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聲聲說求她原諒,結果一看見幽蘭蘭就原形畢露了,氣憤的扭過頭去不看他,聶可清把隱修扶起來。
夙靳言快速把幽蘭蘭抱到裡面的篝火旁邊,讓她靠着,然後倒回來,從聶可清的手想要接過隱修。
聶可清一把拍掉了夙靳言的手:“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夙靳言心裡嘆息一聲,他擔心幽蘭蘭還不是因爲擔心聶可清,她們的生命可是連在一起的,如果幽蘭蘭她……
不管聶可清願不願意,夙靳言硬是從她手中奪過隱修,抱着走進裡面,跟幽蘭蘭一起排好靠在石壁上。
聶可清見他這樣也沒有再爲難,心裡擔心着無影,爲什麼唯獨不見無影。
外面的小白熊似乎又吼叫了一聲,聶可清心想着會不會是找到無影了,焦急快速的跑出去。
結果卻只看見小白熊嘴裡叼着的一塊黑色的碎步,聶可清的臉色驟然失去了血色。
那塊布料子,她又怎會不認得,正是無影身上穿着的。
急切的衝出了洞口,聶可清已經顧不得害怕大黑熊了,快速來到小白熊的面前,從它的嘴裡拿下碎布。
一顆心登時跌入了谷底,聶可清有些不敢相信:“人呢?!”
小白熊低垂着頭,不斷在聶可清的腿上廝磨着,嘴裡發出“呼呼~~!”的叫聲。
聶可清已經不能動彈了,不可能的,無影不會就這麼離開她的。
萬分的焦急,聶可清出聲道:“這塊布在哪發現的,快帶我去……”
“不可以!”夙靳言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堅定的語氣不容抗拒。
“爲什麼,你憑什麼阻止我?!”聶可清已經抓狂了,無影生死未卜,他竟然還要阻止她!
“太危險了!”夙靳言緊緊抓住聶可清的手。
“哼!你對我做過的事情,難道就不危險嗎?!”聶可清每次都忍不住提醒着夙靳言做過的種種,看着他無言以對的樣子,聶可清狠厲的揮開了夙靳言的手。
不過是站出來一刻,頭髮上,肩膀上就已經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絨花。
夙靳言愣住片刻,然後再次抓住聶可清的手,眼神堅定道:“我去找他,一定會找到他的,等我……”
語罷,不給聶可清反悔的機會,鬆開了她的手,立即讓小白熊帶着他離開。
聶可清看着遠去的身影,心裡沒底,是害怕,還是擔憂,已經無法分清了。
想起隱修他們,聶可清沒有站在洞口等待,快速轉身跑進洞裡,這時發現幽蘭蘭竟然醒了。
聶可清大爲吃驚,幽蘭蘭最爲虛弱,卻最先醒過來。
幽蘭蘭擡眸就對上了聶可清的目光,慣來的習慣,開嘴就不是好話:“怎麼樣,我還是沒有死掉,你很失望吧?!”
聶可清的臉色一沉,這個該死的幽蘭蘭,真的是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消停。
無視她的言語,聶可清走到隱修的身邊,原先凍得發青的臉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鬆了一口氣來到佑紫的身邊
。
似乎比較嚴重,氣色沒有好轉的跡象,聶可清伸手去觸碰佑紫,發現他竟然還是冰冷無比,一點溫度都沒有。
頓時皺起了眉頭,聶可清又把篝火撩撥一下,嚷火燒旺一些,再把佑紫往火堆旁挪近一些。
幽蘭蘭趁着聶可清沒空看她,低頭看着還在手上綁着繩索,稚嫩的皮膚已經被勒出血痕,腳上還有一條可以行動的鏈子,心裡氣急了。
不斷地使勁,想要把繩子解開,卻不能把繩子鬆動一絲,然後用牙去咬繩索,只是繩索似乎異常的堅韌,任憑她如何努力,就是沒有鬆開一點點。
聶可清輕瞥一眼幽蘭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出聲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就算被你解開了繩索,你也離不開這裡,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儘管走出去好了。”
這裡冰天雪地,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聶可清是斷定了幽蘭蘭不會明知死路還要去的。
幽蘭蘭身子頓了一下,然後放棄了咬開繩索,對着聶可清揚起一抹嘲諷:“對哦!我居然忘記,我死了,你也會跟着死,所以,你是不會讓我死的……”
“那麼,我就安心的呆在這裡,看着你心裡恨極了我,卻不能弄死我的樣子,應該會很有趣!”幽蘭蘭出言不遜,臉上全是恥笑聶可清的神色。
聶可清忽然來到幽蘭蘭的身邊,眼眸清冷地看着她,片刻後,冷冷道:“最好不要用死來威脅我,或許……你比我更怕死,我大不了就是抱着你一起死罷了!”
