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蘭拿出絲帕,緊張地替夙靳言包紮。
只是夙靳言卻一點都配合,收緊的手掌不可打開半分,導致幽蘭蘭也被碎片割到手指:“啊!”
夙靳言頓時被驚醒,才發覺他居然該死的因爲聶可清而失去理智。
醒過來的夙靳言見幽蘭蘭吸允住自己的手指,那雙幽深的眼眸似在述說着她的疼痛一般,頓時一陣心痛無比。
“朕無事”夙靳言淡淡的丟出幾個字。
幽蘭蘭涌動着嘴,欲言又止。
只是夙靳言這次卻沒有看她的眼,直接對着聶可清道:“過來。”
冰冷毫無溫度的話語,令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寒摻起來,個個探頭看着不爲所動的聶可清。
夙靳言的眼眸登時陰暗了幾分,薄脣輕啓:“朕再說一次,過來。”
聶可清勾起嘴角,回頭看了祐紫一眼,緩緩道:“如果我今夜不死,你可得憂心點,我們的賬還沒算呢。”
祐紫挑眉,淡笑着點頭,這個女人真是記仇,就算他是有份合夥欺騙了她,那也是救了她一命,居然還要跟他算賬。
聶可清揚起下顎,無比妖嬈生姿,一步步走到夙靳言前面。
看了眼站在夙靳言一邊的幽蘭蘭,聶可清笑着道:“麻煩讓讓,你擋住我的位置了。”
“你……”一句話把幽蘭蘭氣得面色鐵青,卻又無法反駁。
皇上沒有廢后衆所周知,而她身後的那個位置確實還是屬於聶可清的。
聶可清緩緩擡起手,指了指公孫淺歌旁邊空缺的位置,故意大聲道:“幽側妃,你的位置,在那裡。”
‘側妃’二字讓幽蘭蘭的臉色更加的暗沉。
見她咬牙片刻後,在鼻子處“哼”了一聲,不甘不願地走到公孫淺歌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聶可清勾起嘴角,緩步走到那個無比耀眼,卻帶給他無比恥辱的皇后的寶座頓住腳。
一個華麗的轉身,面向衆人,在那些神色不一的目光中,緩緩坐下。
夙靳言的嘴角緩緩勾起,剛剛聶可清對幽蘭蘭在捍衛她自己的東西時,令他的心情瞬間轉好了。
她還在意這個寶座,就證明着她還是在意他的。
想到這裡,夙靳言的嘴角更加的上揚。
可是,眼眸不自覺地看到她動人的身姿,夙靳言的怒火又起來了,他抓住聶可清的手,冷冷道:“是誰允許你穿成這樣的?”
聶可清沒有掙脫他的手,淡然一笑:“我穿成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忘了你的身份嗎?”夙靳言眉頭高高蹙起,神色很是不悅。
“哦?”聶可清假裝成驚訝的樣子,一臉疑惑道:“還真是不記得了我是什麼身份,勞煩皇上告知一聲。”
聶可清笑得戲虐,看着夙靳言隱忍的樣子,這些天的抑鬱中算得到了一些緩解。
就在聶可清一位夙靳言無言以對的時候,夙靳言的身子突然靠近了一些。
他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你是朕的皇后,是楚國的一國之母,這些難道還需要朕提醒你?”
聶可清愣住,沒有想到他居然在衆臣的面前如此坦蕩回答,隨即眼眸像
是逃避似的一轉,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被掩蓋住的大鐵籠上。
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她自己幫夙靳言挖了一個好坑,然後自己不自知的挑了下去。
那個籠子裡,必定是關押着前朝的餘黨,怪不得他說得如此從容不迫。
果真是最毒君王心,無時無刻都在算計着你。
幽蘭蘭的眼睛緊緊盯着夙靳言抓住聶可清的那隻手,心裡恨意十足。
聶可清察覺到,幽蘭蘭那雙陰柔狠毒的目光,登時揚起一個笑意,不管如何,能把幽蘭蘭氣一頓狠的,也是好的。
於是乎,聶可清的身子猛地貼到夙靳言的身上。
夙靳言猝不及防的被聶可清身體的柔軟觸動了,頓時被一股暖流襲遍全身,嘴角不禁地上揚起來。
而這時,祐紫卻突然出聲道:“聽聞前朝的餘黨,已被全部抓獲,皇上何不把他們押出來,讓大家瞧瞧。”
夙靳言卻是登時沉了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身邊的聶可清,心裡不禁產生一絲後悔之意。
如若被她瞧見了,會不會……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對啊!押上來讓大家瞧瞧,高興高興也好。”
“對,押上來。”
下面的羣臣都在扯開嗓子叫吼,夙靳言的眉頭蹙緊,薄脣涌動兩下沒有答話。
聶可清自然知道那羣人就關在那個鐵籠子中,嘴角淡笑着。
其實在心中,已經開始醞釀着待會要如何製造混亂逃離出去。
“押上來,押上來。”
衆臣見夙靳言不開口,頓時全部都起鬨着。
夙靳言不悅的蹙着眉,一個揮手,那塊蓋住偌大鐵籠子的黑布就被扯下。
