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啞言無語,突然發現他頭上多了天使的光圈,如果世界上多幾個這樣的人,那該是多麼的美好燦爛。
最後,她把他的銀票推回去,微笑說:“我開玩笑而已。我最缺錢,也不會白要別人的。”
青衣男子收回銀票,忽地笑笑說:“若姑娘真的要了去,我只當施捨給了乞丐。現在,我卻多了一個朋友。”
“……”木晨兒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原來他的試探,幸虧自己只有一點無恥,否則就被他鄙視了。
青衣男子忙收了收笑意,顯得有幾分緊張,抱歉問道:“姑娘,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木晨兒微微笑說:“如果我說,幸虧你懂得測試我,否則我不會跟一個白癡的好人交朋友,你會不會生氣?”
青衣男子舒顏一笑,歡喜道:“姑娘說話很風趣。在下穆乃遺。”
“噗!”木晨兒頓時把含在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青衣男子愣了愣,好奇問道:“姑娘認識在下?”
“你叫……木乃伊?”木晨兒驚乍問道。
青衣男子微笑點頭。
木晨兒使勁憋住笑意,但還是忍不住撲哧低笑了出來,抖肩笑道:“竟然有人叫木乃伊!呵呵……木乃伊!”
“……”青衣男子無語地看着笑得強仰後翻的她,忽地沉了臉色道,“姑娘,可笑麼?”
木晨兒見形勢不對,竭力忍住笑意,捂住嘴巴搖搖頭。
青衣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帶幾分凝重說:“我不知道姑娘爲何笑得如此高興,但是,這名字是我已故的母親給的,希望姑娘能尊重我母親。”
木晨兒忙嚴肅起來,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青衣男子略帶抱歉,微笑道:“是我太嚴肅了,姑娘莫見怪。讓姑娘緊張了,倒不如,我給姑娘出一道燈謎,如何?”
木晨兒抿脣淺笑,向大街左右看看,再把目光轉落他身上,笑問:“你給我出燈謎?可有獎品?”
青衣男子環顧了一圈大街,微笑道:“若姑娘能猜出來,大街上有的,你可隨便選一樣。”
木晨兒驟然眼前一亮,激動問道:“一題一件禮品?”
“無妨。”青衣男子微笑道。
百里騅若有所思獨自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韓林趕過來後,他就讓他把木慎兒送回去。
至於那個姻緣樹,沒有看,突然不想看了。
他認識木慎兒的時候,以爲她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但是,剛纔她卻爲了一件衣服去推開一個孩子,毫無憐惜之情。
而且,她剛纔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她是故意來這裡碰他和木晨兒。
掩飾,總感覺她剛纔的言行舉止都在掩飾她本性似的。
木慎兒,到底是怎樣的人?
當日見到的他,是真實的她嗎?
今日見到的她,是真實的她嗎?
他心頭多了一絲忐忑不安的,若真想木晨兒說的那樣,如果認定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好,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厭惡的人,那該怎麼辦?
木晨兒當初爲什麼那樣說?難不成,她知道木慎兒是怎樣的人?
百里騅輕輕搖頭,再往大街上環顧了一圈,喃喃道:“木晨兒那丫頭到哪去呢?該不會回府了吧?”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了在榕樹下小聲說大聲笑的兩人。
纔不到半個時辰,她竟然轉眼跟別的男人在樹底下嘻嘻哈哈!這女人懂不懂什麼叫婦德!
“好!
你猜不出來!”木晨兒激動地拍了拍掌,青衣男子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木晨兒興奮地往大街的貨攤掃視過去,物色中一樣東西,揚手笑道:“這回我要……啊……”
她還沒說完,手腕就被鉗住了,整個人被拉了起來,驚魂未定地被拖着走。
“跟我回去。”百里騅眸色冷沉道。
“吖……”木晨兒聽喊了聲,忍着腳上的痛踉蹌追在他身後,不悅問道,“你幹什麼?趕緊放手!”
青衣男子快步追上去,攔截在百里騅跟前冷聲責問:“你什麼人?趕緊放開晨兒姑娘!”
百里騅冷嗤一聲道:“我是她夫君。”
青衣男子愕然愣了一下,揚起的手緩慢握成拳頭放在身側,繼而把目光落在木晨兒身上。
百里騅盯着他着急的樣子,甚是不悅,冷聲問道:“如何,我現在可以帶她離開了吧?請讓開。”
青衣男子瞬即沉了沉臉,不以爲然說道:“你若是她夫君,爲何讓她獨自在街上行走?她差點被殺,腳弄傷了,你不聞不問,這是丈夫所爲?”
百里騅微吃一驚,忙扭頭看了看木晨兒,卻見她眼角有兩顆委屈的淚星,心坎處莫名泛酸。
“腳傷了?”百里騅忙蹲下摸到她的腳踝處,再揚起眼眸急切問道,“傷哪呢?”
“不用你管!”木晨兒忿忿道了句,一撅一拐向前跑去。
“晨兒你當心點!”百里騅急切喊了句,快步追上去將她抱起來,沉聲責備,“你跟我慪氣,何必拿自己的腳出氣?”
木晨兒紅了眼圈,慍悶別過臉去。
“趕緊回府給龔先生看一下,別鬧脾氣了。”百里騅輕聲道,走了兩步,他再扭頭看向青衣男子客氣說道,“多謝你替我照顧她。”
青衣男子搖搖頭,眼裡只有一絲無可奈何。
“我還有東西在那裡!”木晨兒急切指了指榕樹下說,“那是我的禮品!”
