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有些麻煩,你老婆不可能淨身出戶,分你的家產你又不甘心,清官難斷家務事,總之你自己拿主意,請個好點的律師或許有用。”袁水問順着他的話道。
“人證物證俱在,事實已經很明顯,律師就是說破大天去也沒用,所以我才厚着臉皮來懇求袁大師出面幫忙……”
“不行,不行!”
袁水問拒絕道:“專業律師都搞不定,我就更沒法,這件事情你還是找別人吧,聽說有一些私人偵探不錯,或許可以嘗試取到一些對你有利的證據。”
“偵探我找了,地痞流氓也僱傭了,總之那娘們就是蛤蟆吃秤砣,鐵了心的跟我離婚,眼下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金臺誠大白天的拉着袁水問的衣袖,哭天抹淚,鼻涕左一把右一把,引得行人側目,不知道的還以爲袁水問把他怎麼了呢。
“我也想幫你,可是我愛莫能助啊。”袁水問大爲尷尬,已經將力道灌注在腳尖,如果金臺誠還是纏着他,他不介意一腳將他踹得遠遠的。
“袁大師你聽我說完,跟我老婆想好的是一個風水師。”
“風水師?是我的同行,倒是有點意思。”袁水問一怔之下,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擡到一半的腳也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調查清楚,那天我老婆去山上燒香拜佛,在寺廟裡遇到一個主持祭拜儀式的和尚,他見我老婆捐的香火錢多,便留在禪房當中吃茶,閒談當中那和尚說是會看相算命,我老婆跟我一樣是農村走出來的又沒有多少甄別能力,果然就相信了他,。那和尚先是詐我老婆說是有血光之災,我老婆將信將疑詢問詳細信息,他便以天機不可泄露爲由,不肯吐露。我老婆無奈之下,只得悻悻而回。”
袁水問聽到金臺誠說到此處,暗道那和尚不是普通人,竟然深諳心理學,懂得欲擒故縱的手段。
“我老婆回家之後便當成一件心事,爲此還跟我說過幾次,我那時候跟外面的相好正甜蜜呢,哪有功夫搭理她,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愚蠢,若是早一點發現杜絕,便不會有後面這檔子事了。”
“那是你活該!揹着老婆養情人,這才幾天便現世報。”袁水問這時在暗中罵他,當然不好意思直接明說。
“結果那天也巧,我老婆坐車的時候沒系安全帶,一下子把頭給撞破了,正應驗了那位大師的血光之災,她心中害怕,當天便往山上找那位大師解救。具體細節我是不瞭解,反正我老婆回來以後,便跟以前判若兩人,整天唸佛,飯桌上也不再見葷腥。”
袁水問聽完大爲無語,這金總的老婆也太好騙了,那位大和尚明顯在耍鬼把戲,他估計對每一位香客都說最近有血光之災,要人家注意,一旦追問他細節,他便以天機不可泄露含糊過去。
人生在世誰沒有小災小禍,如果將和尚口中血光之災的話掛在心上的香客正巧在這幾天發生意外,難免跟他的斷語相關聯,十有六七會再到山上還願,這時候那位和尚在憑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一番胡謅,財源便滾滾而來了;而且他因爲是廣撒網,泛結緣,基數太大,不愁沒人上鉤。
“我說金總啊,你老婆也真是,要知道四萬八千卷佛經當中,沒有一卷講如何看風水算命,倒是《阿難問事佛吉凶經》當中佛明確指出:‘世間意者,爲佛弟子,不得卜問、請禁、符咒、厭怪、祠祀、解奏,亦不得擇良日良時。’可見和尚是不允許算命看風水的,凡是犯這些戒律的和尚,都是假和尚。”
金臺誠恍然大悟,一番受教的模樣。
“我要是早遇到袁大師,也不至於搞成今天這樣狼狽了。”
“我先前在陳曉的生日派對上不就說你‘妻受邪’,也沒見你重視,如今麻煩上門,你倒是遺憾沒早遇到我。”袁水問暗自嘀咕道。
“袁大師眼下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現在也不指望老婆回心轉意,只希望能揭開那位假和尚虛僞的面紗,讓我老婆不要上當受騙,讓我的家產打水漂;至於說報酬,隨便袁大師您提,只要能讓我出了這口惡氣,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金臺誠退而求其次,懇切地說道。
“你早說報酬豐厚,我也不用這樣糾結啊。”袁水問故意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沉重的氣氛。
“因爲當中涉及到一風水玄學界的敗類,我不能坐視不管,拆穿假和尚虛僞的面具我可以效勞,至於婚姻能否挽回,財產如何分割,我便愛莫能助了。”袁水問直接說出來幫助他的底線。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會麻煩到袁大師,相信只要揭開大和尚虛僞的面紗,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金臺誠略微鬆口氣道。
……
“靈音你跟清波說什麼悄悄話呢。”
袁水問因爲答應了金總去山中處理冒牌和尚一事,便沒有按照原計劃去逛校園,而是直接返回袁家,而此時張靈音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嗑瓜子吃零食。
“女人之間的話題,爲什麼要告訴你,趕快從實招來,你剛纔去哪裡了,是不是跟陳曉大美女約會去了!”
