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水問跟見陸羽離開,便跟張靈音告辭,準備回宿舍。
他畢竟是在泉城,近水樓臺先得月,早就將行李搬到宿舍裡面了。
宿舍有八人間,六人間,四人間,按照袁洪濤的想法,是要安排袁水問到八人間的,畢竟便宜一些;可袁水問堅決不同意,非要住四人間,爲此還他自掏了五百塊錢的腰包。
纔到宿舍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小樣,看俺整不死你!”
“你個悖時砍腦殼的!”
袁水問心中疑惑,推門進去,便看到有兩個人站在中間對峙,互相敵視的看着對方。
“兩位舍友好,怎麼才見面不久就打起來了?”袁水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打了一聲招呼發現他們沒有迴應自己,尷尬的走到自己牀鋪處坐了下來,觀望着事態的發展。
“我告訴你姓沈的,這個地方我看上了,你給我乖乖地旁邊去!”說話之人背對着袁水問,是一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肌肉發達的強壯青年。
“凡事要講一個理字,總該有個先來後到吧!明明是我先將被褥放在上面的。”正對着袁水問的是一個身材瘦弱,個子不高,帶着眼睛的斯文男子。
“誰的拳頭大,誰便有道理!我可是跟你一直在講道理!”高個子青年將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有些不屑地說道。
“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袁水問詢問在旁邊看起來一副小心翼翼樣子的青年。
“他們……他們都想佔據南面朝陽的那個牀位,所以……所以便打起來了。”
袁水問下樓打開水之前,這個青年纔到宿舍裡,僅僅跟他打了個招呼,知道他叫殷仁,如今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已經猜到了他的性格屬於比較軟弱的那種。
“好啊,既然想來硬的,我奉陪到底,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瘦弱青年放下狠話道。
“竟然還敢威脅老子,老子今天便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高個青年擼起袖子,一伸手便攥緊了乾瘦青年的衣領,用力一提,幾乎將他雙腳幾乎擡離地面。
“你……”乾瘦青年突遭此厄,呼吸受制,雙手亂抓,猛然甩出去一個東西,“啪”的一聲,打在高個青年的臉上。
“你敢暗算我!”高個青年惱怒不已。
他伸出右手來往臉上一抹,只覺得一陣刺痛,下意識地往掌心看去,只見上面赫然躺着一隻暗紅色的大蜘蛛,有拇指肚那麼大,顯然方纔此蜘蛛咬了他的面頰。
高個青年大怒,猛然將紫色的蜘蛛摔在地上,眼看着那蜘蛛腸穿肚爛已經不活了。
“你……你殺死了我的蠱蟲,我……我跟你拼了!”乾瘦青年赤脈貫睛,臉色憋得通紅,不知哪來的力氣,跳起身來將個高男子撲倒在地。
“打死你個殺人兇手,殺人兇手!”矮個青年掄起拳頭,奮力的打向被他撲到的高個青年。
“要出人命了!”袁水問沒想到矮個青年會突然爆發出來如此驚人的力量,一怔的功夫,大個子已經被打倒,他急忙上前勸架。
“大家都是舍友,將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打打殺殺的多麼不好。”
“我不管,他弄死我的蠱蟲,我就要讓他償命。”他還要掄拳頭再打,但是被袁水問徹底的制止下來。
高個青年躺在地上,竟然很罕見的沒有反抗,而是臉上露出來驚恐之色。
他道:“你給我說清楚明白,方纔咬我一口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乾瘦青年咬牙切齒道:“我好不容易從大祭司那裡求來的蠱蟲,纔是幼年期就被你摔死了,我要你償命!”
“有沒有毒?”
“劇毒無比!”
“完了,完了,我被蠱蟲咬了,這下完蛋了,快給我解藥!”
“我不過是才學會飼養蠱蟲,連驅使都不會,更別說解藥。”乾瘦青年拒絕道。
“我還沒娶媳婦,生娃娃呢,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掛了!”高個青年哭喪着臉道。
袁水問見他這幅尊容,頓感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不用傷心,方纔那個蜘蛛沒毒,你死不了。”
“啥?我沒事!你咋知道沒毒。”
“有毒纔怪,你現在可以看一下你手掌上的血跡,到底是什麼顏色。”
“是紅色!黑色纔是有毒!”高個青年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住了,頓時大喜過望。
“大家……和氣生財,平心……靜氣纔好呢。”殷仁小心翼翼道。
此時乾瘦的青年被袁水問強行拉起來,高個青年則是定了定心神道:“我叫侯彪,是地地道道的東北爺們,方纔把你的大蜘蛛摔死了,是我不對,我在此給你賠禮道歉,南面的牀鋪就讓給你睡了。”
“果然是東北的爺們,拿得起放得下。”袁水問暗中點頭稱讚道。
“誰稀罕你讓,本來就是我的!”乾瘦青年語氣不善,顯然還沒有從悲傷當中解脫出來。
侯彪摸了摸腦門,訕訕道:“那你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我……”乾瘦青年想了一會,但仍舊是找不出來合適的措辭。
“我看就到此爲止吧,畢竟方纔的蜘蛛並不是蠱蟲,即便是摔死了也沒有多少可惜的。”袁水問說到此處,見乾瘦青年有所緩解,繼續道,“既然你會制蠱,想必是湘西一帶的人吧!”
