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菊花被這樊周氏的話起的渾身哆嗦,什麼叫我潑的髒水,村裡傳的又不是我一個,下意識的開口辯白:
“周老婆子,你別再那信口開河,什麼叫我往人家身上潑的髒水,我看你是誠心挑起我兩家的事端,嫌這日子過的舒坦了,沒你家裡正啥事,你在這找不自在呢?”
“張菊花你太不要臉,這關周嫂子啥事,周嫂子看不過去纔出聲,這又關里正什麼事,你別扯那些別的,試圖想把大家的視線轉移過去,告訴你沒門。”尤靜一瞧,是自己該出頭的時候,不然在張菊花的嘴裡還指不定在說出什麼玩意來,到時候自家的目的沒達到,反倒是她們在打起來,怎麼想怎麼憋火。
張菊花這才正眼瞧上一瞧她尤靜,譏笑出生,又想起自家公公那眼神,更是氣恨她來這裡一鬧,嘴上也沒有把門的,完全是拿她撒氣,張嘴譏笑:
“你要臉,你要臉大過年的你上人家鬧,再說了,這是樊老四家的事情,和你老大家的有什麼關係,咋,難不成你和樊老四還有一腿?還是說這大丫是你生的不成。”
切,翻翻不大的綠豆眼,梗着脖子看向門前的人堆裡,見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也幸災樂禍的撅起嘴嗤笑。
樊老大是真氣紅的眼,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在那胡說八道,簡直是忍無可忍,什麼不打女人,在樊俊峰的世界裡,那根本就沒有可能的事情,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就是一記重重的盧溝拳。
‘傲’的一聲慘叫過後,趴在地上的張菊花諾了諾嘴,吐出了幾顆帶血的大丫,赫然一看居然是大門牙,然而還連着幾個小牙。
樊俊峰沒解氣還想繼續的打,但是被自家的婆娘拽住了胳膊,這才退後了幾步。看熱鬧的村民見事情不妙,有幾個跑去像村長通風報信,而這時候樊家爽的門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不管是多大歲數的,是男是女,都放棄了在家做年飯的機會,冷呵呵的跑到他家門前聚堆,倆倆成雙,三五成羣,就連小孩子們也都找自己的夥伴,圍在一起捂住偷笑,笑什麼?當然是笑張菊花漏風的嘴,還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知道哭的是自己那幾顆牙,還是疼哭的。
院門裡,樊家爽胸脯劇烈起伏,這時算是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回頭瞪了眼樊二蛋:“看看你的好媳婦,竟不會說人話,這是時候居然當着這麼多的相親的面說人家媳婦和弟弟的事,這不是找抽啊,再說這事那能就這麼隨意的嘞嘞,這是敗壞人家媳婦的名聲,要是尤靜想不開,回頭再自殺,我看你們兩個在辦。”
樊家豪穩坐泰山一般,像個沒事人一樣和老伴兩人相互的搓着豆子。
“爹,看時辰差不多了,我倆去了。”樊俊延還真是怕自己大哥那暴脾氣,畢竟現在是上人家門前,他們幾兄弟衝出來在把大哥給揍了、、、‘嘶嘶’想想都打了冷戰。
樊家豪頭也沒太,寡淡道:“去吧。”
樊俊延領着媳婦葛非剛一推開大門,就被村長一頭給撞了進來。
“村長,你這着急忙慌的是咋了?”
“你爹呢?”
“屋裡。”向後伸手一指,只感覺一陣風吹過,村長已經沒影了。
樊俊延感嘆:“這村長還真是老當益壯,跑起來真是虎虎生風。”
他媳婦不厚道的笑了笑:“相公,看你剛纔那樣還真是會騙,明明知道村長爲啥着急忙慌的,你卻還故意那麼一問。”
他得意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媳婦學着點。”
“學啥?”
“會叫的狗不咬人。”
“去你的,你可真行,竟然還把自己比成狗了。”葛非搖頭。
他看娘子往前緊走了幾步,沒理會他,緊忙對着她擺手:“哎哎哎,我這不是打比方嗎!你生氣個啥。”、
能不生氣嗎?你都是狗了,自己豈不也是狗?還生了一窩的狗仔。
追趕上她,扯了扯袖子:“哎呀,我這沒上過學堂,只不過是聽老話這麼講,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看你還當真了。”
“當什麼真,趕緊的走吧,我看村長急成那樣,是不是大哥大嫂那邊出了啥事。”
他倒是不這麼認爲:“要是出事也是他們出事,絕不會是大哥。”
葛非頓住腳步疑惑的問:“爲什麼?”