鐵籠子中關着數位衣衫襤褸的男人,頭髮亂蓬蓬,面目全非的骯髒不堪。
衆人立即歡呼地站起來,拍手叫好,高亢聲一波高於一波。
聶可清蹙起美,透過無數的人羣,看向鐵籠子,饒是再怎麼面目全非,那一雙對她有着深情的眸子,還是被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丁陽成跟其他的人一樣,都被粗壯的鐵鏈鎖住手腳,一雙失望透頂的眼眸,越過那羣高呼的人羣,緊緊盯着趴在夙靳言身上的聶可清。
涌動了幾下嘴巴,終是無聲的閉上。
而旁邊卻傳愛他爹爹無比的怨恨聲:“哼!如不是你這個優柔寡斷的小子,捨不得下手,又怎會至於牽連到大家。”
丁陽成低着頭,無言以對。
聶可清一雙無神的眼眸緊緊看着鐵籠,心底深處的那一抹悸動,令她萬分的難受起來。
她在原主的記憶中得知,丁陽成是一直對原主呵護有加,從未大聲的對她說過一句話,算得上是個溫柔的男子。
而原主軒轅靈兒也是愛他入骨,早就將自身託福於丁陽成。
“你恨朕嗎?”耳邊,夙靳言低沉的聲音響起。
聶可清愣住,緩緩擡起頭,勾起紅耀的脣,一字一字道:“皇上認爲呢?”
夙靳言蹙眉,似是很傷神的樣子。
“恭喜皇上大獲全勝,臣妾敬皇上一杯。”幽蘭蘭動人的聲音忽然響起,把大殿的人都拉回神智,紛紛
向夙靳言道喜。
而聶可清卻坐在夙靳言的身邊,這些人的道喜就像是在挖苦,諷刺着她,被迫性的接受道喜。
幽蘭蘭起身上前,一臉嘲諷的笑意掛在嘴角,把酒杯字高高舉起:“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夙靳言推開聶可清,伸手接過酒杯,仰頭飲盡,只是他的神情卻看不見有任何高興的成分。
夙天澤也是跟着起身,向夙靳言敬酒。
夙靳言也是不多說一句話,默默地把酒全部幹了。
聶可清登時想到了什麼,緩緩勾起一個笑容,她也是拿過一壺酒,對着夙靳言道:“皇上,如此高興的日子,豈能不暢飲一番?”
夙靳言擡頭對上聶可清略帶算計的眼眸,卻是隻是不耐的皺一下眉頭,就伸手接過整壺酒,仰頭飲盡。
晶瑩剔透的美釀從他白皙的脖子緩緩流落,一陣陣酒香隨風飄散開來。
衆臣見皇上都敞開懷大飲,於是都不在約束,歡笑聲充耳不絕,滿是敬酒的聲音。
而這樣確實正中聶可清下懷,她見夙靳言一飲完,就不動聲色的替他添滿杯中的酒。
夙靳言也一一飲盡,只是卻沒有任何醉意,他看了聶可清一眼道:“你是想灌醉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本責而已。”聶可清淡淡道,神情沒有任何不妥。
夙靳言對於‘本責’這兩個字聽得歡心,也就不打破這層氣氛,一杯接着一杯地&,只要是聶可清倒的,他都喝掉。
聶可清面帶着微笑,無視掉幽蘭蘭那雙快要殺人的眼,還有夙天澤意味不明的眼神,不斷地給夙靳言斟酒。
整個大殿的人都在對酒當歌,好不熱鬧,也同時醉倒了好幾個大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只是……聶可清鬱悶了,夙靳言怎麼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沒有絲毫醉意。
她都已經把好幾壺酒都倒光,夙靳言是一點醉意都沒瞧到。
“你還打算給朕灌多少酒?”夙靳言出聲道,眼眸有些笑意看着她。
聶可清倒酒的手一頓,酒水灑出來一些,弄溼了夙靳言的前擺。
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撥開那些酒水,只是手還沒碰到那片衣角,就被夙靳言連帶着一扯,整個人就撲進他的懷裡。
“原來皇后是這麼的迫不及待想要投入朕的懷裡。”夙靳言調侃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聶可清頓時明白了過來,夙靳言雖是看起來面不改色,實則還是醉了。
就憑他這調侃的話語中斷定,他已經喝醉了。
聶可清靠在他懷裡片刻後掙扎起來,微笑着,繼續伸手拿起酒壺,想要給他倒酒。
夙靳言一手搭在她的柔荑上:“夠了。”
“如此高興的日子,皇上不多喝點,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聶可清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另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大掌上,把他的手拿開。
不顧他的阻止,硬是給他把酒杯倒滿了,聶可清笑着道:“皇上請。”
夙靳言嘆息一聲,還是伸手接過那杯酒,就要仰頭飲盡。
這時,夙天澤忽然走過來,壓下夙靳言的手,嚴肅道:“再喝下去,你就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