“女人的直覺好準啊。”袁水問內心驚歎,以後若是幹壞事,還真得掂量掂量。
她哪直覺準確與否另當別論,而是直接從袁水問身上聞到陳曉慣用的香水味。
“我在路上倒是遇到了陳曉,不過那是偶然,再者說人家已經名花有主,我就算跟她見面也沒什麼。”袁水問神色平靜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老實,趕快交代你們都聊了些什麼。”張靈音不依不饒道。
“沒有什麼,就是陳曉跟她男朋友分手的事情……”
袁水問沒防備的說出實話,暗道自己糊塗,果然惹得張靈音不高興起來。
他趕緊補救解釋道:“陳曉跟尹志鵬發生一點感情危機,想聽一聽我的意見,畢竟當初在生日派對上她搖出來的卦象你也見過,子孫持世,非常的不利。”
“我返回泉城的時候曾經去看望過她們,兩人的確是爆發了感情危機。”袁清波恰好過來,肯定了袁水問的話,終於讓張靈音相信了。
“方纔我在外面不只是遇到陳曉,還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你們猜猜是誰。”袁水問故意賣關子,同時也是轉移話題。
“不猜,你愛說不說。”張靈音嘟起嘴道。
袁水問眼看着轉移話題冷場,起了反效果,尷尬一笑說道:“那人是本地的著名企業家金臺誠金總!”
“金總!莫非是當日在生日派對上,你從面向上看出來他老婆有外遇的那個金總!”張靈音就喜歡湊熱鬧跟聽花邊新聞,終於來了興趣。
“不錯,就是金總,他告訴我一個非常好玩的事情,說是千佛山上有一個色空大師,看相算命奇準,我準備去拜訪他,探討玄學,共同提高!”
“太好了,我也要去,一聽色空這樣的法號,就是有道高僧,我要讓他給我看看手相。”張靈音嚮往的說道。
“表妹,你要不要去一趟千佛山,色空法師不但佛法精深,風水看相更是一流,不去見識一下,肯定會後悔的。”袁水問這次去探虛實,當然不怕人多,立即慫恿起表妹一同前往。
“反正在家左右也是沒事,我就去會一會這位色空大師,希望不要讓我失望,不過我總覺得和尚看風水有點怪怪的。”袁清波對佛法沒有多少了解,而且她很少聽說有道高僧以風水算卦聞名於世。
千佛山是泉城三大景觀之一。
袁水問跟張靈音是首次前來,而袁清波因爲生長在泉城,從小到大不知道爬了多少遍,於是便由她做嚮導,領着兩人上山。
山下有纜車,依照袁水問的性格,越省事越好,當然想坐纜車,但卻被想看風景的張靈音一票否決了。
三人了邊看風景邊沿着山路向上走,一路之上不時看到虔誠的善男信女在頂禮膜拜,一派香火鼎盛的繁華景象。
“你有沒有問姓金的,色空大師在哪裡。”張靈音走了半天,儘管風景看了不少,但還是揉了揉腿,顯然是有些累了。
“就在半山腰的‘興國禪寺’,根據路標指示,我們很快就要到了。”袁水問說完徵詢表妹的意見,袁清波則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
伴隨着張靈音磕磕絆絆的讀完楹聯上的對子,三個人算是正式的來到興國禪寺當中。
“……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降服其心……”
這時候大雄寶殿傳出來國學機誦讀《金剛經》的聲音,早有一衆香客恭敬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三位施主裡面請。”
袁水問等人毫不猶豫的進入大殿,旁邊的廟祝小沙彌見狀,急忙將手中的香分成三份,恭恭敬敬的遞到他們的手中。
袁水問按照佛門規矩上完香之後,從口袋當中掏出來早就準備好的香火錢投進功德箱中,袁清波緊跟其後,只有張靈音舉着香胡亂的拜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