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夙靳言的不自然,隱修倒是很樂在其中,不斷的撥弄着手裡拿着的一個牛皮鼓,那魔音驟現,立即引起他人的厭惡的眼神。
無影一把抓住隱修的手,靠近他的耳邊,咬牙低聲道:“你這是想要把我們的身份暴露了才安心嗎?!”
被無影這麼一說,隱修立即住了手,差點忘了他們現在可是樂師,樂師可彈不出這麼難聽的音樂。
很快就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夙靳言站在墨軒的身後,陰沉着臉,心裡很不是滋味。
隱修的眼眸綻放着光芒,想要看看這楚國的皇宮跟墨國的皇宮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呢?!
慣例的全部人都要接受檢查,一一搜身後才能進入皇宮。
前面的隱修墨軒他們都是比較配合的,很快就到了夙靳言前去搜身,小太監走過來就要伸手觸碰夙靳言的身體,被他一個下意識的就把小太監給打飛出去一米外。
頓時把所有的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那位作爲樂隊的領頭人見狀很是吃驚,趕緊走到夙靳言身邊,怒道:“二狗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夙靳言聽見‘二狗子’這個名字後,臉色驟然陰沉,而隱修他們則暗自偷笑着。
“二狗子你……你倒是說話啊?!”那領頭人着急死了,這可是宮裡的人,被打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那小太監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其他的太監都走過去看個究竟,發現……竟然斷氣了!!
無影的臉色一沉,很是不滿的看着夙靳言,這個傢伙到現在還當自己是皇帝來着,下手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這下進宮無望了。
夙靳言面無表情,絲毫不見一點害怕的神色。
一位等級較高的太監,手裡拿着佛塵向夙靳言走來,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天子腳下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夙靳言頓時嗤笑一聲,冷眼看着太監,不語。
那太監被夙靳言那渾身散發出來的一股威嚴的氣息撼住,頓時感覺到雙腿竟然有些不聽使喚的微微發顫。
可是轉而一想,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樂師罷了,還有什麼能耐的,於是太監鼓起了胸脯道:“來人,把這個目無王法的人給我關進打牢,大刑侍候!”
祐紫很是無語的扶額,這個傢伙幹嘛要在關鍵時刻出幺蛾子?!
不知道他可是費了好多心思才找到這麼一支樂隊,這下好了!進宮的機會泡湯了。
夙靳言冷眸掃視周圍一圈,已經有帶刀侍衛前來。
那個領頭人着急的快要跳腳,一把抓住夙靳言的手,哀求着道:“二狗子,你趕緊去跟大人求饒,求饒或許還有救……”
祐紫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哈哈……二狗子……哈哈哈……”
領頭人看見祐紫幸災樂禍的樣子,頓時一陣窩火,對着祐紫怒道:“狗腿子,你在笑什麼?!”
笑聲頓時止住,祐紫登時就沉了下來,狗……腿子!這……他們是兄弟嗎?!
一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無影,也因爲他們的名字,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二狗子,狗腿子……真是有意思!
“你笑得這麼開心,那麼你就去陪他吧!”那太監斜斜的瞥一眼,對着祐紫道。
祐紫的臉色黑得比木炭還要黑,因陰氣沉沉的樣子,被士兵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上,然後在隱修一臉蛋疼的目光下,跟夙靳言一起被押走了。
之所以不反抗的原因是,大牢是在皇宮裡的,這樣一來,他們還是進宮了。
剩下的隱修,無影還有墨軒三人,面面相覷片刻,挑眉,這是……要去劫獄嗎?!
領頭人看着夙靳言跟祐紫遠去的背影,一臉的痛心疾首,轉過身來對隱修他們道:“他們兄弟二人被抓了,如今缺了兩個人,可是皇上的宴會耽擱不得。”
然後擡起手,領頭人指着隱修跟墨軒,正色道:“所以……你們兩個得一個頂兩,把他們得樂器一併上了。”
隱修很是樂意的朝領頭人點點頭,拍着胸脯道:“沒問題,一個頂三都行。”
墨軒的嘴角抽動,這個隱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三人跟在領頭人的身後進入了皇宮,無影的面色肅然,深邃的眼眸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周圍的事物。
墨軒也是一臉的沉默不語,唯獨隱修就像是一個土包子,第一次進城一般的興奮,東瞧瞧,西看看,還不斷的讚歎!
“果然還是本土的皇宮要更勝一籌哈!”隱修嘴裡說着,還用手肘去撞了撞墨軒,勸說着道:“我說,你這小王子回去之後不妨把墨國的皇宮改造這種,比起你們那些好多了吧!”
