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出了口惡氣!”王大力樂了。
張愛國神色黯然,他自信軍事技術不錯,如果不是在炊事班,說不定連裡的成績會更好一點。
倒完兩大缸鹹菜,張愛國還沒有“晴天”。洗手的時候,炊事班長說:“張愛國,我知道你的心思在操場上,不然我真想把掌勺的位置傳給你。”
張愛國笑笑沒說什麼,把毛巾遞給班長。王大力不高興地說:“班長,學技術也得有個先來後到,我在炊事班幹了三年,你就從來沒讓我碰過大勺。”
“你以爲是個人就能炒菜,這也是一門技術,要有悟性懂不懂?幹什麼也要看天分,比如說你的面案,咱班裡誰也比不上你,但炒菜你就不行了。張愛國整菜有一套,你看他醃的鹹菜,戰士們都愛吃……”
王大力揶揄說:“不就是醃個鹹菜嘛,我又不是沒醃過。”
“要鹹鮮適口懂不懂?連長怎麼評價你醃的鹹菜……”班長想了想說,“對了,說你像打死了賣鹽的,着急銷贓。”
張愛國笑起來:“沒看出來,老兵還是個‘殺人犯’。”
王大力紅着臉爭辯:“連長淨埋汰我……”
“我埋汰你什麼了?”杜懷誠和副連長一腳跨進炊事班。王大力堆起滿臉的笑:“說曹操曹操到,幸虧我沒說你壞話,說鹹菜的事呢!”
王大力拉着張愛國去擡籠屜。副連長對炊事班長交代晚上會餐的事項,杜懷誠圍着食堂轉了一圈,回來問:“張愛國最近表現怎麼樣?”
“挺好,自我要求很嚴格,各項工作都很積極。”炊事班長實話實說,“就是心不在這兒,沒事就練軍事技術。”
“嗯,差不多了!”杜懷誠點點頭,炊事班長連忙說:“連長,能不能把張愛國留在炊事班,培養一下肯定是把好手。”
“不討厭他了?”杜懷誠笑問。
炊事班長說:“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只要你點個頭,我保證讓他半年獨立操作。”
“張愛國,我另有安排。這樣吧,眼看新兵就要下連了,你選棵好苗子重點培養,好不好?”
“你是連長,你說了算。”炊事班長不高興地走了。
張愛國躲在門後偷聽到了杜懷誠與炊事班長的對話,跑到後院一連翻了兩個跟頭。他還有希望回戰鬥班!
樑偉軍、張愛國是訓練尖子,抗洪搶險中表現得很突出,大比武之後又一起去了師教導隊的班長集訓隊。按正常程序應該去新兵連擔任副班長,之所以一個養豬一個成了炊事員,緣於他們之間沒完沒了的明爭暗鬥。
一次“鋼六連”出公差,打掃師部辦公樓前的草坪。打掃完衛生,照慣例要挖坑掩埋垃圾。樑偉軍在草坪外的沙地上,三下五除二挖出一個標準的單兵掩體,引來老兵的連聲稱讚。張愛國撇撇嘴,說這有什麼啊,能拿動工兵鍬就能挖出這樣的坑。這句話有些傷人,樑偉軍的土木作業是苦練出來的,一般人還真沒有這種水平。老兵們起了聲哄,張愛國臉上掛不住了,抄起工兵鍬也挖了一個單兵掩體,用時比樑偉軍還少。
樑偉軍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塊平整好的地面,說沙地上看不出水平,到硬地上去挖,一人五個,正好把垃圾全部埋起來。張愛國一口答應。兩人正挖得起勁兒,路過的後勤部長見停車場被挖出兩排單兵掩體,氣得把他們臭罵一通,打電話質問杜懷誠,說你的兵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幹,跑到師部停車場上來挖坑!
回到“鋼六連”,樑偉軍、張愛國就被杜懷誠親自送到炊事班,一個當豬倌,一個當炊事員。炊事班長一貫認爲幹部子弟好吃懶做,一下子添了兩員大將差點愁死。他先把樑偉軍送去豬場,回到炊事班見張愛國像首長在視察工作,站在操作間中央看着大家忙碌,心頭火就上來了,張嘴就喊:“大家都在忙,你好意思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