“不要了。”百里騅道了句,便抱着她走去。
“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替我說不要?”木晨兒不悅叫喊,使勁捶打他的肩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百里騅寒目一沉,盯着她冷冷道:“不許要。”
木晨兒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看着他威懾的寒目,頓感委屈,慍悶撅起眉頭,不語。
百里騅抱着她徑直走去。
出門的時候,她身上只有一點銀子,剛纔看了一眼樹下的那些東西,統統都價值不菲,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掏錢買的,最有可能是那個陌生男人的。
他可不要把一個陌生男人買給她的東西帶回家。
青衣男子還停在原地,看着那夫妻二人方向,思忖什麼,正出神。
“穆先生,讓你久等了。”
突然傳來鍾逸軒的聲音,青衣男子恍然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看向迎面走來的鐘逸軒,溫和笑道:“我也只是剛到。”
“王爺已經備下酒席。穆先生請隨我來吧。”鍾逸軒淺笑道。
青衣男子微笑點頭,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試探問道:“鍾公子可曾聽說過一位名叫木晨兒的姑娘?”
鍾逸軒頓時止住腳步,遲疑了一會兒,纔回過頭來淺笑問道:“她是我表妹,穆先生爲何突然問起她?”
“她是你表妹?”青衣男子先是一愣,下意識往木晨兒離開的方向看去,察覺到鍾逸軒的目光,忙掩飾心中所想,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剛纔在集市上碰到了,那姑娘挺有趣。”
“喔。”鍾逸軒若有意味
應了聲,下意識往青衣男子剛纔目光的方向看去,再收回目光前笑道,“嗯,我那表妹的確有趣,她今晚夜跑出來了,沒跟她遇上,可惜了。”
“她夫家是何人?”青衣男子試探問道。
鍾逸軒的目光忽然變得怪異,掂量了會,才淡然笑答:“瑄王爺。”
“竟是他……”青衣男子訝然念着,眸光漸變複雜難測。
鍾逸軒打量了他兩眼,試探問道:“怎麼呢?”
青衣男子莞爾搖頭笑笑,琢磨了會,再試探問道:“鍾公子可知道你表妹的生辰八字?”
鍾逸軒眸色微斂,脣畔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好奇反問:“穆先生爲何要我表妹的生辰八字?”
青衣男子微愣,知道自己唐突了,忙抱歉笑笑,搖頭說道:“沒什麼,鍾公子別見怪。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罷了,罷了。”說着,他向前走去,嘴裡還喃喃叨唸,“怎麼會這樣呢?真是奇怪。爲什麼會這樣?他們是夫妻呀……怎麼會這樣……”
鍾逸軒看着他神叨叨的樣子,眉頭輕皺,被這個人好奇可不是一件好事呀,該不會……他輕斂眸色,琢磨了一陣子,莞爾淺笑搖頭,快步跟上去。
瑄王府
龔先生給木晨兒接好錯傷的骨頭後,百里騅拿來藥酒坐到牀邊輕聲道:“把腳伸過來,我給你揉揉。”
“不——須——要!”木晨兒一字一頓說道,搶過他手裡的藥瓶,不悅低念,“我自己長着一雙手,不需要你假惺惺。”
百里騅看了看她慍悶的樣子,輕笑問道:“怎的,還在氣我沒有把你的寶貝帶回來?”
木晨兒咬了咬脣,沒有理會他。
百里騅拿過她手裡的藥瓶,倒了一點藥酒往她腳上抹去。
木晨兒慍悶推開他手,伸手去拿藥瓶。
百里騅躲開她的手,強行把她的腳拽過來,使勁給她揉 搓腳踝的腫傷,試探問道:“你認識那個人?”
“不認識!痛啊!”木晨兒使勁捶打他的肩膀,不爽吼道,“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不痛怎麼會好?”百里騅稍稍放了一點力度,再擡起眼看了看她慍悶的嘴臉問,“還在生氣呢?”
木晨兒強忍着心中的委屈,揚起眼眸直視他的雙眼,冷聲道:“王爺習慣了虛僞嗎?剛纔在姐姐跟前不是將我數落得一文不值?現在爲何在這假惺惺地討好?我木晨兒好欺負嗎?”
百里騅看着她微微泛紅的雙眸,心尖處莫名酸澀,抱歉說道:“剛纔本王的話的確過分了,但是,木晨兒,你也過分了。在本王面前,你可以胡亂說話,但是,到了外面,你至少得在乎別人的感受。”
“我怎麼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呢?”木晨兒咬咬牙,滿臉委屈反駁,“今天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帶我去看花燈,我陪你進宮赴宴,結果呢?你扔下我跟別的女人風花雪月,留我在那裡被人追殺!你有在乎我的感受嗎?你若早想着會美人,那就別答應我!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百里騅凝視着她委屈的樣子,心尖處的酸澀悄然擴大,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道:“心裡的委屈都撒出來呢?木晨兒,你這話聽上去像吃醋了。”
“誰稀罕吃你的醋?”木晨兒忿忿反駁,廉價卻不由自主地紅了,她別過臉去冷聲說道,“遵守承諾是君子的基本素養,百里騅,你不懂!”說罷,她一頭倒下去扯過被子蓋住腦袋。
“你受了委屈,今晚就睡牀上吧。”百里騅輕聲道,良久沒有迴應,他輕輕拉下她的被角,轉身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