墨軒一臉的黑線,投給隱修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不會理他。
“這裡就是你們休息的地方,我警告你們,在宴會開始之前,你們哪裡都不能去。”太監帶着他們來到一所院落,恰好就在聶可清的隔壁,只有一牆之隔。
一共進去大概十來個人,隱修很自然的跟墨軒無影仨個人住一間房。
夜色降臨,皇宮中到處都點起了燭火,依稀的宮女或者太監三三兩兩的快速穿梭在長廊中。
尚膳局的宮婢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聶可清跟香香一同前去用餐的偏殿,還沒踏入殿內,就被一位紫衣女子攔住。
聶可清頓住腳步,擡眸,對上一雙略帶鄙視,還有些不服氣的眼睛。
香香上前道:“無雙,你這是怎麼了?!”
“哼!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片子,憑什麼就該由你來領舞?!”無雙斜視着聶可清,語氣充滿了不屑於不服。
聶可清緩緩勾起嘴角,看來還是有人不服她的,轉而道:“既然你心又不甘,不如去跟韓嬤嬤說,只要她同意,我絕無二話。”
看着無雙被氣得臉色漲紅了起來,那雙快要噴出火的眸子,醞釀着濃濃的恨意,聶可清卻絲毫不在意,繞過無雙的身子,從正門進入。
由於門有些狹窄,聶可清的肩膀把無雙撞開了些,惹得無雙立即破口大罵:“不要以爲會跳舞就很了不起,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當不成領舞的!”
在場的人都是教坊司裡的舞姬,大多都是自幼便在一起訓練
的人,所以對於聶可清被欺負,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埋頭吃飯,沒有打算去插手。
聶可清就當沒聽見一般,隨意看了一眼,三張桌子的座位都被坐滿了,唯獨角落的第四章桌子還有一個位置。
香香就坐在一旁,對着聶可清招手。
聶可清舉步走過去,就要坐下時,那椅子上卻被一隻腳踩在了上面。
無雙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悠然道:“怎麼,想坐這裡啊?!可惜這個位置是我的……”
聶可清擡眸,不語,無雙分明就是在找茬的,故意爲難她。
無雙在聶可清的面前把腳在椅子上使勁的蹭,把鞋底的灰塵泥土都蹭到椅子上,然後把腳挪開,像是很慷慨的樣子道:“算了,見你這麼可憐的樣子,我把位置讓給你好了,你現在可以坐了。”
香香坐在一旁,想要起身跟無雙理論,卻被旁邊的人拉扯住,朝她微微搖搖頭,叫她不要衝動。
聶可清見狀已經沒有的胃口,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如此憋屈。
不想因爲自己得衝動,壞了大事,聶可清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淡然道:“人……是不會跟畜生斤斤計較的。”
語罷,聶可清面帶着微笑,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出了偏殿。
“你……”無雙氣急了,雙手握拳等着聶可清離去的身影。
聶可清回到自己的房中,就把門給關上了,走到窗邊攝手攝腳的爬了上去。
她的房間是剛好挨着圍牆的,倚靠着窗臺的高度,可以把頭探出圍牆看到外面的事物。
聶可清的高度是剛剛好好能冒出一個頭,她儘量的放輕了呼吸,眼眸在適應了夜色好一會之後,才漸漸可以看清周遭的一些事物。
最先映進眼簾的是一些巨大的樂器,被木架高高支起的大鼓,還有雜耍的雙刀長槍之類的,從這些道具中,可以看得出這也是一個跟她們一樣是進宮獻藝的團隊。
聶可清想要在站高一點,去看看這裡都住了些什麼人,結果卻聽見香香在外面的腳步聲,心下着急,立即就從窗臺上下來。
剛好香香把房門打開了,見聶可清站着不動,立即揚起形容,有些神秘兮兮的樣子把房門關掉之後,來到她的面前,舉起一個油紙袋。
“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香香微笑着看着她。
聶可清聞到一股肉香的味道從油紙袋中傳出,已經猜到這是香香爲她留的事物,心裡不免激起一陣小小的感動。
香香見聶可清無動於衷,於是把油紙袋直接塞到她手中,勸說道:“希望你不要怪我不幫你說話,無雙可是有高官罩着的人,就連韓嬤嬤都得給她三分面子……”
“我懂,謝謝你了。”聶可清神情淡然,她是真心的跟香香道謝的。
這個女孩跟她萍水相逢,能待他如此已經是非常的難得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這位朋友的。
第一次萌生了,想要交一個朋友的念頭,這種感覺對聶可清來說,十分的陌生,她一直認爲,自己是個不需要朋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