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四人捉對廝殺,早就將大殿當中的衆人驚的瞠目結舌,尤其是覺得不可思議的色空,已經呆立在當場,他沒想到看着鬼鬼祟祟多次試圖算計自己的袁水問竟然還有如此高明的道法修爲!他本來就是聰明之人,當日被張靈音鍼灸,只顧着自己的頑症能否得以好轉,沒有往深層次考慮;後來閒暇時候,想起張靈音在他禪房當中的表現以及袁水問的反應,後來更是聽金總老婆提起來一些瑣碎細節,大概知道自己算計孃家姐姐的事情被懷疑,立刻壯士斷腕,不再插手金臺誠夫妻之間的事情,不過正因爲如此,也使得的金臺誠的妻子甘願淨身出戶。
光達法王越鬥越是順手,他畢竟到了煉氣化丹的層次,而袁洪濤不過是化氣巔峰而已,而且他的密宗大手印在攻擊方面,是幾個佛門宗派當中最爲霸道的,沒有幾個回合,便已經將袁洪濤徹底的壓制住。法王道:“你是袁家的子弟,昔日在蜀中,我與你家長輩袁煥賢有過幾面之緣,還受到他不少好處,鑑於你是故人之後,我不爲難你,自己離開強於折損在我的手中。”袁洪濤道:“法師此言差矣,袁煥賢既然出家,便與我袁家便沒有瓜葛,你大可不必看在他的面子手下留情。”法王聞聽此言,隨即大怒,道:“好一個冥頑不靈的小輩,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僧給你點顏色看看便是。”
光達說完,雙掌一合,先是掌心碰觸,十指微離;接着十指齊合,掌心略開,口中梵音大勝,立刻便將這兩個重疊的掌印打了過去。袁洪濤心中大驚,不由得連連後退,臉現凝重之色,暗道:“這兩個手印我倒是認得,乃是密宗十二合掌當中的‘堅實合掌’與‘虛心合掌’,單獨拿出來一個我自信還是能接得下來,可是兩個齊出,則是力有不逮。”
他的念頭閃過,對方的兩個手印結合的威力已經涌到自己的面前,既然避無可避,唯有硬抗,不過袁洪濤全力施爲,仍舊是被這股強大的攻擊力道打翻在地,眼看不能再戰。光達法王見此大喜,欺身而上,直奔五彩舍利抓去。可他剛剛觸及,忽然見到一個女子的腳踝從而降,正好踏在他的手背之上。法王沒有防備之下中招,又驚又氣,急切間竟然沒能抽出手來,怒道:“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到底懂不懂規矩!”
光達法王說話之際擡頭仰望,只見眼前出現一個臉色煞白,柳眉櫻口的女子,他本身佛法精湛,年紀也是一大把,早已看破色關,但是當他看到眼前女子美貌的時候,沒來由的一陣走神,暗中唸了句“阿彌陀佛”,這才壓了下來。
女子在他的手背不過是一踏,隨即翩然落在地上,伸手就去抓那供奉在桌案上的舍利子。法王大怒,厲聲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妖女,若是不閃開,休怪我無情了。”他話音完畢,看到女子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頓時息卻了憐香惜玉的念頭,又是一個大手印打了出去。
袁洪濤也沒有想到會有幫手從天而降,等他看到法王的攻擊手段,不由得爲那女子擔心起來,急切道:“姑娘小心了,這位大師手段厲害着呢,還請你暫時避開鋒芒纔好。”女子充耳不聞,右手仍舊是往前伸去,不過左手隨便那麼一揮 ,一股罡風颳起,將光達法王一下子掀了個跟頭。
光達“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擡眼一看,面前盤膝而坐的袁洪濤對他露出來嘲弄的笑容,當即大怒,道:“你這女子扮豬吃虎,深藏不露當真可惡。”但見他食指在地下一撐,整個人跳將起來,猛然向女子撲了過去。那女子本來已經將他打倒,手指才碰觸到了舍利,見他又衝了上來,眉頭明顯一皺,這次沒有出手,只是將右腿輕輕迎着踢過去。法王眼看着她的動作尋常,就是躲閃不開,不由得一聲悶哼,再次中招。他捂住自己的小腹,極爲駭然的看着眼前的這位女子,她能舉重若輕的用尋常手段將自己打倒,顯然修爲高了一個層次,而他自身已經修煉出來神通,相當於道家的煉氣化丹的境界,該名女子若是真的高過他一個層次,唯有化神才能辦到。
光達法王想到此處,整個人立刻萎靡下來,不敢再上前爭鋒,而那女子則是順利地將桌面上的十幾顆舍利抓在手中,轉身就走。色智在一旁看到這羣人鬥法,呼喊響動之聲不覺,饒是他佛法精深,也被驚嚇的冷汗直流,袁洪濤不敵法王,法王要搶奪舍利子他不敢阻攔;神秘女子將法王打倒,想要離開,他更加的不敢阻攔。不過還是眼睛一轉,想到一個辦法,轉眼面向同樣帶着驚奇之色的色空道:“師弟,師父坐化後的舍利子已經被那人搶去,還請是你務必上前了攔住她。”色空大怒,張口就要罵娘,不過一想大庭廣衆之下,對方好歹是主持,號令還是需要遵守的,不能讓他抓到把柄,當即強忍住怒意上前阻攔那位女子,道:“女施主,你手中的舍利子乃是我佛門聖物,還請你務必歸還。”
