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一大家子人,小院顯得更加擁擠了。雖然岱宗想給他們換一處大一點的宅院,但找來找去都沒有合適的地方。山下倒是有不少寬敞的地方,但那裡畢竟不如山上安全。柳晏只得自己想辦法。他選中了一處山坡,利用無堅不摧的鳳羽,生生開鑿出一個洞府。然後又招募山上的閒散之人,在洞府外修建房舍庭院。
玉皇子在山頂看見他熱火朝天地修房子,臉色很不好看。他不得不親自出面,找到柳晏,嚴肅地說道:“你的要求,我們已經替你辦到了,現在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最遲明天,你必須前往神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柳晏一直留意着尚未完工的庭院,一幫人正奮力將大梁擡到屋頂,突然一個人腳下一滑,沉重的大梁便要裹挾着工匠掉落下來。柳晏趕忙出手相助,避免了一場事故。隨後,他又將大梁安置好,這才騰出時間來理會玉皇子。
“山上的人越來越多,房子都不夠住的了。你們這些擁有移山填海之力的大人們爲什麼不出手幫一幫呢?”沒等玉皇子回答,他又接着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覺得幹這種事太沒面子,畢竟你們是幹大事的人。”
玉皇子冷哼一聲,道:“你還是太幼稚了!蓋房子這種事,他們本就能幹的了,如果我們連這種事都親自出手,他們會產生依賴。到時候,他們就不僅僅拿蓋房子這種事來麻煩我們,我們就沒空去幹你所謂的‘大事’了。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不能混淆,否則就會亂套。這點道理還不懂,真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學了些什麼!”
柳晏無語,本來想趁機諷刺一下他,卻又招來這一頓教訓。
玉皇子又道:“好了,廢話少說,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啓程。”
柳晏忙道:“先別急,我還有一個條件。”
玉皇子惱了,喝道:“你別太過分,有條件之前爲什麼不提?”
柳晏笑道:“瞧瞧你,還是這麼急躁。好了,仔細聽我說,你們讓我去賣命,總得給我個趁手的兵器吧!或者有什麼厲害的神功,傳給我一點。你們也不希望我死吧!”
玉皇子道:“神功你是不要想了,即便是傳給你,以你的資質……短時間很難有什麼成效。至於兵器,倒是有一件。”說着,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劍,扔給柳晏,道:“這是我的佩劍,是借給你的,留點心,不要弄丟了。用完了,就還給我。”
“真摳門!”柳晏嘟囔了一句,開始打量起這把劍來。乍一看上去,這是一把很普通的三尺劍,幾乎沒有任何裝飾。拔出來一看,他頓時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氣。雖然還沒有試一試,但他敢肯定這把劍鋒利無比。他正要詢問一些細節,比如劍的來歷之類的情況,可是一回頭,卻發現玉皇子已經不在了。
……
又要走了,柳晏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阿措開口。但阿措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沒等他開口,便說道:“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要你萬事小心。”
柳晏道:“我會想辦法儘快結束這場亂局的。岱宗這一次決心很大,你們在這裡應該會很安全。我只希望,你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像上次那樣說走就走。”
阿措道:“放心吧,我和孩子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兩人正說這話,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然後又聽到薛燕說道:“哥,嫂子,吃放了。”
“知道了!”柳晏迴應了一句,聽着腳步聲離開,然後又對阿措說道:“薛燕的事……她自己已經想通了,你不要有什麼疑慮。至於秦鸞……”
“我也想通了!”阿措忙道,“其實,她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竹兒真的是你女兒呢?”
柳晏聽她這麼一說,馬上急了。
阿措卻笑了起來,說道:“你也不用這樣,我說的是真心話。其實,不光是秦鸞,還有上官蝶。你還記得嗎?當初我還給你們牽過線呢!”
柳晏忙道:“好了,好了,我們能不能不說這些事了?”
阿措道:“爲什麼不說呢,我覺得現在正是好時機!如今,我們大夥兒擠在這個小院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老是這麼不清不楚的,多尷尬啊!”
柳晏摸了摸她的腦門,問道:“你不是病了吧,怎麼竟說胡話呢?”
阿措擋開他的手,道:“你就別裝了,這麼多年了,我難道還不瞭解你嗎?你天生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卻裝成一副城府極深的樣子。”
“先去吃飯吧,孩子都餓了!”柳晏抱起孩子,匆忙出了門。
阿措看着他的背影,輕嘆一聲,也跟着走了出去。屈指算來,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十幾口子,屋裡根本坐不下,於是吧飯桌安置在院子裡。衆人都已經坐好了,就等柳晏和阿措了。不經意瞟了秦鸞和上官蝶一眼,他頓時感到脊背發冷,趕忙將注意力轉移到懷中的孩子身上。
風淋趕忙起身接了,口裡唸叨着:“孫兒,我的好孫兒!”
柳晏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剛想坐下,又轉過身來,等着阿措坐下後,才又坐了下來。雖然所有的話都是阿措說的,但他卻感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顯得手足無措。
上官宏道:“好了,都到齊了,吃飯吧!”
“上官大人,先等一等!”阿措突然又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一壺酒。
柳晏一驚,趕忙拉扯她的裙襬,示意她不要胡來。
阿措卻不理會他,對衆人說道:“正好大家都在,我有話要說。但是,在說之前呢,我先給大家倒酒。”說着,她便繞着長桌,依次給風淋、上官宏、司花仙子、紫衣等人斟酒,然後是上官蝶、秦鸞等人。秦竹和蕭瀾算是晚輩,他們執意不肯讓阿措給自己斟酒,阿措也沒有堅持,回來給柳晏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柳晏端起酒杯勸阿措:“能不能不鬧了,好好吃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