“村長見到咱們就問爹,而不是說你大哥怎麼怎麼樣了,可見大哥沒事。”
還真是有點道理。
樊家豪坐在堂屋裡,默默地抽着旱菸袋,對村長找自己一事也熱不由衷。
“大叔,你看、、、。”
樊家豪一擡手,打斷了烏魚的談話。
“村長,不是我不跟你去,可這件事關乎我樊家子孫的名聲,我這就這麼不了了之,那往後誰還敢娶我家孫女?誰還敢把姑娘嫁過來,你說是不村長?”“是,大叔說的都是,可大叔,這件事我知道,錯,絕對不在於你,是他樊家爽的錯,我也不是不讓你們討個公道,這件事能不能坐下來說,該道歉的道歉、、、”
“村長,道歉我可不接受,我家雨琪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好她堅強沒上吊啥的,要是有個好歹,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我都不在乎。”
道歉就像完事?那我還要我兒子去鬧什麼!哼,真正的目的是讓你樊家爽的子孫以後難找媳婦,傳言?誰不會,當然顧忌親兄弟,沒揭發你,現在倒好,波及到了我子孫一代,決不能輕饒。
村長一看,這也沒法說下去了,嘆氣走了。
里正聽完婆娘的話,臉色氣的鐵青,但是也不好當着這麼多的人面發作,只能把這口氣硬是憋再心底。
轉頭看見樊俊延這老好人來了,心裡稍微舒坦一些,誰願意大冬天在外面還要解決這檔子事,尤其還是這家人。
“俊延啊,你可是來了,你趕緊的勸勸你大哥。”
“恩。”
吱嘎一聲,大門開了,樊家爽領着幾個兒子走了出來。
“俊延呀,你來了,進院,屋裡說。”
樊俊延一看是樊家爽在說話,本不想叫他二叔,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多人注視着,也不好不叫。
“二叔,我就不進院了,有事說事就行,我們又不是不講理。”伸手扶住氣呼呼的大哥,暗自捏了一把。
樊俊峰順勢的收回了要打張菊花的架勢,冷笑一聲,對着樊家爽道:“二叔,你這兒媳婦可真是好樣的,居然當着這麼多的人的面就誣陷我娘子和我弟弟有染,你說這事該咋辦吧!”
樊俊延一愣,還有這事?細問之下才這知道,敢情這是張菊花又在信口開河。
不疾不徐的上前,走到樊家爽的面前擲地有聲的問,似是對着他說,又似是對着村民說:
“樊俊江是我弟弟,弟弟家有事做哥哥的出面這很正常,因爲我們一大家子都很有愛,就因爲我大嫂出面幫了弟弟一把就被人誣陷與我弟弟有染,那麼我站出來是不是也要說我媳媳婦和我弟弟有一腿,難道我三弟出來想找個說法,是不是也被人陷害說與四弟有染?剛纔聽聞周嫂子也說了句公道話,是不是樊里正也與的我弟弟有染?還是說雨琪就是她們幾個所生?”
人羣裡鬨堂大笑,樊周氏羞紅了臉,怒罵了聲:“放屁。”
“哈哈哈,男人和男人咋個有染法,哎,張菊花你快點說啊,我好奇着呢!”樊狗蛋嬉皮笑臉的揚着下巴問。
樊家爽恨恨瞪了眼樊狗蛋,回頭斜瞄了眼二蛋,父子倆倒是心意相通,二蛋幾步上前,對着圍觀的村民道:
“我媳婦就是有口無心,喜歡逞強,各位別放在心上。”
“二蛋,你媳婦前腳傷人,你後腳就輕飄飄的一句‘有口無心’的話就完事了?”
樊俊峰可不幹,斜眉怒目看他,沒有這等好事。
“那依照你的意思這事咋辦?”樊家爽看他們根本就像是解決這件事的樣子,爲今之計就是轉移。
至於怎麼轉移,輕瞄了眼地上的人,冷笑一聲。
“當着衆人的面像我和老四家的道歉,高聲喊三遍,‘我不是人,我剛纔說話是在放屁’。”樊俊峰看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在這僵着了,轉眼看向地上的人,冷笑出聲,既然這麼喜歡胡說八道,就讓你在大傢伙面前好好的說上一說。
樊二蛋怒目可揭,伸手指向他:“樊俊峰你別太過分。”
“咋,你爹還沒說話,你就出聲,是不是想做你爹的主啊,難不成是盼着你爹、、、。”挑眉,一副瞭然的樣子。
看在樊二蛋的眼裡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閉嘴。”樊家爽低吼一聲,鎮住了樊二蛋。
樊狗蛋站在人羣裡不時吹着口哨,仰頭道:“哎哎,喊是不喊啊!我這還等着呢?”
“就是,快點,還真沒聽過這樣的喊話,真是過癮。”村裡有名的兩個地痞,烏癩子兩兄弟也都出了屋子,擠在人羣裡看熱鬧,真是罕見,因爲這兩人平時懶慣了,根本不餓是不會出門,更何況現在是冬天。
“爹、、”樊二蛋真心是不想讓媳婦喊,這樣丟人的不止是她還有他。
樊家爽何嘗不這樣想,可自己想里正使了很多的眼色,可他依舊像是沒看見一般,即不阻止,也不說話,更氣人的是他到是站在一邊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