那女子聽了他的話,扭過臉去,微微一笑,並將右手前伸,準備要將舍利遞給色空。色空還道是她要對自己動手,纔看到她扭動肩膀,便撲通一聲趴倒在地,口中大呼饒命,眼下那些膽子稍大,沒有被嚇跑的和尚看到眼前這一幕,紛紛搖頭,不過一想方纔主持的窩囊樣子,更是嘆息不已。
女子見他不接,嘴角一揚,轉身就走。法王急道:“你這女子好沒道理,竟然把五彩舍利拿走了,虛明老道,南懷瑜師兄,你們難道這樣就此放任她離開!”南懷瑜跟虛明正打得難解難分,沒有注意到女子是怎麼進來的,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女子已經抓着舍利準備走人了。虛明道:“南師兄請勿再動手,我們雙方鷸蚌相爭,不能讓漁翁得利,眼下還是先攔下女子要緊。”南懷瑜道:“虛明道長說得不錯,佛骨舍利不能就這麼讓她帶走了。”
虛明見南懷瑜同意先不跟自己作對,當即大喜,手中掐訣,就是道家天罡三十六法門當中的鞭山移石法訣。衆人但見偌大的大雄寶殿當中,憑空出現一座大山,夾雜着轟隆的聲音,直奔詭異女子飛去,皆盡歎服。那女子像是渾然不覺,等到山底碰觸到她的頂門之際,不過是輕手一揚,那座高山立刻化作氣息波動四散。虛明道長大驚,南懷瑜更是駭然,暗道:“這女子是什麼修爲,莫非真到了化神,可據我所知,三百年以來,還沒聽說過有誰能達到此境界。”
女子隨手破他攻招,毫不爲意,仍舊是往外走去,衆人還要再追,這時已經半癱在椅子上的那位佛教會長說出來一句話來讓衆人一愣。他道:“那女子沒有把五彩舍利拿走,還好端端的留在桌子上。”衆人隨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那顆五色舍利正在滴溜溜的從桌案深處轉向中央位置,想必是方纔那女子抓取的時候有所遺漏,並將舍利扯到衆人看不到的死角,只是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它竟然自己轉了出來。
光達法王距離位置最近,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搶奪,袁洪濤急切之下自然阻擋,可畢竟是慢了一籌,終究還是讓法王的手碰觸到了五彩舍利,他大喜道:“佛門至寶歸我了!”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腳踝從天而降,同樣踏在他的手背之上,法王仰望而去,發現這人是個中年男子,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的手背兩次被踩,是可忍,孰不可忍,怒聲質問道:“你又是誰?”
袁水問自知趕過去阻止已經來不及,這才急忙到門口處阻攔,等到一個男子從天而降,他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不是劉相政又是誰,而先前跑出去的女子,當然就是從百越王墓葬當中跑出來的李家大姊了。
劉相政語氣急切道:“你們可看見一個女子來過這邊。”袁洪濤也認出來他身份,說道:“劉兄別來無恙,剛纔的確有一個女子到過這裡,不過很快就離開了。”劉相政來不及跟袁洪濤廢話,轉身就往外面去追。而一旁的法王鬱悶不已,當然不會輕易地讓劉相政離開,對準他的後心就是一個大手印打過去。
劉相政聽到背後的風聲呼呼,知道有人偷襲,劈頭蓋臉回身就是一掌泰山壓頂符,衆人只見那符籙跟法王大手印的虛影才一接觸,非但立刻將虛影破掉,而且猶有餘勢。光達法王被那女子打傷,此刻尚未完全恢復,不敢多做消耗,側身避開,那符籙徑直飛到後面,轟隆一聲將原本供奉舍利的案桌打得粉碎。
袁洪濤暗暗皺眉,他先前擔心會對大雄寶殿造成損害以及對兩旁的僧人誤傷,這才與法王實打實的硬拼,並沒有用符籙等攻擊手段,因而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而劉相政卻不管這些,再加上法王的有傷勢在身,不過一張符籙,便將他逼迫開來。
劉相政攻擊過後,也不等結果如何,便再次飛身而出,袁水問見他面色不善的樣子,當然不敢強硬阻攔,以免觸怒於他,很自然的讓開了道路。