幽蘭蘭的臉色驟然慘白,咬着牙,瞪着聶可清,她說的沒錯,幽蘭蘭確實是怕死的,就是因爲牽扯着聶可清的性命才能苟延殘喘到現在。
如果聶可清真的想要兩敗俱傷,那她就再也沒有能力威脅到她。
想到這裡,幽蘭蘭眼眸中閃過一抹害怕,潛意識裡是怕死,她真的不想死,就算是猶如螻蟻偷生也不想死。
“冷……好冷……”佑紫低喃出聲,身子不停的發抖。
聶可清不理會幽蘭蘭,來到佑紫身邊,伸手觸碰一下,登時就嚇了一跳,佑紫竟然這個時候病了,額頭滾燙得很。
就手上這溫度,只怕未等隱修醒來,佑紫就先燒成傻瓜了。
聶可清跑出洞外,用手挖了一些雪進來,片刻雙手就已經被凍得通紅無比。
聶可清不斷地從洞口跑來跑去的,用雪融化的水,敷在佑紫的腦袋上。
折騰了許久,聶可清累得都快趴下了。
全程,幽蘭蘭都靠在石壁上看着聶可清忙碌的身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聶可清都不知道自己如此來回跑了多少次了,大黑熊一直都是趴伏在洞口,從未離開過。
見聶可清出來也只是爲微微的睜開眼皮,然後像是沒看見一般,又把眼睛閉上,繼續睡覺。
終於,佑紫的額頭似乎沒有那麼滾燙了,聶可清虛脫地坐到地上,伸手摸一把汗。
能在這種冰天雪地裡出汗,可想而知,她的體力已經透支了。
這時,幽蘭蘭的肚子叫了起來,聶可清愣住,這纔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早就餓得肚貼背了。
看一眼幽蘭蘭,她似乎有些發窘的轉過頭去。
聶可清嘆息一聲走出洞口,發現天色又暗了下來,夙靳言已經出去一天了,都沒有回來,無影他……
心裡越來越擔心,卻沒有辦法,聶可清心裡沒底,只能在洞口徘徊着等待。
這時,大黑熊不知從哪弄來的一隻麋鹿,丟了進來,聶可清直接愣住原地。
大黑熊的爪子在洞口外跺了幾下,低吼一聲,然後就趴在外面睡覺了。
聶可清低頭看着這隻斷了氣的麋鹿,簡直就是傻眼了,這大黑熊能讀心?知道他們都沒有食物嗎?!
聶可清顧不得多想,現在還是補充力體要緊。
把麋鹿拖進去,拿出身上特製的小刀,聶可清切下一塊肉質肥美的鹿肉,用木棍串起來就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洞內頓時就被烤肉的香味充斥着,那隻老饞蟲被肉味饞醒了,如彈簧般筆直的做起來。
隱修猛然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是看見聶可清手裡拿着的烤肉,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從聶可清的手裡搶過烤肉,就吃了起來。
聶可清愣住,手已經空了,那串還沒烤熟的肉已經被隱修吃了:“那肉……還沒熟透……”
隱修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快餓死了,再不吃東西,就想吃人了。
幾口就把肉給吃下去了,隱修把木棍遞給聶可清,正色道:“還要!”
聶可清很是無語地把木棍丟回給隱修,伸手指了指那隻麋鹿:“想吃啊?!自己弄去……”
隱修順着目光看去,頓時欣喜無比:“哇!雪山上的鹿肉啊!此乃大補之品!”
然後就拿着聶可清給他的小刀,把麋鹿直接分屍了。
片刻的時間,火堆上就架滿鹿肉,聶可清就這麼坐在一旁看着隱修烤肉,不得不說,隱修確實對吃的很有講究。
那肉烤得剛剛好,鮮嫩多汁的,簡直就是口齒留香。
幽蘭蘭看着他們吃得津津有味,肚子是“咕咕”直叫個不停,探頭看了幾眼,都問不出口,只能就這麼看着。
聶可清斜眼看了幽蘭蘭一眼,暗自好笑,吃得極爲緩慢,待吃得差不多了,這纔拿起一串烤好的遞給幽蘭蘭:“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吃的,沒人逼你……”
幽蘭蘭快速接過,藐視一般道:“不要指望我會感激你。”
隱修大吃一頓,終於心滿意足的摸着肚子,靠在石壁上坐着,對聶可清道:“徒兒啊!爲師要是真的死在這個地方了,唯一的遺憾就是臨死之前,不能再喝一口這人間的美酒!”
聶可清頓住,扭頭看向他。
隱修不以爲然地笑笑:“那你的遺憾又是什麼?!”
被隱修問到了自己一直不願意去想的問題,聶可清兀自低頭,沉吟片刻後才緩緩道:“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不能把嬌奴救醒……”
“怕是不止吧?!”隱修拿着聶可清的小刀,削出一根細小的牙籤,用來呲牙。
聶可清不想多說,就是不知道她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到21世紀,伸手再去探一下佑紫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