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艙門被撞開,狂風暴雨裹着兩個黑衣人衝進來。
“趴下!不許動!”
“嗒嗒……”
威嚴的喊聲和警告的槍聲同時響起,船員們連忙撲倒。
韓壯反應不慢,踹倒船長,抱起炸藥包擋在胸前聲嘶力竭地喊:“開槍啊,來啊,老子和你們同歸於盡!”
韓壯邊說邊向海圖桌移動,樑偉軍掃了一眼桌上的對講機和79輕衝,對天鳴槍,喊道:“站住!再動我斃了你!”
“來呀!”韓壯看出樑偉軍在虛張聲勢,嘿嘿地冷笑起來。
樑偉軍不清楚炸藥包的起爆方式、炸藥性質,不敢貿然開槍,但讓韓壯拿到槍支、對講機,他的同夥會挾持船員趕來支援……
開槍?不開槍?個人生死無關緊要。但船員的生命安全,國家的榮譽,樑偉軍無法作出抉擇,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滾下來。
“一號!”耳機中突然傳來肖路的聲音,把萬分緊張的樑偉軍嚇了一跳:“講!”
“四號俘虜歹徒一名,已排除儲油艙內的TNT炸藥,藥包使用拉火管起爆,拉火管!”
“明白!”樑偉軍舉槍瞄準韓壯胸前的炸藥包,厲聲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五個數,5、4……”
樑偉軍臉上突然出現的笑意,讓韓壯心裡沒底,但他仍像困獸般號叫:“來啊!有你們墊背,老子夠本……”
周鵬飛突然笑問:“你的炸藥是黃色塊狀物吧?”
韓壯猛地站住,雖沒有回答但驚詫的表情告訴周鵬飛,他說對了。
“傻蛋,TNT炸藥被槍彈貫穿後不會爆炸。低頭看看,你把導火索留得太長了,這個型號的導火索燃速每秒一釐米,咱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十米。嘿嘿,不信你就去拿槍,看我們敢不敢開槍!”
韓壯低頭看看足有十幾釐米長的導火索,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滾滾而下,擡頭猛看見樑偉軍氣定神閒地舉槍對着他,心理防線一下崩潰了,扔掉炸藥包撲通一聲跪下,舉起雙手。
樑偉軍舉槍掩護,周鵬飛上去利索地把韓壯捆起來。樑偉軍攔住準備痛打韓壯的船員,上前詢問情況。韓壯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有問必答。樑偉軍用對講機與大瓢通過話,證實韓壯沒有說假話,命令大瓢帶着俘虜到駕駛艙與周鵬飛會合進一步審問,肖路和他去輪機艙。
周鵬飛揀起炸藥包拆掉雷管,撕開帆布包,打開包裝炸藥的黃色油紙,立刻驚呼:“是胺油炸藥,幸虧沒開槍!不然……”
韓壯臉色劇變,立刻號叫起來:“你們騙我!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解救其他船員、解決輪機艙內歹徒的行動,順利得讓肖路都想笑。那個在保鮮庫外看守船員的歹徒,在萬噸油輪上竟然暈船,臉色蠟黃,吐得一塌糊塗,抱着一支雙管獵槍,閉着眼睛痛苦地呻吟。肖路躡手躡腳湊上去,一把搶過獵槍。歹徒竟然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撩起眼皮看着肖路,有氣無力地舉起雙手。
樑偉軍打開保鮮庫,放出船員把歹徒丟進去,獵槍交給一名身強力壯的船員讓他守在門外。一名輪機員帶路,領着樑偉軍、肖路在船艙裡七轉八拐竟然繞進輪機艙,突然出現在歹徒面前。
這名歹徒以爲是幻覺,沒等他放下揉眼睛的雙手,就被肖路撂倒捆起來。被歹徒打得鼻青臉腫的輪機員,怒罵着撲上來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接到捷報,魏峰長舒一口氣!
韓壯萬念俱灰,呆滯的目光盯着腳尖前的一顆螺絲釘,不停嘟囔着:“老子被騙了,老子被騙了……”
大瓢被吵得心煩,用腳碰碰他說:“你煩不煩,翻來覆去就這一句,閉嘴!”
韓壯好像沒聽見繼續嘟囔,大瓢踢了他一腳不耐煩地喝道:“閉嘴!不然堵上你這張臭嘴!”
“來呀,有種打死我!求求你,打死我!”韓壯突然號哭起來,“打死我吧,我不想回監獄……”
大瓢冷笑起來:“放心,待不了多長時間,你以爲還能活啊!”
“啊!”韓壯號叫起來。
大瓢氣得臉色發青,猛地擡起腿。周鵬飛一把推開他,把韓壯拉起來說:“一號命令,把歹徒帶到保鮮庫集中看押。”
“再鬼叫,老子拍死你!”大瓢罵罵咧咧地把王二虎拖起來,韓壯瞪着血紅的眼睛說:“你最好現在動手!”
周鵬飛瞪了怒氣衝衝的大瓢一眼,揚揚下巴,大瓢押着王二虎出了艙門。
艙外,狂風吹着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火辣辣地疼。王二虎縮着脖子咿咿呀呀叫了兩聲,被大瓢踢了一腳,立刻老老實實地下了樓梯沿着靠近船舷的走道,向保鮮庫走去。
韓壯清楚他罪不可赦,想到要在死亡陰影籠罩下的牢房中,等着被槍決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巨大的恐懼感一下充滿他的心房:“晚死不如早死,死吧!”
接近保鮮庫,船舷欄杆上的一個柵欄門,被海浪撞開不停地拍打着欄杆發出嘭嘭的響聲,韓壯呆滯的目光轉向巨浪滔天的海面,眼睛裡有了靈氣。
“你想幹什麼?”抓着他胳膊的周鵬飛一下警覺起來。
“害怕!”韓壯老實地低下頭慢慢騰騰地走着,乜斜眼偷看着已經放鬆警惕的周鵬飛。
一個側浪打來,油輪一陣搖晃。韓壯借勢一頭撞向站立不穩的周鵬飛,兩個人一起摔倒,從打開的柵欄門中滾了下去。如同小山般的巨浪,把他們託上浪尖又送入浪谷。大瓢打開身側的水密門把王二虎踹進去,抓起救生圈扔進海里。周鵬飛拖着拼命掙扎的韓壯,向救生圈奮力游去。
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圈被海浪打得到處亂跑,大瓢一邊連續把救生圈拋向周鵬飛一邊大喊:“放手啊!放開那個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