乾瘦青年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的老家在辰州,沅水河畔……”袁水問一怔,道:“那你肯定知道辰州派跟沅水派了。”
“那是當然!”乾瘦青年帶着自豪的語氣,“辰州派制符,享譽古今;沅水派的趕屍,冠絕天下!我之所以立志學習易學,便是從小受到家鄉的這些風土人情的薰陶所致!”
“趕屍我知道,香港有許多數影片關乎殭屍,我沒事就看,非常喜歡。”侯彪沒話找話道。
“我叫袁水問,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沈勇,以後我們是同學了,大家相互關照!”乾瘦青年神色和緩,話語便多了起來。
“我叫……叫殷仁,很高興認識你們。”唯唯諾諾的青年自我介紹道。
四人互通姓名,又各自說出年齡,當中以侯勇最大,袁水問次之,殷仁第三,沈勇最小。
“我說袁二弟,殷四弟,你們老家都是哪裡的?”侯勇是一個自來熟的人,與他們二人攀談起來。
袁水問道:“我先前跟着爺爺生活,居無定所,最近則是在泉城,恐怕以後很長時間也要住在泉城了。”殷仁囁嚅道:“我老家是洛陽的。”
“中原大地人才濟濟,殷三弟我很看好你。”侯彪哈哈笑了幾聲,轉而對袁水問道,“我知道我們學校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易學專家袁洪濤;我之所以志願填報的這個學校,就是衝着他的名頭來的!你也姓袁,不會跟袁教授有關係吧!”
“這個……”袁水問一愣,沒有啓齒,他不曾想到二叔在外有偌大的名頭,竟然有粉絲千里迢迢爲他而來。
“咋不說話了,你不會沒有聽過袁洪濤教授的大名吧!虧你還住在泉城!”侯彪一臉的不懈道。
袁水問正色道:“我不但認識袁教授,而且我們還很熟,確切地說,他是我二叔……”
“沒想到二弟你還吹上了,你大哥我從小就說瞎話,別人說的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方纔那一猶豫,徹底的將你出賣了!”侯彪哈哈大笑道。
袁水問大感無語,這年頭說假話有人信,說實話竟然會被懷疑,也就不再言語了。
他們四人又閒扯了一會,侯彪道:“茫茫人海當中,我們四個能到一個學校,學同一個專業,入住同一個宿舍,這可是天大的緣分,我提議中午下館子,我侯某人做東,順帶給沈三弟賠罪……”
沈勇雖然扭過頭去,但卻沒有說出來反對的話,顯然是默認了他的道歉。
這一行人正要出門,袁水問接到了張靈音的電話,竟然也是關於午飯的事情,他將這裡的情況一說,張靈音大喜過望,要求前來打秋風,侯彪一聽說是有美女前來,當即一蹦三尺高,忙不迭地答應了。
這四人來到餐廳的門口,等了個把小時,正到了不耐煩的時候,張靈音跟兩個同學終於姍姍來遲。
“靈音,你怎麼纔來,讓我的舍友等你這麼長時間。”袁水問用責備的語氣道。
張靈音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我原本是想早點來的,不過我舍友她們還沒有化好妝,所以就等一等嘍!”
袁水問大爲無語,知道女人有兩件事情最費時間,第一件事情是購物;第二件事情便是化妝。
“我還以爲只有你一個人要來,可沒想到連你的舍友也來了,人……那個比較多哈,我看還是AA制吧!”
袁水問話音才落,侯彪一跳老高,衝上前來,將他擋住,流着哈喇子對張靈音等人道:“沒關係,我侯彪是什麼人,向來是以仁義大方出名,請客吃飯這種小事我全包了!大家樓上請吧!”
張靈音甚是興奮,扭過頭去向着後面招了招手,當即又有五個女同學勾肩搭背的聯袂而來。
侯彪臉色大變,他明明看到張靈音身旁一左一右各有兩個人而已,多加兩雙筷子他渾不在意,可眼下多出來五個,男女加起來一共有十二人,這可不是多雙筷子的事情,而是要多張桌子!
他忍不住道:“這幾位也是你的室友啊!”張靈音道:“是啊,我住的是八人間,他們七個都是我的同學。”
袁水問眼看着侯彪變了臉色,顯然是肉疼不已。他原本還想替他省錢,準備各負盈虧的,沒想到侯彪搶着往坑裡跳,當然就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