道:“這上邊的字眼太小,我只是想拿過來看一下。”
百里騅無語盯着她。
“弟妹,你竟敢褻瀆神意!”百里辰凝重責備。
木晨兒撅起眉頭白了一眼這個差點把自己射死的人,不爽反駁:“這哪是什麼神意?”說着,她扭頭往百里騅看了一眼,直接從他頭上扯下幾根髮絲。
“嘶……”百里騅捂着一陣吃痛的腦袋,不爽地瞪了她一眼,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木晨兒把他的髮絲放到石頭月型的空缺處,他的髮絲上下浮動了一下便定格在中間。
她再掃看他們問:“難道這也是神意嗎?”
席中好幾位王爺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她隨手扯過百里騅的玉佩放上去,玉佩也跟着懸浮起來了,她揚起嘴角,睨向他們微笑問:“這也是神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